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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不残双拐突然落地,重新把它挟到了腋下,但语气仍然不善:“看在你和桂守时有些渊源的份上,我放过你一次,下次千万别再让我碰上。”话一说完,双拐顿地,人已窜出丈余,几个起落便不见了。
多玉娇惊魂乍定,掏出手绢替武凤楼擦去脸上的汗水,扶他坐在一块青石上调息。
等武凤楼恢复了体力,脸上重新变得红润时,多玉娇一伸舌头,余悸犹存地说:“真想不到一个残疾老鬼,竟然有这么高的功力,刚才几乎把我吓死了。我一定好好练功夫,若练它个二十年,一定替你宰了他出气。”
武凤楼被她这番孩子气的话逗笑了,也笑着逗她说道:“你只要有决心苦练二十年,这吴不残必然得死。”
多玉娇大概也回过味来了,噗哧一笑说:“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残疾,上哪再活二十年去,你简直是寻我的开心。”不料说到这里,肚子却咕咕响了一下。
武凤楼问了一句:“你饿了吗?”说时自己的肚子也响了一下。两人不约而同又都笑了起来。还是多玉娇有办法,她让武凤楼在原处等她,就转身向一片有山民居住的地方跑去。
工夫不大,带回了一方鹿脯和一只烤山兔,居然还有一小坛山民们自己酿造的山葡萄酒,连吃加喝都有了。
看到武凤楼有些迟疑的样子,多玉娇白了他一眼说:“快吃罢,老道学夫子,这些东西我是用一只玉镯换来的,并不是学山大王的办法抢的。”
武凤楼知道她这样做纯粹是为了博取自己的好感。
二人很快吃饱喝足,太阳也就升起了老高。看到多玉娇欢天喜地的样子,武凤楼几次话到唇边,又都咽了回去。
多玉娇看出武凤楼的神情有些异样,就体贴地问:“你有什么话,就只管说吧。就是要我多玉娇的脑袋,我也舍得割给你。”
这样,武凤楼就更张不开口了。二人下山来到一座集镇,多玉娇按武凤楼的意思,买了一身合体的豆青色男人服装,易钗而弁,变成了一个俊美的绿衣公子。二人采取了迂回路线,避开满洲所设的卡子,向长城进发。
对这一带,武凤楼是轻车熟路了。因为去年出关会猎时,保着没登上九五之尊的信王朱由检,在长城脚下检查边防守备情况时,就是从这里经过的。
那时的五皇子对自己是何等的敬崇和亲切,如今物是人非,五皇子已面南背北,做了一国之群,天威赫赫,凛不可犯。为了求赦魏银屏不死,自己一挡多尔衮于山海关,二破魏阉余党(四卫之首谭英)于天坛内殿。贼党人多势大,自己仅率李鸣、曹玉二人和湘江三子、阴阳十八抓、天聋,地哑等人抗争,现在又单身一刀下辽东盗取诏书。
事情虽然办成了,却又惹下了一笔永远还不清的孽债,最后能把多玉娇往哪摆呀?可怜她为了痴爱自己,骗取诏书,杀了萧奇,对抗胞兄多尔衮,在关外她已无存身之处。到了关内,她也是无家可归呀。看见她心花怒放的快活样子,我什么时候才能向她说明真情呢?
武凤楼正心潮起伏、冥思苦想之际,多玉娇一声欢呼:“凤楼,快来看吧,青龙桥已经到了。”她扯着武凤楼的手儿,向雕刻着两座大青龙的石桥上跑去。
这时已是夕阳西下的辰光,一轮金黄色的太阳,眼看着向天边落去。秋风呼啸,使人深感寒意。不料多玉娇偏在这时面容一凄,一撩袍子,单膝一屈,跪在了桥头,细声说:“启禀兄王皇嫂,小妹不是有心背叛你们,为了我的夙愿,我只好离开满洲前往关内,进了青龙桥就是异国他乡了,我……”说到这里,多玉娇哽咽住了。
武凤楼的心一下子沉下去了,他知道弥天大错已铸成,无可挽回了。
多玉娇擦去了泪水,依傍着武凤楼在青龙桥上并肩远眺落日的余辉。
蓦地,一骑快马从青龙桥上疾驰而过,马上的骑者只回头瞟了二人一眼,就慌忙转过头去,提缰摧马,更加快了速度,转眼即逝。
可惜这情景,武凤楼、多玉娇二人竟然没有丝毫的觉察。
按着多玉娇的主意,二人先找了一家店房,要了紧挨着的两个幽静房间。安顿已毕,刚想吩咐店伙准备酒饭时。突然门外有一个洪亮的声音道:“青山从来不改,绿水自当长流。果然在敝处又得见武公子的金面,幸甚!幸甚!”随着话音,一个年约四十八九岁的黑面虬须人已大步跨进了房门。
乍听口音,武凤楼就觉得耳熟。人一进门,他一眼就认出是以“闪电十八刀”驰名关外的辽东三边之首的边城龙,连忙站起身来,双手一拱,热诚地说:“一别尊颜,转瞬经年,边大侠丰采如昔,足见功力日深,快请上座。”说完,硬把边城龙按在上首座位上。
多玉娇当然听说和见过辽东三雄边氏兄弟,只是尊卑有别,没有机会交谈罢了。如今仔细一看边城龙,真是好威严的一副貌相,面如镔铁,一部虬髯,相貌端正;威武雄猛,两边太阳穴高高隆起,更可以看出他内功高超。给人的印象是:明显着刚烈,暗含着坚毅。
多玉娇贵为公主,一向孤傲自大,不拘小节,何况如今换上了男子的服装,所以看边城龙时就更无挽无束了。
可边城龙只看了她一眼,就不觉微微一怔,他转过脸来问武凤楼道:“这位小姐,因何乔装变服来此,有要我边大出力的地方吗?”
