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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澄见状,一股首战告捷的兴奋,洋溢在胸前。她感到前方陡然间变得光灿灿,孙桥的命充满了希望的。
十分钟,十分钟,现在已过去一分钟了,我能守住他的命。
孙桥,你知道吗?今夜,我要为你点亮希望的光,你就只管向生的入口冲刺。
其余的引魂使者见状,围拢过来,中间那女子,摇摇头。
“湛家的咒,法杖的力量,湛家掌门食言了,回去后,必要与玄黄界追究到底。”
这女子第一次开口了,声音和她的气质一样。
几名引魂使者与她耳语,她又摇摇头,蹙了蹙眉,手腕一抖便收回铁索,让它们自动缠绕在长剑上,那剑尖轻微划过地面,留下一道青痕,顿一顿,忽地向前一指——
程澄的目光不敢懈怠,盯紧这锋芒。
“击溃她。”女子清晰地说。
“方丹霓,你闹完了没有啊……”贾文静坐到楼顶上,无奈地说,“你死了对得起谁啊?”
方丹霓执着地站在平台边缘,遥望夜幕,“夜这样深,我看不到希望了。仔细想想,一个贱人死了,自然对得起很多人啊。老姐,别劝我了,可以明确地说,如果我活下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我要和程澄再战下去,为了孙桥,斗到生命的尽头。”
贾文静骂了句“CAO”,两米外,凤晓白状似轻松地看着方丹霓,“丹霓,别跟大家开玩笑了。现在有更加紧急的状况,这里的事情不如都放一放——要知道,孙桥,刚刚出车祸了。”
方丹霓终于回过头,“什么?!那他伤得怎么样?他现在在哪里?!”
凤晓白谨慎地算着彼此距离,“就在下面抢救,情况不大乐观。”
方丹霓晃了晃神,“我要死了,他也要死了,难道这是天意……”
贾文静有晕倒的感觉,凤晓白却很沉着,“丹霓,请你快下来吧,和我们一起守护孙桥好不好?他一个人穿到这里,认识的只有我们这些人,作为朋友,我们要做的是先放下自己的心魔,为他祈祷。丹霓,你知道他的坚强,但是否也看到过他的软弱呢?现在就是他软弱而需要你来帮助他的时候,他不需要多少份殉情,对于他那样倔强而从不放弃的人而言,无数个消沉,也比不过一份勇敢守护和祈祷。丹霓,过来,我们一起坚定地站在手术室外,为他的意志鼓劲好不好?即便真的是最坏的结果,也该是我们,陪伴他走到最后,而非中途就放弃。”
他轻轻地说,目光温柔,而坚定。
方丹霓流下两行泪,“他……对……他是倔强的,不轻易放弃的人……”
靴子动了动,离平台远了一点,似要迈出决定性的一步——凤晓白已蓄势待发,准备将她一把扯远。
“这里有人要自杀?!”
岑娇娜。
她梳着马尾,提着小挎包,拿着稿子和笔,千辛万苦地顺着顶层梯子,爬到天台来,“老姐?你怎么在?我正好路过,看到这里很热闹——”
贾文静勃然大怒,“你XX的给我闭嘴!滚下去!靠啊,下面是谁把人给放上来的?!这片的警察真是笨到XXXXXX的!”
方丹霓的靴子,仿佛没动过。
“我要自杀啊。” 她变了语调,“看来我的死,还能成全你八卦名记的荣誉呢。不错不错,我死得也算值点。过来啊,要不要听听我临终的遗言呢?”
岑娇娜愣了,“是你?”
方丹霓在平台边缘蹦跶两下——凤晓白和贾文静的眼睛都绿了,“岑娇娜,你这个八卦女王真是名不虚传,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你丧尽天良的身影。连自杀这种事情,你都如此兴致勃勃。”
岑娇娜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我没有蔑视生死!只不过……我的职责包括现场报道……好,好,既然是你,我就可以展现一下什么是丧尽天良了!姓方的,我管你为什么不痛快,带种你就跳啊!你不跳,我xx地踢你下去!你敢跳我就敢埋!”
方丹霓诡异一笑,她伸开双臂,不知说了句什么,便轻轻一仰——
“丹霓——!!!!!”
