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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湛蓝筝为自己的这个决定,感到由衷庆幸。
“听文远淑说——你找我?”湛蓝筝平静道。
那头的沈珺生硬地说:“我要去广州了。但是赫莞尔不能跟着我去,她必须回去。她能信任的人只有你和丁小剪,后者指望不上了。所以我想,也就你能帮到她了。”
“莞尔……”湛蓝筝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声音,“莞尔在你那里?”她飞速远离餐厅门,“她到底怎么了?我们都找她大半年了。”
沈珺沉吟一下,“她……她怀孕了。”
轻轻倒抽凉气,“到底怎么回事?”湛蓝筝低下声音。
沈珺说:“她家里太保守,喊了一堆亲戚要绑她去堕胎。她逃出来,也没法去上班,也找不到那男的,你和丁小剪都没影了,她无路可走。还好她有积蓄,买了车票找我来。我当时在湖南,租了房子,她替我负担一部分房租,挺好。但是我打算去广州发展,她的肚子也大了,为了孩子着想,还是回去生吧。”
湛蓝筝迅速理清思路,“孩子爹是谁?”
沈珺迟疑一下,“这个……还是让她当面告诉你吧……毕竟是人家的隐私啊!我向来是尊重别人隐私的!”
她强调得太露骨,湛蓝筝心中更加不屑——当年我为了更了解你,加深彼此友情,派傀儡调查你和你的家庭,的确不对。十二页的道歉信啊!X的!你摇个脑袋,看都不看,直接把我否到冷宫里,还带着文远淑一起孤立我,若不是丁小剪与赫莞尔,我文科班的两年生活,就要在被孤立中度过了!
X的!多少年了,我都快看淡了,您还揪着个“隐私”不放。
她忿忿了,不咸不淡来了句“那就让莞尔打这个号找我吧”,随即挂了电话。
才发现,汗水,在不知不觉中,已渗出来了。
封锁消息。
这是她最快的反应。
灯火黯淡,万籁俱寂。此时午夜,四下无声。
花园里亮起一盏绿光,有人影轻晃。
“找我有事吗?”一个男声问道,“太容易被发现了。”
“我明白。”一个女子沉静地说,那绿光就绕在她的身旁,拨开一点点黑暗,“但是我必须打听一下。她怀疑了吗?”
“据我观察,疑心总是有的。”男子说,“湛蓝筝的为人,你也该有所了解。对待生死之交的朋友,尚且隐瞒忌讳,何况——”男子话锋一转,“有疑心,不代表怀疑。一丝半点的疑心,是不会发展到暗中调查或者下手的程度。”
绿光轻颤,女子半晌方道:“我倒不这样认为。她根本就已经防备了我。”
“湛歆爱的事情,做得有点冒进。”
“你当时倒是没这样说。”女子冷笑。
“时不待我。”男子轻松道,“大家现在杀的,就是时间。能走一步是走一步,没有哪个机会是毫无弊端的。而且没有证据,她耐你何?”
女子轻叹,“我也是这么想,毕竟那是个很好的搅局机会……她顶多查出魅影的施法者,又怎么会查到我呢……而且我本期望,她即便察觉,也就当是巧合。”
“不要小看了她。”男子说,“她是个能充分利用种种巧合来布局的人。到最后,还会逼得别人都认定那些有意的布局统统都是无意的巧合,而继续死心塌地,信任她。”
女子点头,“时不待我,你说得太好了。我们的确没必要再去等完美无瑕的机会。哪怕拙劣,也存在一击就中的结果。”幽幽一叹,“多少首脑伟人,韬略不凡,高高在上,可也都倒在小人刺杀之下。”
“这倒是真有点冒进了。”男子道,“你喜欢博弈,但也要算准筹码和下注的时机。有时候,人道毁灭,是没太多意义的。湛青岳倒下了,权力也没落到湛青阁一脉的手中。”
女子冷道:“湛家的历史,我比您清楚。您放心,我做的事情若会连累到您,必然提前知会,绝不偷偷摸摸的。”
男子嘲讽,“是吗?若不是我在西山有心腹小妖,你派去的人,可就真是偷偷摸摸了呢。”
女子坦然,“前时非友乃敌,才有鬼祟行径。可今日你我已歃血为盟,该如何对待朋友,我比她,要清楚。但愿您也能清楚。我一向佩服您对湛垚的义气,哪怕破了自己的局,也要阻止他殴打生母,犯下忤逆之罪。”
男子微微一笑,并不多言。女子又道:“关于湛思晴的处理,她没透露给你吗?”
