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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口,烟不离手,兄弟一向以烟下酒,菜有没有,倒是小事。”
乐有仁陪笑道:“孟大侠真是快人快语。寒庄匆促之间,菜是粗肴,但酒却是寒庄自酿的。而且足有二十年陈了,孟大侠一试便知。”
孟不假道:“有酒就好,二十年陈,当然更好。兄弟有时在酒店里喝兑了水的酒,一样可以过瘾。因为兄弟喝得多,十斤酒中,他就是兑了四斤水,总有六斤真酒到了兄弟肚里。有六斤,也差可应付酒虫了。”
乐友仁大笑道:“孟大侠真会说笑话。”
“这是真的。”孟不假回头朝智善大师、清尘道长二人道:“二位也来喝一盅如何?”
智善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孟老施主请吧,贫衲和清尘道兄已经用过素斋了。”
孟不假又朝乐氏兄弟道:“贤仲昆大概也用过饭了,咱们那就不用客气,二位也不用陪兄弟喝了。兄弟喝酒,最好就是自斟自酌,不惯和人酬酢。来,小子,你不会喝酒,就自己吃饭吧。”他不用人让坐,就在上首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一手取过酒壶,也不用酒盏,取过一只饭碗,斟满了一碗,就一口气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再吸了两口烟,大笑道:“痛快!痛快!真是好酒!”接着又斟了一碗,边喝酒,边吸烟,满桌佳肴,连筷也不动。
乐氏兄弟知道他是武林一奇,奇人奇行,也就见怪不怪。
乐怀仁看他生性豪迈,自然欢喜,含笑道:“孟大侠,愚兄弟那就不陪了。”
孟不假吐着满口白烟,又喝干一碗,才笑道:“贤昆仲不用和兄弟客套。”
楚秋帆已由庄丁装了一碗饭,坐在横头,自顾自吃饭,耳中只听孟不假以“传音入密”说道:“小子,待会见了你师父,千万不可露出马脚,咱们总得从他身上找出线索来才是。”
楚秋帆不好答话,也不好点头,只是低着头吃饭。
一会工夫,孟不假已经喝了十几碗酒,依然没动过筷,只是以烟下酒,烟却已经装了三筒。
清尘道长微笑道:“孟老施主真是世之奇人!”
孟不假应声笑道:“奇倒不奇,只是有些怪罢了。”说话之时,只见一名庄丁匆匆走入,朝乐友仁低低说了两句。
乐友仁连忙拱手道:“孟大侠,裴盟主听说孟大侠来了,请你到静室一晤。”
“好。”孟不假放下酒碗,一手提着烟管,站起身道:“裴盟主静室在哪里?”楚秋帆也急忙跟着站了起来。
孟不假回头道:“小子,你只管吃饭,你师父大概有什么事要和老夫说,你不用跟去。”
乐友仁忙道:“盟主静室,是在书房里,离此不远,兄弟替孟大侠带路。”抢身走在前面带路。
孟不假随着他穿过一条曲折相通的长廊,迎面是一道青砖砌的月洞门,跨进月洞门,是一个布置精雅的小花园,假山、小池,均经一番匠心,具见巧思!一排五楹精舍,画廊雕梁,垂着湘妃竹帘,昼长如年,幽而且静。阶前两侧,各有两排花架,架上摆满了盆栽的奇花异卉,幽香扑鼻。
乐友仁引着孟不假跨上石阶,走到长廊尽头处,左首一道朱红雕花门道,早有一名青衣美婢迎了出来,躬身道:“小婢叩见二庄主。”这美婢不过二十出头,秀发披肩,眉眼盈盈,好不俏丽!
乐友仁一摆手,然后朝孟不假拱拱手道:“盟主就住在这间静室之中。她叫春云,是侍候这间静室的使女,孟大侠请进,兄弟暂且告退。”
盂不假忙道:“二庄主请便。”乐友仁抱抱拳,转身退出。
那青衣使女春云垂手伺立,朝孟不假说了声:“孟老爷子请。”声音娇柔,听来令人觉得十分悦耳。
孟不假道:“姑娘只管在前带路。”
春云道:“小婢那就有僭了。”她每一句话,都如出谷新莺,娇稚动人。话声一落,莲趾轻移,一手推开雕花朱门,俏生生先行走入,然后又侧身站停下来,说道:“孟老爷子请。”孟不假跨进门,因为春云侧身伺立门内,自然要从她身前擦身而过,鼻中闻到从春云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缕似兰似麝的幽香!女孩子嘛,谁不喜欢把自己打扮得香喷喷的?
