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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迎着宋秋云走来。
宋秋云心中暗道:“他们有三个人,我却只有一个,他们支出一个人来和我动手,剩下两人,如有加害楚大哥之心,那该怎么办?”一面冷冷的看了玄真道人一眼,哼道:“你想绊住我,由他们两个去加害我大哥?要上,你们三个一齐上,否则且等我大哥醒来了再说。”
太真道人觉得此人说话之间颇多稚气,不觉微微一笑道:“小施主放心,崆峒三真在江湖上也薄有名声,岂肯乘人于危,偷袭一个正在运气行功之人?”
他话声甫落,只听有人洪声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和这种江湖败类、万恶淫贼还讲什么过节?道长们不肯动手,那就由薛某来动手好了。”此人话声清朗,劲气甚足,随着话声,已有两条人影如飞而来。
宋秋云举目看去,前面一个是中等身材的瘦削脸汉子,看去年近五旬。他身后紧跟着一个年轻人,不过二十来岁,两人面貌仿佛相似,一望而知是父子二人。那瘦削脸汉子奔行极快,不过眨眼工夫,便已奔到近前,脚下丝毫不停,直向瞑目坐在大石上的楚秋帆奔去。
宋秋云看他口发狂言,径向大哥奔去,心头不禁有气,右手挥处,一道银练,应手飞出,口中叱道:“来人止步。”银练横飞,逼得来人不得不蓦地停步。瘦削脸汉子目光一注宋秋云,问道:“你是何人?因何阻拦于我?”
宋秋云面情冷峭,说道:“你呢,你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瘦削脸汉子是:“我是金华薛天游,找楚秋帆来的,这样够了吧?”
薛天游,人称龙游大侠,乃是形意门的名宿,江湖上名声甚著。他儿子薛少游,年方二十,一身武功,尽得乃父真传,江湖上也就有龙游少侠之称。
宋秋云一手仗剑,冷冷的道:“你找我大哥要做什么?”
“哈哈!”薛天游敞笑一听道:“薛某已经说过了,我要亲手拿住这万恶淫贼,送交裴盟主治罪。”
“住口!”宋秋云怒叱一声道:“我大哥是正人君子,我不许你诬蔑他!”
“是薛某诬蔑他?”薛天游仰首大笑一声,指指他身后的年轻人,说道:“他是薛某犬子少游。你可知道薛某为什么天涯追踪,非拿到楚秋帆不可么?”
宋秋云冷冷的看着他,没有作声。
薛天游接着道:“因为楚秋帆被裴盟主逐出门墙之后,变得丧心病狂,从天台一路西行,沿途奸杀妇女。旁的不去说他,就说金华城里吧,他奸污刘树棠的女儿刘秀娇,还杀了刘家一家七口。那刘树棠的女儿秀娇,就是薛某未过门的媳妇,你说薛某该不该找他?”
宋秋云道:“是你亲眼看到我大哥作的案?”
薛天游道:“他如果当日被薛某发现,早就把他立劈掌下,还容他活得到现在么?”只要听他口气,他一定是擅长掌功的人。
宋秋云道:“你既没亲眼目睹,怎知是我大哥干的呢?”
薛天游怒形于色,切齿道:“他做案之后,还在壁上题了‘杀人者裴门逐徒’七个字。”
“这就算是我大哥的罪证?”宋秋云冷笑一声道:“如果我此刻到城里去杀几个人,在城墙上大书:‘杀人者金华薛天游’,就可证明是你杀的人了?”
薛天游道:“那也不尽然。楚秋帆被裴盟主逐出门墙之后,性情大变,一路西行,就曾发生过几件类似的案子。金华城中发生命案之日,计算起来,正是他路过金华之时。”
宋秋云道:“今天我到城里去杀人,你不是也正好从这里经过么?”
薛少游叱道:“家父说的乃是实情,你怎好如此胡言乱语?”
宋秋云脸色一沉,冷冷的道:“我正在和你爹说话,你插什么嘴?金华薛家,在武林中也小有名气,却没想到毫没一点家教。今天要不是你爹在场,我就非教训教训你不可!”她说完这几句话,就转脸朝薛天游道:“所以不是亲眼目睹,不足为凭。城墙题字,焉知不是有人蓄意谋害,移祸江东之计?”
薛少游被她抢白得满脸通红,哑口无言。
薛天游也因儿子被人当面斥责,脸上有些挂不住,嘿然道:“薛某为了亲家一门血仇,誓必拿住凶手,绳之以法,我把他拿交盟主,这有什么不对了。”他这话,当然没有不对。
宋秋云道:“你不会懂的。”她这句话,是说裴盟主已经不是真的裴盟主,你不会懂的。
“薛某懂的是江湖大义。”薛天游突然逼上一步,沉喝道:“小哥,薛某话已经说清楚了,你让是不让?”