“我一直以为,她只关押,不审讯。只独自夜探,却不让众人会审,就是为了引你出来。”男子道,“所以我刚刚才要你别太冒进。”
“若真如此,”女子声音坚定,“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她是这样的,屠刀随时都会砍向我。我更不可等待。她若张网等我,必要有前因缘故,我目前没有确凿把柄在她手上,她的网子也必然是有心张,却无力张。时不待我,真是时不待我啊……对了,她今日中午,接的那个电话,你看出端倪没有?”
男子不语,女子嘿笑,“您看出了,也不肯轻易说是吧?我却觉得,虽然她装得若无其事,但了解她的人的表现——譬如丁小剪,凤晓白,甚至江宜月,却都出卖了她。看他们的关切神色,我猜,那其中必定有事。”
“便是有事,若她有心隐瞒,我们也莫可奈何。我们的线索只有沈珺,而她在千里之外,杳无音讯……文远淑恐怕只是个递话的,至于萧婷……我不好再和她有太多牵扯了。”男子沉吟。
“有缝,就有插针的机会。机会,有上天赐予,也要人为缔造。”女子自信道,男子讪笑,“缔造机会,创造条件,真是湛家的优良传统啊。”
女子说:“此事您若无兴趣,便不要再管,免得她更加猜忌您。我,自会有办法探知。”
男子说:“悉听尊便。”
绿光一暗,人影背道而驰,树林轻响,顷刻无声。
一周后,西站。
火车停稳,人潮涌动。
湛蓝筝眼尖,一下子就分辨出吃力地行走于人群中的赫莞尔,她唤了一声,赫莞尔抬头,手上一松,行李落地,眼中晶莹,一步也前进不得。湛蓝筝焦急,分开众人疾步过去,打量到赫莞尔的蜡黄面色,她心中一沉,又叫了声“莞尔”,不由抱过去——腹部一顶,好像一挂柔软的大包袱正横放在二人之间,这个拥抱,好别扭。
湛蓝筝微笑,赫莞尔低头看看自己挺起的肚子,要说什么,泪水忽地出来。她抬手,看似要去擦眼泪,却变了方向,不顾肚子的碍事,努力环住湛蓝筝,“湛蓝……”她哽咽着,“总算……总算……你个死女人……你们俩个都是死女人……我最害怕最无助的时候,想到的只有你们!可是你们都跑到哪里去了啊?!你知道不知道,那半个月……那半个月……我跟死了一样……”
她激动地捶打湛蓝筝的后背,当然没有用力,不痛。可湛蓝筝在粉拳攻击下,更加愧疚。她见赫莞尔哭得隐忍而悲伤,羞惭浮上心来——莞尔,她是自己的朋友中,最彻底的净土了吧。不光是道德水准,从牵扯上来看,赫莞尔所参与的湛家事情,最少。而且她对玄黄界,对丁小剪的罪恶勾当,更是毫不知情。
湛蓝筝又是轻叹,这是自己和丁小剪之间的默契,对赫莞尔的默契。从高中起,自己和丁姓死女人背后干的那点乱事,就从不告诉赫莞尔。
“不要告诉莞尔,她不是咱们这种人,绝对不能连累她。”丁小剪目光炯炯,要湛蓝筝一个承诺。
“我明白。”湛蓝筝信誓旦旦。
两年文科班,四年大学,三年毕业后。
三个人的友谊持之以恒。
无论她和丁小剪如何折腾,但只要超出了普通人的常规,她们都会对赫莞尔缄默,似乎都努力要把最美好的一面留给她。
湛蓝筝再度叹息,她拍拍赫莞尔的肩,“剪子的事情,你也知道。她是真没法帮你……我呢……我前段日子,也和家里闹了矛盾,一时半会就销声匿迹了。我实在没想到,你会……唉……你家里……”
“他们把我扫地出门了。不要再提了,就当我没家。”赫莞尔坚定地说。
“那工作……辞了?”
“我都这个样子了……”赫莞尔又看了看自己挺起的肚子,低语,“怎么上班?都知道我没结婚。”
“你……唉……”湛蓝筝摇头,“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我们……”赫莞尔面红耳赤,“我们真的没几次……我们真的……真的很注意……他比我还重视这些呢……”
“套套质量问题。”湛蓝筝只好这么说,赫莞尔更加面红,一个劲望着远方。湛蓝筝提起她的行李,手挽手,一并向车站外走去。
“你没想过……不要吗?”
“不。”赫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