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哝道:“第三道菜不知是什么玩意?”
徐万盛的身子,被雷红英用手推了一下,他心中一甜,粗声顶撞道:“风雷堡乃豫东巨富,列为名菜还能有错。换个地方,上哪里吃去?”
藏在屏风后面的武凤楼几乎笑出声来,心想:姓徐的小子,你只管吃罢,有你吐不出来的时候。也暗笑在缺德兄弟的指使下,连一向典雅端庄的弟媳妇,竟演得这么出色。
就在这里,一个侍婢端着李鸣精心设计的第三道菜上来了。还是由红蔷薇雷红英亲手接过,放在了桌上。
凶僧法明和徐志福兄弟三人一看,都气得面色一寒。连粉面霸王徐万盛也觉得太不像话了。原来端上来的只是半碗清水,碗里面一点东西也没有。
聪明的雷红英,这回不等他们发问,自己先笑着说:“这是几道菜中最好的一道,别看是一碗清水,水跟水不同,这是风雷堡家传珍藏三代的一截‘万载空青水’,今天砸断取了出来,还有一个好名字,叫万载空青神仙水,各位多喝一点吧。”
别看开始几个人都不高兴,而听雷红英这么一说,凶僧法明先抢过碗来,喝去了一半。徐志福、徐志禄各喝一大口,剩下的叫粉面霸王喝了个干干净净。
也不和是有意还是凑巧,四人刚把这碗水争抢着喝完,第四道菜已由雷红英放在了桌上,同时也报出了菜名:门泊东吴浪里船。
四样菜合在一起是:两个黄鹏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万载空青神仙水,门泊东吴浪里船。最后一道菜名儿不错,可是菜太来劲了,它是用两个煮热的鸡蛋,弄成的四个鸡蛋壳,用半碗清水盛着,真成了门泊东吴浪里船了。
白额虎来气了,刚想质问雷红英,花斑豹徐志禄抢先大嚷道:“鸡蛋黄可以将就着吃,鸡蛋白能凑合着呷,就是那半碗清水还能当茶喝,可这四个鸡蛋壳子,叫二太爷怎么吃?”
这话刚刚出口,大厅门外传进了笑嘻嘻的声音说:“别看是鸡蛋壳子,你们还非吃下去不可!”随着话音,李鸣扶着狮王已堵住了大厅的门户。
李鸣走出来哈哈大笑说:“李二叔亲手调治的菜肴,你们愣说不好吃。”四个人蓦地一惊,头一个就是徐万盛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鸣一面把狮王交给雷红英扶着,一面昂首挺胸,走进了厅门,丁字步一站,大拇指一挑,冷冷地、一字一顿地说:“缺德十八手人见愁李鸣!”
这一亮出名号,直吓得徐万盛连退了三步,缩在了父亲和叔父的中间。四个人功力数红衣罗汉最高,胆量自然也数他最大,他低吼了一声:“凭你这样子,还能撒一丈二尺高的尿去。”忽地一掌,向李鸣的前胸拍来。劲道还真不弱,怪不得狮王会中了他一掌。
李鸣哪里肯和他较力,忙斜身闪开,沉声说道:“风雷堡的主要仇人是徐家父子,你不过是条狗腿,又是个出家人,何苦这样不知死活,莫非真想叫徐家给你建个好墓不成?”
凶僧一怔,停手不攻了。
李鸣笑道:“徐志福,你也是个老江湖了,风雷堡的东西,你吃喝得可真香呀。”一句话,吓得徐志福身躯一凉,他惊恐地问:“菜汤里,你真下了药物?”
李鸣噗哧一笑说:“你认为我做不出此等事来?”四个人的脸一下子都吓黄了。是呀,要是连下毒害人的事都做不出。李鸣怎么配称缺德,又怎能荣获人见愁的绰号。老奸巨滑的白额虎见事不好,身形一晃,低声招呼道:“从屏风后撤走!”