是贾文静的尖叫。
岑娇娜傻成雕塑,笔和纸都落到地上。
方丹霓不见了。
凤晓白也不见了。
贾文静提起一口气,扑到平台边,她探出脖子来,眼前那一幕,几乎要生生冻结她的心脏——
凤晓白悬挂在楼梯外,一手扒住顶层窗户的一根铁杆,一手拽着方丹霓的胳膊——她散开了长发,在空中摇曳,身体向后弯成一个弓形,似乎已没有知觉了。
无数的惊叫潮水般从下向上泛起,凤晓白的声音沉稳传来,“不要慌,我功夫还能用,老姐,让下面打开垫子,以防不测,再喊几个人,拽我一把。快些,我只能支撑五分钟。”
五分钟……大概还有五分钟了……
程澄虚弱地想。
手机还握在手中,身子却贴不住门缝,时不时,会下滑一点——每一次,都仿佛瞌睡被惊醒般,她又会立刻直起腿。
但是周边涌来的一层层裹挟了寒冷的压力,那无形,却着实存在的压力,都在迫使她放弃。
引魂使者们是从容的,他们不会和阳寿未尽的凡人刀剑相向——那将违反冥府的规矩,但这并不表示,他们束手无策。
寒冷与压抑。
他们只需要释放这种元素,令其遍布整个走廊,就可以好整以暇地看着一个女子,被无声的折磨给弄晕。
不会有任何外伤,但在压力与冰冷下,脆弱的人,就仿佛被丢到北冰洋的洋底,人体要承受冰冻和水压双重的折磨,随之的是恐惧,放弃,投降。
程澄在和自己的本能较量——心脏的悸动让她喘不过一口舒服的气,肺腑痛苦地发出警告,这警告使她的双腿开始发软;而骨骼的僵冷,令她的双手已握不稳那救命的手机,她已惊恐地察觉到,自己对手指头没有了知觉。如果有人用刀切断十根手指,她恐怕都不会有反应,或许手机自己滑落,她都不会知道。
拼命地扬起头喘息,眼前猛地冒了几颗金星,她吓了一跳,狠狠晃动脑子,看到手机还在手里,金红色的光芒,令引魂使者们无法接近。
她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压力陡然增强,瞬间就要把她当作蚂蚁给碾碎般。
唔——好难受,渗入到骨子里的冷,让人想哭一场;而胸口的闷,呼吸道的堵塞,让脑子要发疯。
你如此不舒服了,为何还要站着?坐下,坐下,快点休息,快点闭上眼睛吧……不要站着了,还是趴在地上,休息会儿吧……
她想着,然后发现,眼前的引魂使者们,都矮了一截,他们举起了缠着铁索的剑,对准门缝,几道白色的光线融在一起,化作一股,直直而来——
不!不!不是他们矮了,是自己滑下去了!
“不!”她对自己尖叫,“站直了!站直了!站直了!”
似是每一次呼喊,都能将心中那股压力和冰冷给驱逐出去,好似一个刚刚沉下水的人,她一个窜起,带着求生的希望,跃出水面。
那白光正好扫到她的额头,一阵灼痛。
“啊!”程澄痛叫一声,手机差点从没了知觉的手中滑出,一股糊味弥漫,她感到额头火辣辣,眼泪流出来了。
但是不能用手去摸,手要握紧手机,斥退这群妄想索命的家伙。
程澄咬紧牙关,发现刚刚那疼痛,让自己一阵阵涣散的意识,有了短暂的绝对清明。
如果……
程澄轻轻一蹲,那白光刚刚因为误触到了她,已立刻缩回去,此时见有机可乘,自然对准门缝,打了回来,程澄看准了时机——她必须看准,必须,因为那都关系到孙桥的命。
光线即将接触门缝,她忽地站起来。
“啊!”泪水哗啦啦流出,仿佛火热的刀劈开了脑门,她听到自己的皮肉发出滋滋声,要沉睡的大脑,因为这份疼痛的刺激而敏锐起来,程澄骄傲地调整了下垂的手腕,让差点滑落的手机稳定住。
她就这样笨拙地,一次次用这种方法唤醒要睡着的脑子,只要压力和冰冷再度催眠,她就引诱那带着死亡气息的白光,劈开她的额头,用疼痛和焦糊的味道,激励起疲软的神经。她尝到了血的滋味,就顺着额角从两边滑落,滑到下巴。
孙桥,你要和我一起坚持住,希望就在眼前……
只剩下一分钟了……
冷,沉,晕,眼皮睁不开的感觉越发明显,她软软地往下滑落,却又努力撑起脑子,要寻找能给她带来清醒的疼痛——
“程澄!”
这一声切入她的脑子,程澄微怔,几乎不敢相信地抬起头。
湛蓝?!
走廊的那一头,出现了湛蓝筝急速奔来的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楚……
程澄笑了。
太好了……放心了……我可以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