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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放悲声!
於是,玉手抚面,轻声抽噎著说,“今天中午到的。”
说著一顿,取出一方丝帕拭了拭泪眼,又呜咽著说:“那天我在房里醒来,即到前殿找
你,正遇到二师叔祖和全寺僧人回来,才知道恩师遇害,你已下山……”
裘若兰说至此处,已是泣不成声,泪下如雨了。
萧银龙泪眼模糊,强抑悲痛,正待安慰若兰几句,身边乌骊蓦然发出一声惊嘶。
裘若兰,被乌骊这声突如其来的震耳惊嘶,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只见街上围了不少行
人,目不转睛的望著龙哥哥和自己。
因此,粉面不觉一红。
再看龙哥哥,满脸泪痕,神色慌急,左顾右盼,游目张望,顿时想起方才与龙哥哥并肩
骑马的那位红衣少女。
於是,也左右看了一眼,那里还有那位艳美红衣少女的影子?不觉脱口问:“龙哥哥,
与你在一起的那位姑娘呢?”
萧银龙心中虽很焦急,俊面仍不禁一红,立即解释说:“那位姑娘是‘踏雪无痕’富老
哥的小师妹,‘雪地飘红’牟娴华。”
说著一顿,举袖拭了一下泪痕,剑眉一蹙,迷惑的漫声说:“真怪!转眼就不见了!”
裘若兰立即柔声说:
“龙哥哥,她恐怕生气了。”
萧银龙顿时大悟,知牟娴华负气走了,想到富老哥,疯老哥,四人约好在大连湾渡口会
面,届时如牟娴华不在,如何向两位老哥哥交待?
如此一想,鬓角冒汗,心情愈加焦急起来!
裘若兰看到龙哥哥焦急的情形,心中很难过,立即亲切的说:“龙哥哥,我在高隆客栈
等你,你快去将她追回来吧,看来她是生气了。”
萧银龙听了若兰的话,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愧意,但,这时已无暇向若兰解释遇到娴华的
经过了。
於是,歉然望了若兰一眼,立即点头说:“兰妹,你在客店等我,我去追她回来!”
说著,身形微动,飞身纵上马鞍,一拨马头,直向来时的北关驰去。
裘若兰,望著疾驰去的银龙,粉面顿时掠过一丝幽怨神色,黯然一叹!转身向客栈走去。
萧银龙,心急如焚,又不敢在街上狂奔,虽然如此,乌骊一纵仍有一丈,速度依然快得
惊人。
出了北关,夜早降临,官道上已没有多少行人,一轮明月,刚刚升起,给四野洒上一片
蒙蒙月辉。
乌骊一声长嘶,放蹄如飞,只觉夜风袭面,风舞大氅。
银龙坐在马上,极目前望,只见远处无数农村,闪烁著点点灯火,飘来了阵阵犬吠,官
道上那有马奔扬起的滚滚尘烟?
萧银龙心中一阵犹疑,暗说:莫非追错了方向?……
心念间,一声烈马长嘶,由凤城西方蒙蒙的月光中,隐约传来。
萧银龙心头一震,不禁脱口轻呼:“盖雪?”
就在银龙轻呼的同时——
跨下乌骊,突然一声雷鸣,疾转马头,自动窜下官道,放开四蹄,向著嘶声传来的方向,
越野奔去。
萧银龙一看乌骊的动作,愈加证实那声长嘶,是由盖雪所发,同时,也悟到牟娴华可能
是为怕自己追上,有意直奔正西。
乌骊越野狂驰,其快如飞,铁蹄过处,烟尘滚滚,在蒙蒙的月光下,宛如一缕乌烟,直
向正西驰去。
萧银龙坐在马上,只觉前面景物,如飞迎来,脚下溪流田畴,闪电掠去,身在马上,有
如驾雾腾云,毫无一丝颠波,平稳异常。
片刻工夫,已驰上一道通往正西的官道。
辟道上,风不起,尘不扬,静悄悄的无一行人,乌骊一声长嘶,昂首竖鬃,速度愈形加
快。
回头一看,身後凤城,已在十数里外,灯火万点,光亮冲天。
再看前面,只见雄伟巍峨的摩天岭,在朦胧的月色中,高耸入云,矗立霄汉,愈显得峻
拔崎险,虽然远忧二三十里外,看来却如在目前。
萧银龙心头一震,暗忖:牟娴华为何奔向摩天岭?
心念间,极目前瞻,官道尽头,依然静悄悄的。
半个时辰过去了,距离摩天岭东麓,已不足三里了。
山前如林怪石,矮松秃树,已清晰可见,只是没有娴华,盖雪的影子。
由於赵氏七雄,盘踞摩天岭,萧银龙已暗暗提高警觉。
辟道沿著山麓,向南绕去,乌骊四蹄翻飞,依然精神抖擞,看来毫无倦意,但,马颈上
已有些见汗了。
就在这时——
辟道前面,现出数个黑点。
萧银龙心中一动,暗说:莫非是摩天岭的巡察喽罗?