他刚想率先从屏风后闯出,屏风后突然闪现出一红一紫两道光华,武凤楼横刀面出,冷冷地说:“这条路不通。”
徐家父子都是峨嵋出身,自然听说过五凤朝阳刀的厉害,一见颤悠悠两道光华一闪,就吓得举步不得。
李鸣脸色一沉说:“冲你们的卑鄙行为,杀之诚不为过,但念乡亲之情,我岳父不愿做得太过。我说三句话,只要你们完全答应,我这就给你们解药,以后还是好里好面的乡亲;如不答应,一旦毒发,可怪不得李二叔心狠。”这小子真的当上了李二叔。
生死攸关,四个人哪敢不依,只好点头答应。
李鸣说:“第一,人见愁的话,向来说一不二,你们先把鸡蛋壳吃下去。”
四个人虽然迟疑了一下,但为了活命,都依言吃了。
李鸣说:“第二,旧匾被你们所毁。新匾理应由你们立上。”他吩咐一声奏乐,雇来的十班吹鼓手一齐吹奏,还真热闹。
四个人怕死,只好亲手把大匾悬上。
狮王雷震看了女儿雷红英一眼,高兴地笑了起来。
李鸣这时又说:“第三,每人亲笔书写悔过干结,永不报复,以为凭证。”
难吃的鸡蛋壳吃了,众目睽睽之下,四人也亲手把匾悬上了,只剩下一张干结,有什么不能写的,四人依言全部写好,交给了李鸣。
缺德十八手故意把干结慢慢塞入自己的袋中,然后将手一挥说:“事情到此算完,尔等速速离去。”
四个人未得解药,如何肯走?白额虎哀求道:“李公子的条件,我们四人全都依了,请把解药给我们吧。”
缺德十八手故意把脸一寒,沉声说道:“尔等狼子野心,我怎可不防。三日后前来领取解药。”
徐志福等四人慌了,一齐哀求道:“只请赏给解药,我等保证洗心革面,永不敢犯。”求完,连连作揖不止。
李鸣还特意把面子放在岳父身上,他说:“我一个晚辈作不得主。我听岳父的。”
四个人又转求狮王雷震。
直到雷震点头,把价钱要足,也等于把套子束紧,李鸣才把一小瓶丹药拿了出来,每人给了一粒。
四个人被李鸣的缺德大名吓坏了,无不认为真的中毒,接过了药丸,都忙着吃了下去。
哪知不吃还好,四个人一吃下去,李鸣却仰面朝天哈哈大笑起来。
白额虎蓦地一惊,惶然问道:“李公子为何大笑?”
缺德十八手李鸣忍住笑说:“我笑你们这四个饭桶。明明没有中毒,非得央求着中毒不可。这能怪谁?”
四个人这才知道中了李缺德的连环套,菜里根本没有毒,解药才是真毒。真应了李鸣的那句话,明明没中毒,非得央求着中毒不可,四个人吓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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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严警凶顽 绝代女屠结深怨 两度寻仇 昆仑四凶订奸谋
白额虎再次哀求给他们解药,缺德十八手李鸣正色说道:“你们还嫌上当不够呀?现在我再给药,你们能放心吃下去么?只要洗心革面,到时候自会送去解药。趁早滚罢!”
四个人无奈,只好狼狈而走。
直到四人走出了堡门,红蔷薇雷红英才贴近到李鸣身旁,柔声问道:“你到底是在菜里放的毒,还是解药有毒?糊涂死人了。”
李鸣噗哧一笑说:“我压根儿没有毒药。不信你去问大哥。”
雷红英睁大了眼睛说:“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你简直神了。”
李鸣刚想夸口,只听影壁墙外一个冷冷的声音说:“装神弄鬼的下三滥玩意,也值得称赞?”
雷红英本来崇拜李鸣达到了极点,今天又亲眼看见红衣罗汉等四个穷凶极恶的人物,被李鸣谈笑之间整治得服服帖帖,心中更为佩服。当下听到房上有人对自己的未婚夫这么冷嘲热讽,她哪里还能容得,刚想反唇责骂,不料这个一向胆大包天、阴损调皮的未婚夫婿,竟猛地伸手掌,捂住了雷红英的樱唇。
雷红英不由得一愣,开始还以为来了什么凶神恶煞,哪知从影壁墙侧转出来的只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文弱少年。只见他面如美玉,秀眉星日,身穿紫色彩绣花袍,脚蹬紫色厚底官靴,腰系丝绦,两手倒负,唯一能让人看出些武功迹象的,就是肋下佩着一口宝剑。
雷红英更为惊奇了,心想:这人是谁,为什么自己的未婚夫婿这么怕他?她正在想着,只见李鸣同武凤楼都一齐趋前两步,跪在这紫衣少年身前,拜见后,这秀美少年却撇下他们二人,几步来到了雷红英面前,上下左右仔细地打量起雷红英来。
只羞得雷红英面上发红,刚想闪身避开,也不知那秀美少年用的什么功夫,右手只一挥一抓,就握住了雷红英那柔软的小手。雷红英真急了,她吸了一口大气,脚下踩实,奋力一甩,实指望把那紫衣少年甩个跟头,给些颜色让他看看,哪知那紫衣少年的脚下好象生了根似的,连寸步也未移动。
雷红英和父亲雷震也是八卦门名家一方的健者,见此情景,方知那紫衣文弱少年的功力不光比自己父女要高得多,恐怕未婚夫李鸣也望尘莫及。她心中虽然气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