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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花姐姐,还你。”丁小剪将手枪丢回给贾文静,后者警惕地看了她一眼。
“时间不多,边走边说吧。” 湛蓝筝扶起了贾文静,“头大啊,还差六个人呢。”
冷香幽风,一道青影,从通往三层的楼梯口滑过。
罗敬开与贾文静都看到了飘落的长发和拖曳的衣角。
“湛蓝!”他们一起叫,湛蓝筝却道:“走吧。”
他们在二楼最里面的房间里,救出了微笑着当家庭主妇的容采薇;在三楼第一个大房间里,找到了正在欢呼着涨工资,升职的戴翔。
走向三层最里面的时候,和孙桥碰了个迎面——这一位的胳膊上,也裹了一块临时绷带,上面血迹斑斑。
湛蓝筝扫他一眼,“清醒的?”
“我不会那么轻易被控制的!”孙桥玩弄着一把染血的匕首,“怎么出去?”
“还差月亮,卓非和方丹霓。”湛蓝筝说,“人全了才能找楼女。”
“找什么?”罗敬开凑过来问。
“楼女。楼女不除,谁都别想出去。不过那是一会儿的事情。”湛蓝筝低着头,专心地伺候已经不动的罗盘针,淡淡地说。
前方转角,长发流淌,裙角擦过地板,暗香混入寒气,迎面而来,整层的地板似乎都在咯吱响。
“鬼啊!!!!!”
罗敬开抱住了贾文静,容采薇扑入戴翔怀里。伴随着男女二重唱,天花板裂开,一个重物挟带着尘土和冷风,呼呼直扑地板。
正下方的孙桥灵敏闪开,丁小剪面色不变,湛蓝筝依然低头修理罗盘针。
那东西在半路上生生一停,在空中打起晃来。
“尸……尸……”罗敬开说不清楚话了,容采薇已瘫软在戴翔怀里,只是后者也摇摇欲坠。
那尸体长发干枯,面部被遮,脖子勒着麻绳——也不知麻绳的另一头拴在何方,只向上延伸到了四层,便不知所踪。绣花鞋子咔嗒两下,落到地上来,灰尘上多了两个印子,僵硬的双足在空中转来转去。
“死尸,死尸……”罗敬开推着贾文静,“老姐,你本行……”
“你本行!”贾文静也有点惶恐,“湛蓝……收还是走?”
“走。”湛蓝筝放弃了修理罗盘针,丢到包里,起身道。
卓非搂抱着方丹霓,在黑暗中不知做过多少次,似已没了尽头,力气却源源不断。
“为什么停下?”方丹霓轻喘,“继续。”
卓非却困惑地望着浓重的黑暗,目光穿不透。他只能看清方丹霓雪白的身体——凉,透着香,软而细腻。这让卓非想起了那次见面,他按住她在墙上,却犹如吻一条冰冷的海水鱼。
这一次,海水鱼缠绕了过来,双臂扶住了他的脊背,主动带他倒下。他欢喜地什么都不想了,不知道日夜。身体也好似不存在的永动机般,不知饥渴,不用歇息,甚至劳累的感觉都是淡淡的,并不是完事的那种累,而仅仅是用作助兴,增添一点疲累的佐料罢了。
卓非不会想那么多。
盛夏口渴的人遇见冰水,最初那几口,都是急切到尝不出什么味道的。他就处在这样一个奇特的环境里——似乎每一次,都是解渴冰水的最初几口。不存在过多的思虑,只知道这样做就好,只要还有力气。
“我不知道……”卓非恍惚着说,“也许有点太高兴……这是真的吗?你……我终于……”
方丹霓轻拍卓非的双颊,“你只想要我而已。这个没志气的男人。”
“为了一个女人,可以打数十年的战争。为了一个女人,可以倾国倾城。”卓非说。
方丹霓咯咯笑了,她亲吻卓非的双唇,仿佛兴奋剂一样,让卓非再度昂扬起来,俩人倒向那张华贵的大床,柔软的枕头上,有一只摊开的手,放着两杯碧绿的水。
“喝了以后,你俩会玩得更爽。”湛蓝筝说。
卓非和方丹霓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乱七八糟的手,抓住了肩膀,下颌被扳开,液体倒了进去。他们感到巨大的喜悦被这股液体给冲刷地一干二净,无尽的冰冷席卷而来。这感觉很可怕,奋不顾身地冲过去,却扑了个空,巨大的失落盈满了心口。于是他们双双软在僵硬的木板床上——实际上丁小剪说,这个更像放死人的门板。
湛蓝筝看表,“月亮在哪儿?”
