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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凤楼心头一热,右臂刚想去揽多玉娇的柔腰,匿居河北清水塘、日坐愁城的魏银屏的憔悴面庞,突然出现在武凤楼的眼前,他心中一阵凄苦,原打算揽多玉娇的那只手,一改而为轻拍对方的玉肩了。
多玉娇哽咽了一阵子,又凄然说道:“恩师怜我痴心,十天前就带我移居嵩山玉柱峰下的法王寺,所以对君之一切行动,无不了如指掌。知君奉旨入朝,宫廷深如海底,恐怕此去今生今世,永无再见之一日,才请准恩师见最后一面。”
说完之后,真的泣不可仰了。
缕缕情丝,束缚得武凤楼喘不过气来。从前二人在辽东时,因为多玉娇出身异国,男女之防极淡,曾无数次躺入到武凤楼的怀内。眼下武凤楼也只好顺其自然了,不光将多玉娇拥入怀内,还为她擦去了泪痕,并将自己已经接任了先天无极派的掌门人,按门规绝不会入朝奉君,去做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事,详细告诉了多玉娇。多玉娇不再伤心哭泣,只是依偎在武凤楼的怀中,默然不语。
正在武凤楼思索如何才能让多玉娇公主离开自己的怀抱,免得让缺德十八手李鸣一头撞来看见时,忽听纪公庙的正殿之中,一声惨叫如同狼嚎,惊得武凤楼和多玉娇“刷”地一下子分开了。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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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痴女苦恋 抚臂投怀情无限 奇男多谋 举足挥手尽杀机
听到纪公庙正殿之中一声惨叫,惊得武凤楼和多玉娇刷地分开之后,武凤楼当即弹地纵起蹿上了正殿的台阶,只扫了一眼,就不由得哑然失笑了。
原来缺德十八手李鸣将峨嵋三少主司徒清提进了正殿之后,首先将他从布袋中倒了出来,又点了他的软麻穴。经过这一阵折腾,司徒清已经苏醒过来,正不知身陷何地,跌翻在何人手中时,缺德十八手李鸣早已掏出了火摺子,迎风一晃,点燃了神案上的烛火,扯去唇上的假胡须,抹去了脸上的伪装。峨嵋三少主这才看清将自己掳来此处的,竟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方面大耳的年轻人,雍容大方,极具富贵之相,再一联想到赌场之中那个非常眼熟的年轻人,这小子一切都明白了。
见司徒清的两只眼睛贼溜溜地乱转,脸色也变成了死灰,缺德十八手李鸣干巴巴地问道:“照你小子这副死了娘老子的样子,大概认出了老子我是哪座尊神了吧?”
司徒清哆嗦了一下,才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缺德十八手李鸣有心要给他个下马威,忽地掏出了刚才已经擦净了血迹的那把短匕首,在手中掂量了两下问道:“知道大爷我手中的这玩意是干什么用的吗?”
可怜一向高高骑在别人头上拉屎的峨嵋三少主,不得不再点了一下头。
缺德十八手李鸣又一次掂了掂手中的短匕首,声音也严厉了许多:“我手上拿着这玩意问你几件事情,你只要糊弄爷们我,哼哼……”吓得峨嵋三少主差点尿了裤子,他睁着死鱼般的大眼睛,惊恐万状地向缺德十八手摇了摇头,连称:“不敢,不……”
开场锣打完,李鸣这才问道:“你们在河南、河北共设立了几处分舵?”
司徒清舔了一下干焦的嘴唇说道:“我娘刚有这个打算,派我和二娘舅(披头夜叉冷无心)先来踩道,命五龙弟兄去了河北。”
缺德十八手听说峨嵋五龙去了河北,心悬魏银屏的安危,脸上却一点不露声色地问道:“知道这五个蠢家伙的落脚地方吗?”
