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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他!”最是淡漠而寡言的江宜月,此刻仿佛变了个人般,竟第一个,猛地尖叫了出来。
“嫁给他!”岑娇娜算是找到知音了,立刻扯开嗓子跟进。
“嫁给他!”罗敬开喝高了,脸红脖子粗地吼道,“早就该嫁了!都谈了几年啦!”
“答应!答应!答应!答应!答应!”贾文静带头拍桌子打节奏,其他人纷纷跟着节奏也加入进来——只孙桥不耐烦地将沙拉塔撂桌子上,低头开吃。
在这一派喧闹中,湛家人的席位,却已接近冰点。
不说别人,直接面对逼婚“火力”的湛明儒,面色已沉如暗夜冰水——他的目光只在凤晓白身上停留了最短的时间,而后就对上了湛蓝筝的眼睛。
父女俩此刻的视线交流,到底在说什么,怕是没人清楚。但离得最近的凤晓白却搂紧了湛蓝筝,他知道,自己要给女友最大的精神支持——因为湛明儒的眼神,已接近勃然大怒了。
“我父亲最讨厌别人逼迫他做事情。”湛蓝筝曾经说过,“所以你可别随随便便,就跟他提咱俩的事儿。他本来就不同意的,要是当面非要他给个答复,他绝对会铁了心不让咱俩好。”
凤晓白当时是答应了,但是今天不行了。
湛蓝,看到你刚才那些伤痕,我就知道,我的容忍到头了。
其实我一直都怀疑,你父亲在毒打你,从小到大。你不经意会透出口风,虽然总是很快弥补,但我不是傻子。
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你不是软弱好欺负的孤单一人。以后要动你,先看看我凤晓白的功夫,他们能不能直着过去。
湛明儒忽然站起来——大家都默契地停止了逼婚,看着这位湛家实际的当家人,并没有理会凤晓白,而是走向了一直不语,和孙桥一样把自己当局外人的湛修慈。
“父亲。”湛明儒恭敬道,“您是长者,我应先征求您的意见。”
湛修慈只风轻云淡道:“你明白湛家规矩,你是女儿的父亲。”
“儿子懂了。”湛明儒露出一丝放心的笑容,但立刻收了回去。他走向凤晓白,只给出两个字——
“不行。”
凤晓白面不改色,刚要开口——包间门被撞开了。
美艳的方丹霓,头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惊恐而慌张的神色。她的目光无助地扫了一圈,竟不管不顾地跑向了处在“风暴中心”的湛蓝筝。
一把握住对方的胳膊肘,“湛蓝,我必须得走,立刻,立刻……”
她凑到湛蓝筝耳畔,轻声说了句什么,语调打着抖,一滴泪水,悄悄挂上了眼角。
湛蓝筝皱了眉头,露出一抹同情和安慰之色,她迅速点点头——方丹霓掉头跑向孙桥,俯□子悄悄说了点什么。
孙桥丢下筷子,拿上方丹霓的车钥匙。
他们就这样,急忙忙地,并肩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筝儿,正在策划一件事情……
方丹霓要被虐心了。程澄也会被虐心。孙桥要倒霉了。
☆、第二章 定计
程澄站在病房外;隔着玻璃,看着重症监护室内的方丹霓和孙桥。方丹霓跪在病床前,孙桥的身子轻轻俯下——他们的手;交握在一起,放到病人的胸前。
程澄扒着玻璃;小心翼翼地注视着病房内温馨而悲伤的一幕——她不太认识这个病人了,因为女病人又枯又瘦;好像一株缩水的豆芽菜。
依稀的印象,是这个女人年轻几十岁的时候,衣着华美;富态的脸庞;显得极有修养。她的丈夫,是妈妈的中学老同学。同一教室出来,如今一个是白手起家的成功商人,一个是普通单位薪水微薄的职员。但是这并不阻碍,有钱男人,对酸涩初恋的弥补。
小程澄一直都知道:妈妈爱玩,妈妈爱唱歌,妈妈爱跳舞,妈妈总背着爸爸,和富态阿姨的丈夫玩。妈妈的同学聚会很多,月月都聚会。爸爸老实,爸爸埋头挣钱,爸爸老值夜班,爸爸什么都不管。
然后有一天,这个富态阿姨,像个疯子般,拉着美丽的小女儿,一并冲到自己家,她推倒妈妈,砸烂家里所有的瓷器,电器,然后当着左邻右舍的面,高声痛骂着妈妈抢了她的老公,是人尽可夫的“小三”。