丁小剪说:“我就看见这么多人。”
贾文静道:“我让月亮撤退。她应该没进来。”
“月亮没回去。”湛蓝筝说,“只有程丫头回去了。”
孙桥冷哼,“不容易。”
“你少说两句。”湛蓝筝责道,“见过月亮吗?”
“没有。”孙桥很是干脆,“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湛蓝筝有些焦躁,玄黄之力已经慢慢凝滞,得在枯竭之前离开。
月亮跑到哪里去了!
她按了按太阳穴,让大家把进入蜃楼的过程都给说了一遍,当然可以删略各自看到的景象——虽然彼此都已心知肚明了。
“谁也不能确定江宜月到底有没有进来。”孙桥重复道,“出口在哪儿?我就不奉陪了。”
湛蓝筝想了想,“我先送你们出去。然后我自己找月亮。”
她转身拉开门,众人惊呼——
屋外弥漫着寒冷的白气,似乎湛蓝筝打开的是一扇冰箱冷冻室的门。但“冰箱”里没有新鲜的食物,却有一个青衣的女子,不知立在门前有多久了。
这才是正宗的美丽冻人,那张清秀的面皮,冷到仿佛结了一层冰膜,双眼似乎含满了结冰的泪水,僵硬地睁大。
湛蓝筝与她近距离对视,彼此都没有动。后面的人也都不动,咯吱的木地板都稳定了,扑扑掉灰的天花板也暂时安歇,就连呼吸声都提到了半空中不敢落地。
蜃楼最安静的时刻,恐怕就是现在吧。
青衣女子只是站在这里,将门挡得结结实实。
“她是楼女。” 湛蓝筝说,“蜃楼的主宰。她挡在这里,意味着我们都出不去。除非把她打倒。”
湛蓝筝大概是叹了叹,“在雾气中挺立,摸不清的虚实,而在蜃楼里,玄黄之力是如此的稀罕。”
这番话说得有些没头没脑,大部分人尚未明细的时候,但见银光一闪,孙桥手中的匕首劈开空气,刺向了楼女!
楼女眉峰轻抖,那匕首刺穿她的胸膛,却不过是飞越过一抹有色空气罢了。但楼女不再呆滞站立,她似乎被激怒了,呼地飞入屋内,盘到了屋顶,在惊呼声中又头朝下,冲向容采薇和戴翔!
危急中,贾文静拔出枪,子弹不过是喂了虚空,罗敬开早就滚到墙角去。砰地不知什么东西炸开,刺目白光乱冒,一股浓烟弥漫开来,贾文静感到眼泪飞流直泻三千尺了,脑子轰然一炸:
催泪瓦斯?
TMD,谁干的?
河蟹的社会,NND,谁会有这种玩意?!
难道也是这个鬼的把戏?
可楼女也是生生一滞,屋子下方都漫开了这种气体——对这个生活在蜃楼里的女鬼而言,这种对人类会产生刺激性的气体,虽然不会伤害到她,但多少都有些畏惧心理,因为没有见过,因为看不透下方的情况,因为有一个玄黄界的人就在旁边,这也许是法术……
法杖准确地穿过她的心口,绿光走满,青衣鼓胀,犹如被吹起的气球,突破了扩展的极限,砰一下就碎开了。
湛蓝筝握住飞回的法杖,退了出去,丁小剪早就好整以暇地站在门外,孙桥阴沉着脸,丢出了卓非和方丹霓,贾文静勉力招呼着剩下的三个人一齐跑了出去,紧闭了充满催泪气体的大门。他们都喘息不停,眼眶通红。
“谁干的?谁会有这种东西!”
贾文静擦着眼泪吼道,丁小剪笑说:“哎呀呀,还那有谁啊,楼女呗。是吧,姓湛的女人 ?'…'”
湛蓝筝点点头,她当然知道那催泪瓦斯弹是谁丢出去的,但也因此逼得楼女停了瞬间,这瞬间对于蓄势待发的她而言,足够了——法杖在蜃楼所处的空间接缝处,一直努力凝聚着愈发枯竭的玄黄之力,后备严重不足还“拖家带口”的她,绝不能一次次出手,在楼女的
地盘,打不起持久战和运动战。
而孙桥听懂了她的意思,匕首一飞,逼得楼女先动起来,张开罩门。她湛蓝筝要做的,就是对准空门,出手稳准狠,直接干掉。
湛蓝筝喜欢这种感觉,法杖一出,喀嚓完事。
只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大对劲的。
湛蓝筝带着大家往楼门口奔去的时候,反复地想着——大家进入蜃楼的过程,大家的性格,大家的向往……
她停住,出口在眼前,阴阳镜的力量虽然衰退,但依然能看到门外隐隐一道色调微明的裂缝,十分惊险地保持着一个人通过的宽度。
大家都在她的身后——除了月亮。
这是湛蓝筝最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