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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么看我,我接着练就是了。话说,这玩意会很有用吗?”湛蓝筝道。
“你没和宗堰,雍寂,姎妱打过交道,所以你不了解宗锦。”无涯闲闲地说,
轻挥衣袖,十几条灰色影子,哀嚎着滚入小锅子中,让沸水欢腾着吞没了它们。无涯手指轻点,将盖子掩上。只咕嘟声甚是动听,好似在熬着一锅美味浓汤。
“这么多?引魂使者懒得带回黄泉,就丢给你处理?”湛蓝筝又松了手诀,饶有兴趣地问。
“都是罪大恶极的厉鬼,就地处决,以免回去的路上出岔子,冥府这个忙,还是能帮的。”无涯只微微垂睫,“你练你的,不许分心。你就是太爱玩,到得今日,在法力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优势。若是这些年,肯听我的,好好练习,近距离窃听术,生死誓言咒,都不在话下。”
“别只说我,宗锦又好到哪里去?破坏性的,他倒是灵光。唤个死尸,大概还不如湛垚在行。”
“那是因为雍寂和姎妱,都没好好管他的结果。”无涯不悦道,“我却是一直督促你。”
“我姑母的法力很强,这些术法在她成年前便已游刃有余,不在话下。玄黄界除宗堰,谁能超过她?可最后呢?”湛蓝筝冷冷道,“或许我可以总结为——姑母看错了某位?那么法力的强弱,似乎还是敌不过心术的较量。”
无涯说:“你走的是以术法为根基的玄黄界之路,心术只是打天下的手段;而法力,才是最终坐稳权势的利器。记住我的话!”
拂袖而去。
深夜的时候,丁小剪将第一批货,秘密地从裙摆后院挪走。
看看日程表——月底就要离开了。
再回到这片熟悉的土地上,又不知何年何月。
甚至不知道还有没有命,能回来。
丁小剪不在乎这些,对她这个孤儿来讲,过得尽兴,哪怕下一刻就死掉,也是值得——唯一缺憾,就是姓湛的家伙,还是不肯说出那个送自己去孤儿院的女人的身份。她并不相信湛蓝筝能如此凑巧地打听出来,甚至不相信湛蓝筝已经知道或者已经在调查,她看中的只是湛蓝筝的潜力——目前的家世,成功后的权势,调查这个情况,要比自己方便地多。
作为一个商人,没有高瞻远瞩的目光,发现潜力股的眼神,扶持小透明的勇气,是成不了大气候的。
当然,利益交换,是最重要的。湛蓝筝既然率先开了这个条件,无疑就是一个利益的互换。
沈珺一直都提心吊胆地陪在一旁,“剪子啊……我说你到底在运什么呢?深更半夜的……”
“白天害怕交通堵塞啊。亲爱的珺珺,情人节我陪你过好吧?”丁小剪笑道,沈珺鄙薄地兹一声,也就不问。丁小剪倒是有问题了,“珺珺,莞尔的男友,你见过吗?”
“钟锦啊。知道。”沈珺漫不经心。
“他是不是要带着莞尔到你这里过情人节啊?”
“不知道。”沈珺否了,“贵宾都订出去了,大概他要普通散座吧。那我可就不清楚了。”
丁小剪没再多问,一直到她和沈珺走到视野开阔的马路上,才缓缓地说:“唉,你店里的那个员工三土,有没有女友啊?他要是订裙摆的贵宾,可是近水楼台了。”
“他也不过是送朋友。”沈珺随口说,“是拿了两张走。我懒得理他。人家有关系,何况没耽误过什么正事,生意也招揽不少,我这个老板是那么不讲情面的吗?”
丁小剪就和她开起了玩笑,到俩人打了不同方向的车子,分开后,丁小剪方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机,发了条短信——
三观不正致意疯婆子:
不能提名字的人说,小弟拿走两张贵宾。
情人节,终于在很多人的七上八下中,如约而来。
贾文静还在力劝程澄提高警惕,不可轻信了极品男,她已将警察的职业本能挪到恋爱上,坚定地认为其中有诈,一定要送程澄过去。
“他都和方丹霓结婚了。”这是贾文静的杀手锏。
“可是,老姐看到他俩领证了吗?说不准是方丹霓咋呼。” 程澄虽然保持着镇定,但并不紧绷的嘴角,泄漏了她的心事。
“他当时否认了吗?”
“他承认了么?”