武凤楼见边城龙一口就道破了多玉娇的女儿身分。知道瞒不住这位老江湖的一双锐眼。又知他为人刚正,和自己也有英雄相惜之感,知他绝不会出卖自己,何况青龙桥已在大明境内,虽不能说明真相,但总得有个交代,刚想托词回答,不料多玉娇已抢先,她冷哼一声说道:“边城龙,你是真的不认识我?还是欺负我成了失时的凤凰!”
武凤楼气得直跺脚,但听边城龙说道:“公主!”大礼参拜了下去。他毕竟是满洲人啊。多玉娇大咧咧地一挥手,让边城龙起来,她自己连礼都不还。
这回,边城龙死也不敢上坐了。
武凤楼从边城龙一进来就想问他是怎么获得消息的,见寒喧已过,就开口问:“凤楼初到此处,边大侠已闻讯而来,你的消息真灵通。”
边城龙坦诚地答道:“说来也巧,这里的一片基业乃是先父经管,自他老人家逝去后,愚兄弟三人就没有离开过此地。我们的家小上个月也全搬到了此地。今日我府中的一个管事办事回镇,正好见武公子和公主在青龙桥眺望,我才闻讯起来。此处乃逆旅处所,往来人杂,哪堪居住,特请公主和武公子到舍下屈尊。请赏我边大一个全脸!”
依着武凤楼,说什么也不愿意去打扰边氏三兄弟,可多玉娇从小就敬仰边氏三雄之父,关外一代名医边天朋的医道神妙,可惜这个悬壶济世赛华佗,却被自己胞兄多尔衮派翠袖招魂阮如绵,勾结粉面二郎侯玉堂给惨害了,还残忍地割去了六阳首级。为此她决心去祭奠一下,一慰亡灵,二了夙愿,所以就抢先答应了下来。
到了边宅,受到了边城龙的盛情招待。多玉娇更感到哥哥多尔衮行为的阴狠歹毒。
晚宴过后,多玉娇提出要亲身一拜边天朋的灵位,武凤楼也真诚恳求同去。
边城龙只好应允,唤来一个家丁挑灯引路,来到了东跨院边天朋生前的书房。
边城龙上前一拍门,边天朋生前的贴身忠仆边福从里面把门打开,只见夜凉似水中,灯幽如豆下,一副盛着边天朋衣冠的棺木,停放在书房正中。棺木前的案子上,安放着一副灵牌,上写:“皇明已故处士边天朋之灵位”。下面是“不孝男边城龙、边城虎、边城豹泣立”等字。
多玉娇先奠,武凤楼后拜,边城龙陪在一旁尽人子之礼。老仆人边福却走得没有人影。
武凤楼心中虽是一动,还认为边福一生忠于主人,边天朋惨死,边福曾几次哭死过去,如今可能还是余恨未消,才躲去一旁。
不料刚刚出了书房,就看见边福站在院中,同时也发现各个角落暗处也潜伏了不少的人手,显然有不利于自己二人的举动。
武凤楼还未开口,边城龙已含怒斥道:“边福,没有我边城龙的话,你怎么敢擅自召集人手,对付武公子二人。”
从边城龙这句“武公子二人”来看,就足以证明他没有把多玉娇公主的身分亮明,更足以断定这次举动,事先他不曾知道。
边城龙的话刚一落音,从暗处突然燃起了八盏气死风灯,把整个东跨院照得如同白昼。灯光闪耀下,边福眨着一双恶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武、多二人。
边城龙火了,气往上一撞喝道:“边福,你是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