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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过一下。
唐宝琦看得心头暗暗生疑,忍不住悄悄走上几步,现在他又回到刚才站立的地方了。这里离两人坐的大石,还有三丈七八尺远近,他依然不敢鲁莽,静静地站停下来,他仍须仔细观察,方能决定行止。
楚秋帆其实一直在留心着他,心头也止不住暗暗焦急,这时唐宝琦若是一闪而至,掠了过来,自己功夫全失,宋秋云奇毒未解,真是危险万分。但唐宝琦不出自己所料,不敢过于逼近,只要再能拖些时间,等宋秋云身上奇毒一解,就可无事。
本来,一盏热茶工夫有如白驹过隙,何等快速之事!但一个人在紧张和焦虑之时,越想时间快些过去,就越觉得时间过得缓慢。
他眼梢一溜,竟然发现唐宝琦已经悄悄逼近过来,心头不禁大急,计算时间,差不多已过了一盏茶工夫,宋秋云奇毒似乎还未完全化解,因为奇毒如果已经化解,她早就睁开眼来了。但此刻形势逼人,他不得不低声问道:“云妹,你身上奇毒是否消解了?”宋秋云突地抬起头来,双目一睁,正待开口,楚秋帆急忙低声说道:“你快低下头去,先别作声,如果奇毒已解,点点头就好。”
宋秋云依言点点头,低声道:“你这‘祛毒丹’真灵,我已经好了。哦,是不是那姓唐的家伙已经来啦?”
楚秋帆道:“是的,他已逼近过来了。”
宋秋云低着头,悄悄打开翠玉小瓶,倾了三粒药丸,藏在掌心,一面悄声说道:“你快低下头来,把药丸吞了,这厮让我来对付他。”
楚秋帆依言低下头去,宋秋云迅快把三粒药丸塞入他口中。他们本来坐得极近,楚秋帆又侧着身子,因此宋秋云把“祛毒丹“送入他口中,唐宝琦根本没有看到,他看到的只是楚秋帆身子动了一下,头垂得更低。
这一情形,岂不正是两人毒发的现象?
他心中不禁暗暗高兴,忖道:“好小子,我差点就被你骗过去了!”
心念这一动,脚下不觉又逼近了几步,但依然怀着戒心,忖道:“不对,他们若是发觉解药失效,奇毒已在发作,妄想运功逼毒,就应该躲到林子里去,怎会就在大路边上坐下来?(他不知道方才楚秋帆一记“无形神拳”,已把全身力道都用了出来,已经无力再移脚步了。)我可不能上他们的当!”
这一想,正待回身后退。宋秋云早已一跃而起,口中娇叱一声:“唐宝琦,你给我站住!”声到人到,锵然龙吟,一道狭长银光,已如匹练般卷到。
唐宝琦连拔剑都来不及,急忙双足一点,身子凌空一个筋斗,翻了出去。
宋秋云恨透了他,岂肯轻易让他逃走,身形一落再起,凌空追击,皓腕一振,又是唰唰两剑,紧随着他身后刺到。
唐宝琦见她凌空追击过来,赶紧飞身落地,他一身轻功,着实利落,因此起落之间,相当快捷。宋秋云凌空追击的第二剑,因对方落到地上而落空,等她跟着往下扑落,第三剑迎头劈下之时,唐宝琦已经拔出身边长剑,使了一招“浮云出岫”,往上架起。双剑交击,发出一声震慑人心的金铁交鸣。
宋秋云吃亏身在半空,这一剑双方各自用上了全力,她被震得连人带剑朝上飞起,但听一声冷哼,她头下脚上,翻了一个筋斗,突然手腕一抖,临风连劈三剑。
这一招正是她师父云里观音的绝招,叫做“云里三剑”!
剑虽一招,但却接连劈出三剑。劈出的虽是三剑,但恰似银蛇乱闪,在半空中明明只有三道剑光,等到落下之时,剑光纷披,已是鱼龙漫衍,银芒流动,化作一蓬剑雨,已经使人分不清它到底有多少道剑光了!
唐宝琦一剑把宋秋云震飞出去,心中还在沾沾自喜,还以为宋秋云究是女流之辈,剑上功夫毕竟逊过自己。哪知这一转眼间,瞥见一蓬银芒,缤纷如雨,迎头罩下。几乎连对方究有多少剑光都数不清,遑论封架?一时不由得心头大骇,但此时再待后跃,都已不及!