春云等盂不假走入,一手掩上了门,才一闪身,抢在前面领路。
孟不假原以为这扇雕花朱门之内,就是静室了,哪知进入朱门之后,却是一条宽阔的长廊,左首一排十二扇长窗,蒙以轻纱,可以清晰的看到窗外小园中的景色,右首每隔数步,就有一个半人高的古木花架, 架上放一个白瓷描金花盆,栽着盛开的春兰,一串串兰蕙,素心紫蕊,各自吐着清芬。
春云走在前面引路,体态轻盈,婀娜多姿,尤其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有着女性特有的诱人气息!长廊上经她轻盈的步伐走动,带起了本来飘浮在空气中的兰香,一时之间,分不清是兰花的香气,还是人的幽香,反正这香味淡淡的,幽幽的,一缕缕沁人心脾,令人有飘飘然的感觉!孟不假跟在她身后。不由得心头微生荡漾,不觉暗自失笑,自己已是古稀老人,居然还禁不住春云的诱惑!
长廊尽头,又是一道月洞门,里面是一个小小庭院。院中铺着嫩油油一片绿草,中间一个圆形花圃,繁花如锦,嫣红姹紫,不知其名,除了花气氤氲,不闻一点声息。
春云走在前面,跨登石阶,脚下俏生生一停,轻启樱唇,躬躬身道:“启禀盟主,孟老爷子来了。”
只听屋中传出一声爽朗的大笑,说道:“快请老哥哥进来。”
春云应了声“是”,直起身,站到门边,轻举皓腕,掀起一道门帘,躬着身道:“孟老爷子请进。”
孟不假举步走入,春云侧身而立,他自然又要从她身边走过,就在举步跨入门去之际,鼻中又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缕甜香。这回她是躬着身,恭候孟不假入内,因此孟不假很快就发现这缕甜香是从她颈口胸脯间散发出来的,香味之中,还可使人体会得出带着些热呼呼的气息!
孟不假年逾古稀,生平不好女色,自然不是好色之徒,这一瞬间,竟尔怦然心动。一时不由得心头一凛,忖道:“此女体香何其诱人,莫非又是他使的阴谋不成?自己可得小心!”心念这一转动,登时屏住呼吸,急步走过。
这是一间相当精致的静室,中间放一张紫檀软榻,两边是四把紫檀椅几。这时,裴盟主已从榻上站起,急步迎了过来,堆起满面欢愉的笑容,说道:“老哥哥,这趟真是辛苦你了。”随着话声,伸出双手来和孟不假握手。
孟不假不能不让他握手,立即暗暗凝聚功力,脸上丝毫不动声色,一面呵呵笑道:“老哥哥在荒谷里等了七天雨,你盟主老弟却在这里坐享清福。”四手相握,两人极为亲切的摇撼了几下。
裴元钧放开手,说道:“老哥哥,快快请坐。”
两人刚一落座,春云手托银盘,袅袅婷婷走到孟不假身前,上身微俯,把一盏香茗放到几上,嫣然一笑道:“孟老爷子,请用茶。”
她这一俯身,孟不假鼻中又闻到了一缕沁人的幽香。
不,这回孟不假端坐在椅上,面对了面,才发现春云胸前领口很低,衣衫又穿得很宽,无怪只要身子一躬,就会有一缕带着微温的幽香从她领口透了出来!他突然觉得自己老去的春情,忽然活泼起来,一股暖流,迅速的从丹田散布到全身,使人有热烘烘暖洋洋的感觉,好象周身每个毛孔都在散发着青春气息!他灼灼双目,贪焚的望着她低胸的领口,几乎快要喷出火来,只是他自己不觉得罢了。
春云放下茶盏,及时发觉孟老爷子的目光有异,直愣愣瞧着自己领口,粉颊不觉骤然飞起两片红云,娇羞不胜,迅速直起身,匆匆退了出去。
孟不假兀自瞧着她妖娆、娉婷的后形,怔怔出神,几乎要脱口嚷出“这般可喜娘罕见”来!
裴元钧目中异采一闪,呵呵笑道:“老哥哥,请用茶。”
孟不假悚然一惊,他连自己也弄不清楚何以对这小妞会动起情来,幸好裴元钧似未察觉,口中轻咳一声道:“裴老弟,这几天,老哥哥一直牵挂着你,不知伤势痊好了没有?”这是投石问路,试探对方的口气。
裴元钧听得身躯猛然一震,瞪目问道:“老哥哥怎知兄弟负了伤?”
孟不假装着烟,吸了一口,喷着满口白烟,笑道:“老哥哥老眼不花,那天老弟从翡翠谷出来,脚步虚软,连声音都有点嘶哑,分明是负了极重的内伤。据老哥哥推测,你老弟纵然精通‘六合神功’,没有十天半月,也决难复原。方才一到这里,听说你正在静室运功,‘六合神功’练的是子午卯酉的功,自然更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