峨嵋三少主刚一迟疑,缺德十八手李鸣形如飘风一样贴了上来,手起匕首落,“嗤”地一声脆响,不光划开了司徒清心窝的衣服,还在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槽,顿时沁出了几滴血珠,吓得司徒清连忙说道:“听说是去了易县一带,详细地址我实在不……不知道。”
缺德十八手李鸣手腕一翻,匕首尖已插进司徒清的皮肉之内,还没容问话,胆小怕死的怯小子一声惨叫,就吓得闭过气去。
就是这一声惨叫,才将武凤楼引上了正殿前面的台阶。
不等峨嵋三少主醒转,缺德十八手李鸣就急急地向大哥武凤楼说道:“从这小子嘴中已问出河南一带尚没有峨嵋派象样的分舵,只是峨嵋山的五条恶龙去了河北易县,说不定已查探出银屏姐姐藏身于清水塘俞大叔的家中,有瞽目飞龙、焦一鹏同去,这可马虎大意不得!这张肉票值不多少钱了,又没有适当地方放,干脆撕了算啦。”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被吓昏过去的司徒清刚刚苏醒过来,正巧听到缺德十八手李鸣的这最后一句话。生死在刹那之间,司徒清只觉两眼发黑,他拼命地叫嚷:“我值钱,我值钱,不管你们要多少,我爹娘都会给你们,想打听消息,我肚里有得是。”
武凤楼忙不迭地转过身来,用手将嘴一掩,差点笑出声,心想:谁要是跌翻在鸣弟的手里,该他倒了八辈子的霉,活活能让这缺德鬼给整死。
缺德十八手李鸣也真能沉得住气,他手握匕首不慌不忙地在司徒清面前一坐,故意装出不大耐烦的样子说:“话是你小子自己说的,肚子里有消息,你拣象样的向外倒吧!不过话我可得先说在前头,真要都是陈芝麻、烂西瓜、不咸不淡的狗屁话,大爷我将手向前一递,转身就走,你小子就一个人独占这块风水宝地吧!”
峨嵋三少主为了活命,就把所知道的滔滔不绝地说了出来。由于他还年幼,参与不了峨嵋派的重大机密要事,只是耳旁刮来的一些零星散碎杂七杂八的消息。武凤楼听了一会就懒得听了,再看李鸣却听得津津有味,摇头晃脑。
司徒清足足说有半个时辰,才停住了嘴,他真再说不出什么东西了。
缺德十八手李鸣收起了短匕首,重新点了司徒清的软麻穴,看样子他是留下司徒清的一条小命不杀了。
就在这时,多玉娇从外面走进了正殿,向他二人说道:“杀了司徒清也没有好处,不如留下他说不定会有什么用,将他交给我带回法王寺吧!”
这当然是武、李二人求之不得的事了,李鸣谢过了公主多玉娇,任凭她将司徒清重新装入了布袋,带回嵩山玉柱峰下的法王寺去了。
别看缺德十八手李鸣只听了司徒清一些零星散碎的消息,但经他那富有想象力的大脑一过筛,确实知道了不少内幕,这更使他担心魏银屏的安危了。
缺德十八手李鸣这一提醒,武凤楼也心急起来。弟兄二人决定不走大道,专挑些僻静小道,置一切事情于不顾,直插河北易县。
北方大侠俞允中和一字慧剑洪雪夫妻二人居住的清水塘,就在易县境内。因当今万岁执意要将魏银屏列入附逆之中的头等要犯,非名正典刑不可,逼得武凤楼舍死忘生,孤身单刀下辽东,又得多玉娇公主之力,取来了册封诏书,逼崇祯帝赦免了魏银屏的死罪,改为充军云南,才被胆大包天的缺德十八手以偷天换日的手法,暗暗安排在清水塘藏了起来。如今从司徒清的口中得知峨嵋五龙去了该处,武凤楼怎能不暗自惊心,一路驰行,毫无耽搁地来到了狼牙山下。这狼牙山在河北易县西南约七十多里处,二人连天加夜地驰行赶到此地,已是疲困交加。依着缺德十八手李鸣,无论如何今夜也要赶到清水塘,武凤楼心里明白,师弟李鸣的功夫差自己太多,自己尚且如此困乏,何况李鸣,又因已到易县,也不必多争这半宿时间,所以坚持要稍为休息一下,二人便在一个空着的看林人住的茅屋之中停了下来。
师兄弟二人练的都是先天无极派的功夫,盘腿坐下调息养神,一个时辰过后,体力已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时天已经到了下半夜,风吹枯木,入耳可闻,隐约之中,似乎传来一片奔驰的脚步声。
武凤楼的耳目是何等灵敏,他低呼了一声:“有人!”人已化成乳燕穿林蹿出了茅屋,举目向发声之处望去。只见前面不远有一个人步履蹒跚地向小屋方向奔来,后面还紧紧跟随着两条一高一矮的黑影。
深山荒野,以二追一,激起武凤楼一腔义愤心肠,他右脚一点蹿出八九丈远,正好落在前面那人的身前,抬头一看,武.凤楼当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前面跑来的那人也一抬头,随着一声凄惨的惊呼“凤楼!”人已昏倒在武凤楼的怀中。
这时,缺德十八手李鸣赶到了大哥武凤楼的身边,一眼认出那人就是在武林三狂府中见过面的形意门掌门人岳振宇,只见他满身血迹,好象受伤不轻。
时间紧迫,追敌将至,武凤楼只好先将受伤的岳振宇交给李鸣照料,自己向追来的两人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