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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二怪也同时躬下身去,恭声道:“属下见过老主人。”
原来这紫袍老人竟是麻天锡,麻天凤的爹!
麻天凤一直闭着眼睛,还不知道楚秋帆被她爹踢了出去。这一来一往,实在太快了,因此紫袍老人运起双手在替她推宫过穴,她依然只当是楚秋帆,直到此时耳中听到哥哥叫出“爹”来,才倏地睁开双目,口中同样叫了声:“爹!”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兄妹竟然动起手来?”紫袍老人浓眉微拢,朝楚秋帆一摆手道:“好,没你的事了。”
麻天锡道:“爹,不能放他走,方才是他拿住了妹子,孩儿和二老出手抢救,才误伤了妹子的。”
紫袍老人口中哦了一声,喝道:“小子,你慢点走。”
楚秋帆站在原地,朗声道:“在下根本没走。”
他听出这紫袍老人是麻天锡兄妹的爹,就站着没动,因为此时心善大师一行人尚未走远,自己一走,对方立时就会追赶上,倒不如站定下来,可以多拖延一段时光。
紫袍老人目光如炬,自然看得出楚秋帆胆识、武功,慎都高人一等,心头先自有了几分相惜,回头问道:“此子是谁?”
麻天凤娇声忙道:“爹,他就是裴元钧的门人楚秋帆。”
“呵呵!”紫袍老人不觉拂须一笑,说道:“和他同行的,不是还有两个道士和桑婆子门下一个女娃儿,你没把他们请来?”
麻天凤低下头道:“请是请来了,又被他救走了。”
“哦,那没关系。”紫袍老人一脸关切的问道:“凤儿,你不碍事吧?”
麻天凤点点头道:“女儿不碍事了。”她本来伤得不重。
紫袍老人缓缓直起腰来,双目神光如电,一下落到了楚秋帆的身上,他重枣般的脸上,不禁飞过一丝惊奇之色。自己方才这一脚,踢得并不算轻,这小伙子居然没死!居然还站得起来!居然好象并未负伤!
这一照面,楚秋帆也看清了紫袍老人的面貌,长方脸,面如重枣,须发均已花白,尤其是两道花白眉毛,浓重如帚,双目如豹,闪着炯炯精光,看去十分威重。
紫袍老人因他飞落时一脚并未把楚秋帆踢死、踢伤,自然也要朝这年轻人多看上一眼,此时不觉沉嘿一声,洪声道:“小子,你敢打伤老夫女儿,想来是活得不耐烦了。”
楚秋帆心知他误会自己伤了麻天凤,所以在飞身落地之际,一脚把自己踢开,闻言抱了抱拳,正待开口。
“爹!”麻天凤已经抢着娇呼一声,说道:“不是他打伤女儿的。”
紫袍老人目光熠熠,厉声道:“那是什么人打伤你的?”
麻天凤撒娇的道:“是哥哥把人家打伤的咯!”
紫袍老人一手摸着花白长须,颔首道:“既然此子来了,为父和他谈谈,也是一样。”目光一抬,朝楚秋帆问道:“你叫楚秋帆,是裴盟主的门下?”
楚秋帆拱手道:“前辈说的正是先师,但目前的裴盟主,乃是假冒先师之名,并非在下师父。”
“老夫知道。”紫袍老人颔首道:“老夫有几句话,要和小友一谈,寒舍离此不远,小友屈驾一行如何?”他口气忽然客气起来。
麻天锡道:“爹,孩儿擒住了少林寺一位长老,如今已被脱逃!孩儿……”
“哈哈!”紫袍老人一摆手,大笑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少林寺和尚既已逃走,就随他去吧。过几日,为父自会亲自找他们方丈去的。”
楚秋帆心中暗道:“这老人口气甚大,不知是什么来历?”