就在此时,只听身后响起一个苍老声音,喝道:“小施主剑下留情!”这句话起自身后,但到了最后几个字,已经到了唐宝琦的头顶。接着但听一阵清脆的“叮”“叮”轻响,有如珠落玉盘,急骤得像乱拨琴弦,发出琤琤琮琮之声,煞是好听。刹那之间,剑光消失,宋秋云手持一支细长长剑,右臂被震得隐隐发麻,一张粉脸也涨得通红。
在唐宝琦的身前,这时已经多了一个发绾玉簪,身穿青布道袍、手持白玉如意的老道人。他正是崆峒三真之首的太真道人。方才他以一柄玉如意,少说也接下了宋秋云十七八剑之多。
宋秋云瞪了他一眼,冷冷的道:“你是崆峒三真的太真道人?”她在田舍翁家的窗门缝里看到过他,故而一眼认了出来。太真道人看她一口叫出自己道号来,觉得有些惊讶,稽首一礼道:“贫道正是太真,小施主如何认得贫道的?”
宋秋云并未回答,只是冷冷一笑道:“崆峒派久未在江湖上出现,不想一出江湖,就和万恶淫贼结成一党。”这句话说得很重!
太真道人听得方自一愕,跟在他身后玄真,玉真可变了脸色!
玉真道人朗喝一声道:“小施主,你说什么?”
“我说了什么,你没有耳朵?”宋秋云一脸俱是不屑之色,冷然道:“凭你也没有资格问我!要问,不会去问你们大师兄?”
玉真道人不过四十出头,火性也较大,听到宋秋云出言不逊,不由勃然大怒,朗笑一声道:“小施主口气不小,不知是哪一门派出身,恁地小觑崆峒三真?”
太真道人一摆手道:“三师弟,你且退下,我有话问问这位小施主。”一面朝宋秋云稽首一礼道:“这位小施主方才何故逞一时之气,施展杀手?若非贫道经过,那位施主岂非要身中一十八剑了么?练武防身,杀人须得偿命,小施主和他究竟有何深仇大怨?”他回目看去,原来这两句话的工夫,唐宝琦早已走得不知去向。
宋秋云冷声道:“你们不是和他一伙的么?这话何用问我?”
太真道人不悦道:“小施主怎好如此说话?”
宋秋云道:“你要我怎么说?你们不和他一伙,就会不问青红皂白,出手救人么?”
太真道人道:“贫道是因小施主剑招太厉害,眼看他即将丧命剑下,故而先出手挡了小施主一十八剑,把人救下了,再说情由。”
宋秋云道:“没想到他并不领道长的情,偷偷溜了。”
第十四章 白衣罗刹
她出言尖刻,说得太真道人老脸不期一红,期期的道:“只不知此子究系何人?”
宋秋云道:“他叫唐宝琦,外号黄鼠狼,乃是四川唐门的逐徒,因为精于用毒,一向无恶不作,他……他是个万恶淫贼!”
“无量寿佛!”太真道人轻轻叹息一声说道:“万恶淫为首,尤其是练武的江湖人,对这‘淫’字,更视同炯戒,不可稍犯。却不想世风日下,近日竟有这些无知的年轻人,一犯再犯,可不浩叹?”说到这里,朝宋秋云稽首一礼道:“贫道不知根由,放走此人,还望小施主原宥。”话声一落,就转身举步,朝闭目坐在大石上的楚秋帆行了过去。
宋秋云不明他的来意,急忙闪身一拦,说道:“你要做什么?”
太真道人看她一眼,问道:“小施主是楚秋帆的什么人?”
宋秋云脸上微微一红,说道:“他是我大哥。”
“小施主会是他兄弟?”太真道人脸上微露不信之色,说道:“楚秋帆是个孤儿,自幼由裴盟主抚养长大,好象并无兄弟?”
宋秋云道:“他是我的盟兄弟咯,你们找我大哥作甚?”
在她和太真道人说话之时,玄真,玉真两人已从左右两边抄出,欺到了楚秋帆的左右。
宋秋云看得大急,长剑一指,叱道:“你们还不给我退开,只要你们敢碰我大哥一下,我就发誓要把你们崆峒派的人,剑剑诛绝,一个不留。”
玄真道人就站在她左首,浓眉徒然一轩,洪笑道:“小施主杀气重得很,可惜崆峒三真从不受人威胁。”
宋秋云长剑横胸,目中射出冷峻寒光,哼道:“这么说,你真不把灭门之事放在心上了?”
玉真道人听得大怒,喝道:“好小子,你开口诛绝,闭口灭门,好象崆峒派的人,随便就能被人斫瓜切菜一般任意杀戮。你和楚秋帆这种淫贼称兄道弟,谅来也并非什么善类。来,你究有多少能耐,贫道倒要伸量伸量,看看你可有资格灭咱们崆峒派的门?”口中说着,人已迎着宋秋云走来。
宋秋云心中暗道:“他们有三个人,我却只有一个,他们支出一个人来和我动手,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