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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出口。”一步迈入,金光四散。众人不敢怠慢,鱼贯而入,待最后黄金仙进入,听得轰隆一声,此门自行关闭,重新渗入雪下。
光影之中,无比眩目,有灰紫彩虹往来穿梭,尽是压抑诡异,稍加几滴雨珠,黑中透亮,坟冢气氛,愈发浓厚。约莫半盏茶的工夫,众人脚下突然踏空,悉数跌下,彼此相询,都未受伤,却是下面垫上了一层厚厚的沙土。
祁恬鼻息微嗅,低声道:“这是什么味道?如此沉闷,几乎教人窒息。”胡媚娘道:“古坟旧冢,莫不如此。”
杨起抬头观看,见四周墙壁,俱是半灰半黑。浮雕各处可见,但极其模糊,难以辨别,断壁残垣,破石垒砖,散乱不堪,不觉忖道:“想必这是到了‘嗜血尸魔’之主墓室了,以后想必步步艰难,无比小心谨慎才是。”
一路摸索,往墓室主要干道而去,见八条巨挡在跟前,或是龟裂,或是断截,或是坑伤无限,或是刀剑镶嵌。清风道:“想必此处曾发生激烈战斗。”
胡媚娘心细,窥察一番,道:“是了,我看各柱,其上的破损既有旧痕,又有新踪。”秦缨一惊,顺着她手指所向,打量之下,道:“这是魔君方天画戟之深深划迹,难不成他被般若圣人押解此处,挣脱束缚,又有一通大战?”
红孩儿哼道:“纵然他拼命挣扎,想必还是不敌,依旧沦为尸魔阶下之囚而已。”见秦缨嗔目瞪来,不以为然,扭过头去,自去哼唱小曲。
柱后石墙,听得隐约有呼嗤之声,清风奇道:“如何邪浊之气,此处如此强盛?”红孩儿露出长耳,拨出发梢,细细倾听探闻,颇为不解,道:“这声音时高时低,听来忒的耳熟。”苦苦思索,若有所思,不禁脸色大为惊惶,颤声道:“不好,这莫非是半龙阊刺?”
祁恬问道:“什么是阊刺?”
红孩儿左右张望,神情紧张,道:“所谓阊刺,乃是半龙。昔日北海火龙犯下天条,被天庭责罚,谪贬至梅秀领炼丹崖下碧玉渊中软禁。它本该好好反省静修,偏偏不甘寂寞,与当地半仙掸拂女私合,生下一子。此子有半龙之身,性情暴戾,最好吞噬各地游魂野鬼,也不拒活人。其后火龙被剐龙台灭魂,掸拂女疯狂入魔,不知所终,十殿阎王受天帝之命,派遣一万阴兵鬼卒,将阊刺捉拿,锁于地狱之中。”
清风道:“你如此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听闻此兽颇难驯服,还是我家老君祖师助将地府一臂之力,用变幻乾坤圈把它绑住。”
红孩儿道:“阊刺得其父秉性,不受烈火侵害,又承其母风骨,不被洪水淹没,且浑身上下皮甲极其厚重,刀枪不入。它被关入地狱之后,诸般刑罚皆不)畏)惧(网),只是骇怕饥饿。
阎王有意将之饿死,偏偏它是不死之身,空腹清肠,难以忍耐,便会大声咆哮、碰撞墙壁,这般折腾,莫不上下惊骇、十殿惶恐。阎王无奈,便将各种腐蚀尸身送入牢中,以为如此污浊不堪之物,看它吃下之后,还不上吐下泻,痛苦难当么?”
祁恬眉头微蹙,忖道:“这地府真不是那善园福地。”胡媚娘窥破得她的心思,抿嘴一笑,低声道:“妹妹,倘若死去,也得想尽法子去极乐世界才是。”祁恬点头称是,道:“姐姐,你若是想出了那个法子,休要忘了告诉我。”
秦缨冷笑道:“难不成什么阊刺喜欢腐尸,这许多的浊物死物,反倒合其胃口?”红孩儿瞥她一眼,哼道:“正是,于是隔三岔五,各殿鬼卒便将腐尸积累一处。它囚房四壁尽皆岩石,唯独天花顶上开了一个口子,将食物悉数从中倾泻,果其肠胃。”
杨起叹道:“这半龙怪物,不知不觉,却成为阴司黄泉的垃圾场了。”黄金仙道:“可惜它没有黄金虫的本事,若是也能泻金,岂非妙哉?”