眨眼工夫,距离几人已不足半里了,细看之下,竟是几个急赶夜路的人。
看罢,暗呼几人大胆,继而一想,可能赵氏七雄严禁所属拦劫过往客商,否则,这些人
焉能不知摩天岭上有山大王?
想到今天与赵氏三兄妹相遇的情形,觉得他们虽是安窑立寨的草莽人物,但他们兄友弟
恭,听命长者的美德,却令人暗暗心服。
当时,猛金刚一声喝叱,浑猛怒极的铁罗汉,顿时敛怒让路,不发一言,赵氏七雄对所
属纪律之严,由此可见一斑。
心念间,已驰至近前,见几个赶路的俱是诚朴的乡下人,心中不觉一动,立即停下马来。
於是,就在马上,向著几人一抱拳,和声问:“请问几位,方才可曾遇到一位身穿红衣,
背插宝剑,骑著一匹黑马的姑娘?”
几个路人见问,想继停住脚步,俱都茫然摇了摇头。
其中一个和善老人,微笑著说:“我们日落出村,一直走到现在,还没看到骑马的姑娘
经过。”
萧银龙心中一阵怅然,不觉呐呐自语说:“怪,她去了那个方向?……”
蓦地——
夜风中,隐约传来数声怒叱暴喝。
紧接著——
飘来几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
萧银龙心中一动,循声转首……
几个路人,吓了一跳,转身就走……
但,摩天岭的东麓,依然月色朦胧,夜风丝丝,除了轻轻摇曳的矮松,一切是静悄悄的,
并没发现刀光剑影,和纵跃起落的身形。
萧银龙觉得奇怪,心说:莫非牟娴华见我追来,落荒狂驰,闯进摩天岭的禁区,已与巡
山喽罗动上了手?
心念间,拨转马头,奔下官道,向著喝声传来的方向缓缓驰去……
突然——
一阵怒马咆哮,掠空传来,声音听来极远,可能发自山的东北麓。
萧银龙心头猛的一震,还未辨清是否是盖雪的嘶声,跨下乌骊,已长声雷鸣,四蹄翻飞,
越隙登石,如覆平地,向著东北疯狂驰去——由於乌骊的循声狂驰,萧银龙断定牟娴华已陷
身重围,虽然马驰如风,心中依然焦急万分。
就在这时——
数里外的山角处,电掣般扑出一匹黑马,宛如一团乌云,蹄声如雨,怒嘶连声,向著这
面,疯狂驰来。
紧接著——
马後山角暴起一阵吆喝呐喊。
乌骊一见,马鬃竖立,双耳前迎,马睛射光,身形如飞,速度骤然加快一倍。
萧银龙心中大喜,知前面驰来的黑马,即是盖雪,正待高呼姊姊,定睛一看,顿时慌了。
因为,盖雪背上,鞍空蹬闲,并无牟娴华的影子。
眨眼之间,两马已至近前,乌骊,盖雪,双方疾转两圈,常起一阵急起旋风。
扒雪,神情如狂,暴跳如雷,鬃耳矗立,双目闪光,前蹄高弯,人形而立,一声咆哮,
转身驰去——萧银龙,知娴华已经遇险,心中又惊又怒,一声暴喝,催马紧跟。
越过一片怪石矮松,前面是道宽约三尺的小径,盖雪沿著小径,疯狂驰去。
萧银龙游目一看,小径起自官道,直达山前,愈加证实牟娴华是由这道小径闯入摩天岭
的禁区。
转过山角,前面即是一片稀疏枯林,枝干虽绿,尚未萌芽,在稀疏林隙间,已能看到由
狭谷内伸向东北的一条宽大石道。
扒雪来至林前,立即长嘶打转,不再向前,看来焦急异常。
萧银龙立即停马,游目一看,林间小径上,纵横数道绊马索,林顶树身上,设有活结擒
人网,布置异常严谨。
这时,林内寂静异常,已没有一个人影。
林前盖雪,怒嘶连声,暴跳不停。
萧银龙料定娴华误触索网,已经被擒,顿时大怒立即翻腕撤剑,呛唧一声龙吟,光华大
盛,整个枯林,立被罩上一层红辉。
接著,一声暴喝,催马前进,伏鞍挥剑,喳喳连声,红芒过处,绳索立断,人马顺利通
过。
罢出枯林,嗖的一声,一支响箭,挟著刺身啸声,迎面射来——萧银龙急怒如狂,那还
理什麽江湖规矩,赤晶一挥,响箭立被击飞,依然向前狂驰。
嗖——的一声,第二支响箭又到,但已掠空飞过,落在两马之後。
乌骊,盖雪,不嘶不鸣,势如狂风,眨眼已驰上青石大道。
萧银龙举目一看,青石大道,蜿蜒上升,直达谷内,两侧山势,宽窄不一,崎险至极。
两侧山上,怪石丛生,黑影幢幢,愈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