贾文静气怔的时候,两个不速之客跑上门来——是在岑娇娜陪伴下的容采薇。
“你来做什么?”程澄对岑娇娜是不吝啬一个笑脸,对容采薇虽没有以往的憎恶,但依然有惯性的反感。
“你别去。”容采薇挣扎着说,“孙桥……他没安好心。”
孙桥心烦意乱地捧着玫瑰花——对天发誓,他是脑子进水了才会买这个东西。缓缓步入裙摆,将贵宾卡递给沈珺,对方努力摆出一脸“我坚决不认识你这个湛蓝筝的朋友”的样子,僵硬地带入席——已经有一位美艳女子,侧卧在沙发上,圆桌上两只空酒瓶,酒杯横在花瓶旁。
“这位女士一直在等你。祝你们玩得愉快。”沈珺匆匆忙忙离开。
孙桥将玫瑰花束丢到沙发上,“你真是个难缠的女人。”
方丹霓抬起头,头发散乱,满脸酡红,一身酒气,毛皮外套半脱到腰际,领口已打开,低胸衣使得胸口凝白全露,衬得那只紫色小袋子,更加扎眼。
“阿桥……”她伸出手,摸上了孙桥,“抱……抱我……”
孙桥没这个好心情——六点整了,程澄却没到,这有点不正常。当然,他相信是方丹霓做了手脚。
“你醉了。我找辆车送你去回家。”孙桥淡然道。
“不……”方丹霓搂住孙桥,“我们结婚了。”
“你说那个无聊的本子?如果你那么重视它,那就按你们的破律法,离吧。”孙桥压抑住抽人的感觉——抽一个喝高的女人,有点无趣,因为她不仅不会知难而退,反而更加来劲。
“不……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都没感觉。”方丹霓轻轻道,“我妈妈死了,从此,我就是……孤单单一个人了……”
孙桥一把拉起她,朝着外面走,“我给你找辆车,送你去医院清醒一下。别再给我捣乱了。”
“不!”方丹霓扒住了路边的邮筒,“我妈妈死了,从此以后,我就是一个人了!再也没人陪我了!”
“你闹完了吧?”孙桥冷静地说,“你妈妈去世了,我同病相怜地为你哀伤一下。但是适可而止,你最清楚我们这场临时婚姻意味着什么。方丹霓,我一向欣赏你的聪明,不要在这个时候犯傻。”
方丹霓醉醺醺地笑了,她胡乱摇着头说:“我妈妈走之前……你抱着我,在病床,告诉妈妈……照顾我……一生一世,一生一世……妈妈,妈妈……”
她开始哭泣,哭得太汹涌,妆全毁了,美丽的脸蛋成了调色盘,她却不顾形象地蹲下来,哭声愈发增大。她颤抖着,终于坐到地面上,叉开了腿,开始捶着地面哭嚎,仿佛要哭干净一辈子,下辈子的泪,她抖得那样厉害,胸口的紫色小袋子也跟随着抖动,蹦出了外套,在脖子上悬吊着——忽然,这口袋,闪过了一道不安的紫光。
咔——咔——
这声音淹没在往来不歇的车流中。
路灯噼啪两下。
恍惚地,似乎有一道黑影,印在地面上。
孙桥去拉方丹霓,“你这样很难看!起来!”
方丹霓甩开他的手,紫色袋子又颠了一下,闪过的电流,让路过的车灯给照下去了。
咔——咔——咔……
地面上影影绰绰,已不止一道黑影。
路灯又闪了闪,但在周边商场的霓虹下,在来来往往的车灯照射下,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
一辆黑色车子,静悄悄地,停在稍远处。
没有人下来,也看不见里面。
孙桥终于拉起方丹霓,“你醉了,我给你找辆车去医院。”
“我要妈妈……我想我妈妈……我想照顾她……” 方丹霓对着孙桥流泪,“孙桥……我换了手机铃……你听,你听……我小时候,也被逼着学过绘画,学钢琴,学各种才艺……我恨过我妈妈,羡慕过别人的童年……但是我现在真的很高兴,我拥有这些才艺,它们让我在社交中……更加有优势……你听啊……”
孙桥静静地听着手机里的流行乐——虽然被外界的嘈杂,给拉扯不清。
但他听清了。
“我明白。我母亲对我也很严厉。”孙桥低声道。
学武,读书,废寝忘食,母亲的严厉,只为我能讨得父亲的欢心。
她为的是我。
“我知道妈妈的苦……”方丹霓伏在孙桥的胸前哭泣,“我都知道的……曾经我可怜她,厌恶她,觉得她没能耐挽留爸爸……我竟然鄙视她……可是我长大了,我再也不恨她了……我感激她,我爱她……现在,我终于长大了,我能保护她的时候,她却不在了……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