杨起笑道:“倘若果真如此,地府即刻富足无比,昔日恐惧黄泉之地,反倒变成人人向往的场所,便是九重天上的各路神仙,也要纷纷赶去某一份差使了。”
清风与红孩儿相顾一笑,低声道:“尚以为世上只有你我、敛财大哥三人最是贪钱好物,不想今日遇上了行家,与他比较,竟是小巫见大巫了。”
红孩儿道:“阊刺吃饱了,气力即刻充沛,它四足利爪锋锐无双,便去刨撅地洞,三月之后,还端端显出一条密道。待巡守鬼卒发现之时,它早已不见了踪影,多年不见,未料被嗜血尸魔悄悄收纳于此。”
清风道:“人如其名,尸魔既然嗜血,那封禁之前,势必伤命累累,也不知在这坟冢之中留下了多少的尸体,正好当作饲料。”
胡媚娘叹道:“由此可见,这般若圣人好大的法力,莫怪当年敢与佛主一争高下,即便落败,也贻害无穷。”她话音方落,看异兽破墙而出,状若河马,臃肿之极。
杨起见其眼神凶悍,森然之色若漆黑星空,惊道:“大伙儿当心,速速往后退去。”纵跳两步,却被阊刺伸出一条血红的舌头,裹住双腿。众人不及援救,便看他嗖得一声,没入了怪物口中,不觉魂飞魄散,俱是冷汗涔涔,再也动弹不得。
祁恬手执弓箭,颤栗不已,好半日回过神来,放声大哭,啜泣道:“这,这可如何是好?”正是梨花带雨,犹胜带露芙蓉。胡媚娘攀着她的肩头,也是抖擞)畏)惧(网),支吾不可言语。
黄金仙道:“苦也,苦也,如此尸骨尽铄,却连半分皮肉也不能留下。”清风怒道:“你胡说什么?”
却听得有人大吼一声,道:“你这恶畜,害了无数亡魂,岂敢违逆天理,吞噬活人?”阊刺呜咽挪移,一张大口缓缓张开,却是杨起半蹲其中,一手顶其上颚,一手挥舞干莫宝剑,铛铛铛铛,照着下面一排牙齿便削斫起来。
阊刺牙齿粗圆,但那干莫宝贝削铁如泥,所过之处,尽是碎屑横飞。说来也怪,齿屑沾惹刃身,皆被融化,瞬间无踪。
红孩儿道:“是了,它牙齿鬼气甚然,都被杨大哥的青峰吸纳了。”祁恬见杨起无恙,破涕为笑,心情陡然好转,遂大声道:“你不是说这半龙皮如铁甲,坚硬无比么?”
红孩儿愕然一怔,搔搔头皮,道:“不错,它皮甲坚硬,但口唇还是薄弱的。”祁恬呸道:“这就是说话不严,言语不谨,不慎落下口实了。”见杨起反手推刃,又将阊刺上面一排牙齿剔了,不由雀跃欢笑,道:“且看这恶物以后怎样胡为?”
阊刺暴跳如雷,牙齿损了,尚有舌头,翻卷缠绕杨起,就要将之囫囵吞枣。祁恬急道:“好一个不知死活的半龙,叫你看看我的厉害。”杨起心领神会,于是一脚踹踏,架住它的咽喉,留出空档,便见祁恬一箭射出,扑哧一声,将那长舌头断为两截。
阊刺负痛不已,一口喷出杨起,身子踉跄一二,跌倒在地,咆哮翻滚起来。杨起慌忙掠回本阵,擦拭额头晶珠,连声道:“好险,好险,几乎就要成为庄稼肥料了。”
红孩儿喃喃道:“好在攻击了它的弱点,否则便是一百个杨大哥,只怕也不是敌手。”祁恬暗道:“这是为先前一万阴兵鬼卒捉拿此兽的辩驳了,我又没有说过什么,何必要抢话一步,堵人口舌?”
阊刺往墙后破洞窜去,所过之处,碎瓦断砖,破毁一路。秦缨道:“快些赶上,此物定然去向尸魔诉苦。”众人紧紧追随,过得许久,见前面青黑锦旗数百,或立或倒,或全或损,气势诡异阴阴翳之极。阊刺颓废倒地,已然陨命。虽在地下,半空可见一轮如钩弯月,色泽隐晦暗涩,半青不紫,似有流离。
场中一具棺椁,高高架于汉白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压抑无比。椁旁一根石柱,柱上缚有一人,正是那三眼魔君黎锦,甚是狼狈不堪。秦缨惊道:“你没有事吧?”方要上前,黎锦抬起头来,喝道:“不可过来,般若就在此地,擅自鲁莽,无非是自取死路罢了。”
便看椁后一幡,高愈十丈,锦布之上,书道“大德至圣王般若陵座“,一物如风如雾,环绕其左右。
秦缨神情惊骇,道:”这,这便是尸魔的魂魄么?”言罢,见那魂魄渐渐壮大,在月前露出一张脸来,依稀恍惚,眉宇不甚清晰,道:“我自被佛主镇压此地,数千年来,从来无人能够破除种种机关,安然闯入,你们几个娃娃,还有那肥嘟嘟的胖子,果然有些道行。”
祁恬惊道:“它……它这是醒来了么?”胡媚娘道:“半醒之间,倘若全醒,魂魄就不会四处游荡,而早早贯入身体了。”祁恬本想说道:“一副腐烂不堪、恶臭腥臊的身体,有何惦念依附?”但是为般若圣人气势压迫,唇齿微张,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