宋秋云依然长剑当胸,凛然挡在前面,说道:“我不让又怎样?”
薛少游方才被她斥责得无话可说,这时自告奋勇的道:“爹,孩儿去把他拿下了。”
宋秋云冷声道:“我剑下从无活口,你别来送死,死了薛家就断了香火!”
薛天游听得大怒,沉喝一声:“好个利嘴小子……”
他话未说完,只听一个人细声细气的道:“她是女的。”声音飘忽,不可捉摸。
薛天游闻言,不觉目光凝注在宋秋云的脸上,这一瞧,果然看出了一点端倪,沉喝道:“原来你果然是女子乔装的。”
宋秋云气道:“是女的又怎么样?”
薛天游狂笑一声道:“和淫贼混在一起之人,谅来也不会是什么正经女子了。薛某真是和你多费唇舌!”
宋秋云哼道:“你们自以为名门正派的人,一个个都是满脸孔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
薛天游喝道:“小丫头,接掌!”挥手一掌,朝宋秋云迎面袭来。
宋秋云不觉柳眉一挑,叱道:“姓薛的,你敢再叫一声丫头,我教你薛氏门中鸡犬不留。”长剑一摆,迎着他掌风劈去。
龙游大侠薛天游,乃是形意门的名宿,形意门被推为内家正宗。他这一掌,虽然并不见得霸道凌厉,也没有挟着锐利的啸风,但却有一股逼人的暗劲,涌撞而来,有如暗潮。
宋秋云这一剑,剑尖直竖,迎着掌风劈出,说也奇怪,薛天游一团无形暗劲,撞到她身前,就像快刀剖西瓜一样,把掌风齐中剖开。宋秋云及时身形一侧,被剖开的两股掌风,正好在她侧身之际,从她左右掠身而过。
薛天游成名多年,见多识广,一看宋秋云的剑势,不觉暗暗皱了下眉,忖道:“此女这一招,明明是魔教‘天魔剑法’中的‘迎风破浪’,莫非她会是魔教门下?”心念这一动,左掌就紧跟着拍出,左掌一缩,右掌又跟着随后发出。
他这三掌连环击出,快到无以复加,恰似三个浪头一般,后浪推着前浪,一层接一层,并力齐发,比他方才单发一记掌力要强过甚多!这有一个名称,叫做“长江三叠浪”,但要使这连环三掌的人,非内功已有精湛火候不可,因为这种掌法,必须一记强过一记,到第三掌出手,几乎已加强到三倍,才能克敌制胜,压倒对手。
但龙游大侠薛天游此时忽然使出“长江三叠浪”来,乃是为了试探宋秋云是不是魔教门下。因为普天之下,真正能破这记“长江三叠浪”的,只有魔教中的一招“迎风三击浪”,其他各大门派,只能说化解,并非把“长江三叠浪”破去也。
宋秋云堪堪一剑出手,瞥见薛天游掌势连绵击来,不觉口中冷笑一声,长剑直竖,皓腕一振,唰唰两剑,迎空劈出。这两剑,同样一剑比一剑凌厉,和前面的一剑连成了一气!
薛天游拍出的掌风,暗劲凝重如山,重逾千钧。宋秋云直劈的剑势,被震得长剑不住的颤抖,大有不胜负荷之感,但她咬紧牙关,运起全身功力,朝前推了出去。薛天游的“长江三叠浪”劲势扩及八尺,席卷而来。宋秋云这两剑,剑身直竖,剑势集中之处,却其薄如纸,这就是宋秋云占便宜的地方!掌势涌至,遇上剑锋,就像一张纸被裁纸刀从中划过一般,一片拳风,倏化为二,被剑锋硬生生从中剖开,分向两旁涌出。
宋秋云一身功力虽然逊过龙游大侠薛天游甚多,但“迎风三击浪”却正好破了“长江三叠浪”。
薛天游双目圆睁,投射在宋秋云的脸上,怪笑一声道:“你是魔教门下,好极了!”
崆峒三真听得神色微变,互望了一眼。
宋秋云长剑当胸,站在楚秋帆的身前,冷然道:“魔教又怎样?”
薛天游厉笑一声道:“薛某找了你们二十年,这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丫头,你师父是谁?现在何处?”
江湖上恩恩怨怨,永远有着算不清的旧帐!
宋秋云冷哼道:“凭你,也配问我师父?”
“哈哈……”薛天游狂笑一声道:“好,好,你既然不肯说出你师父在哪里,薛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