他出道日浅,自然不知眼前这位紫袍老人就是昔年大闹少林寺的魔教法王麻日休。
远在四十年前,他听说少林寺有一部克制魔教武功的《大乘正觉降魔法轮》,就独上少林,找上方丈慧昙大师索取藏经一阅。曾以“玄溟掌”连伤多人,正好遇上慧昙大师的师弟慧光闭关勤修枯禅一十八年开关之期,使了一记佛门神功“多罗叶手”,把他惊走,也有人说慧光大师破了他的“玄溟掌”。
此后就消声匿迹,江湖上不再有他的影子,所以二十年后,魔教倡乱,也没有他的份。裴盟主会合各大门派,围剿魔教,他也并没有参加,这段经过,楚秋帆自然并不知道。
闲言表过,楚秋帆听他口气,好象知道师父遇害之事,对方既说有事要和自己一谈,自己正好可以从他口中探听这假冒师父的老贼,究竟是何路数。
这老人手下的龙虎二怪,一身武功已可与心善、苦善二位大师不相上下,主人的武功自然更高了。此时心善大师等一行人中,有四人武功尚未恢复,未必能走出多远,自己若是拒绝不去,这后果就可想而知。
他权衡利害,心中便已有了主张,略为沉吟,这就拱拱手道:“前辈宠邀,在下自当遵命。”
麻日休呵呵一笑道:“好,好,咱们走。”他口中说着,就当先行去。
麻天锡一抬手道:“楚兄请。”楚秋帆也不谦让,举步就走。
麻天凤不知爹邀约楚秋帆到横云山庄去有什么事,芳心一则以喜,一则以惊,也就默默的随着兄长身后走去。
横云山庄,就在秦岭南麓,离大龙庙不过三、五里路,自然很快就抵达了。麻日休领着楚秋帆进入东厢一间地方不大,布置得相当清幽绝俗的小客室。
麻日休大马金刀的在上首一张雕花椅坐下,他抬抬手,说了声:“小友请坐。”
楚秋帆依言在他下首椅上落座。
麻天锡兄妹并没跟着进来。一名小鬟送上了两盏香茗。
客室中灯光虽然明亮,但毕竟夜色已深!
楚秋帆心中惦念着白鹤道长、宋秋云等人,自己没赶去和他们会合,他们一定会等得很焦急,他当然也牵挂着安不下心来,因此没待麻日休开口,就拱拱手道:“前辈宠召,不知有何赐教,还望前辈明示。”
麻日休一手捻须,微笑道:“小友稍安勿躁。”
楚秋帆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心中虽觉纳闷,只好不问。
就在此时,只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将及阶前,接着响起一个稚脆的少女声音说道:“启禀老主人,夫人来了。”
麻日休呵呵一笑,起身朝楚秋帆笑道:“来的是拙荆。”
楚秋帆听说来的是他夫人,也慌忙跟着站起。
这时但见一个身穿翠绿衣裙的中年妇人,一手扶着青衣使女的肩头,款步走入。那绿衣中年夫人鬓堆宫髻,粉脸柳眉,娇娆高华,看去不过四十许人!
麻日休老脸上堆起了愉快的笑容,说道:“夫人信息倒是灵通得很。”
绿衣夫人轻“唔”一声道:“贱妾听说裴盟主的高足来了,自然要来看看这位武林新秀了。”
她随着转过脸来,目光一溜楚秋帆,欢然含笑道:“楚少侠远来是客,快快请坐。”
楚秋帆抱抱拳道:“在下见过夫人。”
“坐,坐。”绿衣夫人含笑道:“少侠到了这里,就和自己家里一样,不用客气。”她在说话之时,已在麻日休身旁,隔着一张茶几,端庄的坐下。
楚秋帆告了坐,也自回到椅上坐下。
绿衣夫人目光一抬,问道:“楚少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楚秋帆欠身道:“在下本是农家一个孤儿,自幼由先师扶养长大,父母双亡,也没有家了……”言下神色有些黯然!
绿衣夫人同情的点点头,问道:“楚少侠今年几岁了?”她盘问得很详细。
楚秋帆道:“在下虚度二十。”
绿衣夫人回头朝麻日休微微一笑道:“这倒巧,他和咱们凤丫头同年的。”
凤丫头,自然指麻天凤了。
楚秋帆不好搭腔。
绿衣夫人又道:“贱妾听说楚少侠和两位道长同行,本来想请两位道长到寒舍来一叙,不料舍侄女误会了贱妾的意思,竟在他们身上下了‘天麻散’,以致引起少侠的误会……”
楚秋帆心中暗道:“她口中的舍侄女,那是米十三娘了。”
绿衣夫人不待楚秋帆开口,接着道:“如今老爷子把少侠邀来了,那是最好不过了。”
她虽然说得很委婉,但楚秋帆依然无法回答,不知她说的“最好不过”,究竟是何指而言?
麻日休干咳一声道:“老夫听说令师在翡翠谷遇害,而且还有人假冒了令师,此事想必不假了?”
楚秋帆道:“正如前辈所说。”
麻日休一手捻着花白长须,问道:“小友准备如何呢?”
楚秋帆道:“师仇不共戴天,在下纵然不自量力,也要揭穿那老贼的阴谋,为先师报仇。”
“小友其志可嘉!”麻日休颔首道:“只是以小友目前的武功,只怕尚非其敌。何况据老夫所知,此人还有不少羽党,其中颇有高手,小友以一己之力,也不足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