儿时的方丹霓,有着小公主的骄傲,她没有像她那尖声叫骂的母亲一样歇斯底里,也没有像自己妈妈被吓得哭泣。
小小的方丹霓,在肮脏谩骂中,昂起美丽的头颅,高傲地走到自己面前——自己还穿着小睡衣,芝麻糊黏在眼角,嘴唇干巴巴的,只抱着娃娃,缩在床边。
“你妈妈是贱人。”方丹霓坦然地告诉她,“我不会放过你的。”
时光流转;如刀片翻动,割得心痛。
如今,方丹霓正靠向孙桥——时间,请你停止,让他们永远都无法接近。
程澄在祈祷中,眼睁睁看到他们终于依偎在病床前,背影就宛若恩爱夫妻,陪伴着临终的亲人,送上儿女最后的爱。
程澄偷偷呼吸,生怕惊扰这份安详。
方丹霓,祝贺你,你成功了。
小罗,卓,霍小可。凡是你能逮到的,穷追猛打,将他们抢走,不过是为了让我尝尝被丢弃的味道。
当时以为,一场恋爱,就是全部。每一次我痛彻心扉,欲哭无泪。我发誓,恨你到永远,却力不从心。因为我害怕,万一惹急你,你会揭发我的家丑。让同学们对我指指点点,像邻居家的小孩子那样,嘲笑我妈妈是个妓女。
那是个爱惜脸面而恐惧孤独的时代,我屈从了你刻意的报复。
后来,我进入高职,又在社会实践中,偶遇戴翔。
而你,已经在相隔甚远的重点大学安心念书,听说你很风光,听说你是校花,听说很多人追你,你挑到眼花。
所以,我放心地和他交往,平静的爱情,让我深信终于摆脱了你的梦魇。但从未想过,命运总是喜欢和我开玩笑,多年交好的容采薇会横着出来,给我一个刺激。
但是孙桥,已经来到了。
那天我哭倒在湛蓝家门口,一次,两次,三次,他最终把门打开,让我进去的时候……
程澄垂下头,不愿意再看了,方丹霓和孙桥的距离,竟然能如此近。
我用了多长时间呢?
适应他的傲慢与狠绝,也适应有他在身旁的那份安心——裙摆里,他的那条石膏腿;驾校里,被他生生拖回到正常路线的车子;路边的吻,蜃楼前那一声“跑”……
病人大概在微笑,方丹霓凑近了些,握住病人的手,肩膀颤抖。孙桥的手,便主动搭在方丹霓的肩上。
孙桥,我偷偷地以为,我们有的才是最多的,这是我对爱情全部的自信。
如今,成就的还是你们的果。
程澄看着手心,上面都是泪。
咔——
似乎链条,拖过地面的声响。
程澄擦擦眼睛,本能地回头。
一条黑影,自墙角闪过。
她微怔。
这里的走廊,总是那样安静,阳光不会进来,留下廊灯的冷白。
刚擦过的地面,泛着死人骨般的光亮。可以把地砖当镜子看,看到的,是惨白而拉扭的面容。似乎这些地砖都吸饱阴寒之气,将一切生人,都给照得骨瘦如柴。
咔——咔——咔——
程澄抖了抖,她没听错。确实有一种铁链拖过地砖的声音,在四周响起,而且越走越近。
再次环视四周。
偏偏空无一人。
咔,咔,咔——
走廊的灯,刺啦响着,在明暗交替的空间内,两种不祥的声响交织到一起,扣住了程澄。
那铁链拖过地面的声响,无可阻挡的,已近在耳旁。
程澄经历得太多了,她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那些东西。
湛蓝不在这里,而我要适应没有孙桥的生活。
她恐惧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正有一股阴冷的风,平地而起,好像脚下踩了个冷气机般,呼呼向上刮着。
胸口逐渐多了一层压力,浸透了湿寒,缓缓地靠近。
似乎是一个人。一个无形无影,散发着冰冷气息的人,正站在面前,用不知什么颜色的眸子,审视。
这种想像,让程澄惊恐地睁大了眼。
“有人吗?”她小小声地说,大着胆子伸出手,轻轻一捞——
瞬间,似乎看到一个黑衣人,右手长剑,左手铁链,自眼前虚虚一晃,没入到监护室的门缝中。
她的手,扑了个空。
风?
程澄想。
眼花?
她又想。
腿脚冰凉而发软,程澄扶着玻璃,调整呼吸,她刚想是不是因为失恋而过度悲伤,是不是因为里面有一个临终病人而容易给人以恐怖的暗示……
她便看到监护室内的心电监护仪,已拉成直线。
那个女人的手,永久垂落下来。
程澄心中,五味杂陈。
方丹霓伏在白色的被单上哭泣,软弱到仿佛面对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