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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枫挣开她的手,细嫩的胳膊不知何时蹭了几道红印子,他看都没看:我的女人,从外面长廊排到加利福尼亚海港,就算轮,也轮不到你。
不知为什么,他竟然用了褚莲的比喻:穆先生的女人……从这里排到加利福尼亚海港啊。
她说出这话时,脸红的像娇羞的水莲花,语气里有娇嗔与赌气的意思,他却爱听,偏爱褚莲这样不轻不重地使小性子……
夏芊衍仍然不依不饶,恐怕是穆枫对待女眷的态度让她知道,今天即便再过分,穆先生也不会把事情闹的人尽皆知,不是他不敢,实在是要顾着老夫人那边的颜面,况且,褚莲的心思也需要寻思,最好的方法,就是赶紧把这件事压过去,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眼底怒意重重,终于回过身,抬起夏芊衍的下巴,目光冰冷,带着一丝轻蔑与不屑:我从来不知道,夏家堕落到这样的地步。他手头微微用力,掐的夏芊衍生疼,眼泪差点掉下来,然后,她听见穆枫不轻不重的声音掠过耳边:我看不到一点……你门楣的教养。
他在羞辱她。用冰冷的目光和最轻蔑的动作告诉她,她今天所做的事情,完全有辱夏家门楣。真正的好女孩,不可能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主动袒露身体。
她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肩膀起伏颤动,她把衣服向上提了提,裹紧,再裹紧。
穆先生,芊衍是真的仰慕你。
很轻的话,像柳絮一样飘落。
穆先生对太太这样好,太太却未必领情。
谁跟你嚼的这些舌根子?他盛怒:敢在人后说阿季的是非,又是那些闲是闲非的婶婶姨亲?
穆先生也在怕。她答非所问。
似是而非的话反倒是引起了穆枫的兴趣:怕?我怕什么?
穆先生虽狠,却也有触不得的雷池,她笑笑,终于凛然承受穆枫的怒意,你怕陈年旧事捅出来,你怕太太认为所托非人,你更怕,今年的宴席上,会有贵客,不请自来。
他的眼神从夏芊衍身上扫过一遍,寒气凝固在眼底,瞳仁里的笑意却如四月的桃花盛放,妖妖娆娆地开出一树聘婷:
我到底是太低估了你,还是太低估了夏京传?
你哥想学杨国忠?他顿了一顿,嘴角轻轻勾起,弧度漂亮:氏家虽迁徙几代,但对子弟国文要求一贯严格,风字一辈自幼熟读经史子集……你要不要回去温习一下,杨国忠是什么下场?
小野狼,穆氏。
她从穆枫的眼底,看到了高加索孤狼的悍勇。
他身上有让人迷恋向往的刻骨骄傲。
就像淡淡缭绕的烟草香味,那是男人权力的味道与魅力。
他衣服都来不及换,站在褚莲小院的门口,很焦躁地等进去里面通报的小丫头出来传话。
这是今天来见她的第三次,都被她挡在门口。
穆先生撂了一肩的担子,巴巴地守在这里,前两次被拒之门外后,他随便找了个榆荫角落,在院子里逛了一会儿,很快又回来差人去通报。今天的意思,看来不见到褚莲是不会罢休的。
褚莲身边那个穗穗很快又退了出来,穆枫见状也不问她话,随她的步子就要往里闯。
穆……穆先生……小穗平时八面玲珑,这回揽上眼前这事,也不知道小两口又为什么闹别扭,话也不敢乱说。
太太呢?他边说边往屋里走,一点也没有要退的意思。
小穗唯唯拦着:穆先生,太太睡了,在……在歇午觉。
午觉?该吃晚饭了吧?她倒睡下了……
小穗原本就因这不太高明的谎话心虚,被穆枫眼神一扫,顿时脸上火辣辣的,低下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脚板面,小声嘀咕重复着一句话:反正太太说了不见穆先生,穆先生不要叫我们为难……
太太还说什么呢?他一怔,突然抽回了脚。
也说不清楚什么,回来就哭的跟什么似的,我劝穆先生还是不要这回进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好?小穗努了努嘴,终于敢直视穆枫。这话还有那半截意思她没明说:太太和您那犟性子一样,这个紧要关头两人要是碰了面,没撂两句话又要吵起来,对谁也不好。
穆枫沉默了一会儿,大抵也在琢磨她话里的意思,在厅里踱了一会儿步,背身走了出去。
才走到门口,又回头:太太这边有什么事,马上告诉我。
穆先生眉头深锁,心情不好的时候,真是连手下人都累及,个个严肃地站在一边,心似擂鼓,手底都攥着一把汗。
穆先生……要不要叫人……?穆昭行壮着胆子问了一声。
他弹了弹手指:去,把夏京传找来。
穆昭行刚走到一半,又半路折回来,脚步晃虚,差点跌进门。穆枫见他那慌张的样子,不由好笑:怎么,一个夏京传你都对付不了?他给你摆什么道啦?
老……老夫人那边……出大事了!!
他正擦枪呢,手一滑,把枪撂桌上:老夫人身体不好?慢慢说话。
不是……不是老夫人!是少……少奶奶!穆昭行语无伦次,大口喘着粗气:我刚出门……那边……那边就来消息了……小穗跑来喊救命!老夫人动怒,要……要给少奶奶请家法!少奶奶这回祖祠跪着呢!
他眉头一皱:褚莲怎么了?
不……不晓得。穆昭行这时才缓过来,终于稳了下去。
母亲对阿季一向好,这么多年没红过脸,阿季犯了什么事惹母亲这样生气?他收好枪,起身:去看看。
出门时,柳树新枝,叶尖顶着那一圈一圈明明晃晃的碎金色,几乎迷了人的眼。
莲灯在水脉宛转处停了下来,很深很深的黄昏,在瞳仁里晕开微暖的光色。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第18章 莲灯(10)
日薄西山,天色顿时晕沉起来。
这里因是内庭,穆家祠堂所在,联邦政府警戒只圈在外围,这处一应守备皆是穆家人,因而对穆氏相关人员相当熟稔,远远地见了穆枫一行人走来,这里守备都束了枪,立正:穆先生!
他点点头,脚步行的快。
外头的动静里面自然听的一清二楚,穆枫还没走进内室,老夫人已然愠怒:谁把穆先生招来的?
没有一个人敢应声。
褚莲跪在地上,脸上没有一丝惧怕。
阿季,你知不知道错?老夫人坐了下来,叹气,语气终于有些缓和。
她仍是不说话。
那么,一家主母锐利的眼神扫了四下,我要请家法,你服不服?
她微怔,脸上神色清淡,却突然伸手轻轻捏着衣裙下摆,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跪的时间太久,膝盖酸疼,又因情绪压抑,突然站起反倒头脑充血,晕的厉害。
穆家有穆家的规矩,不可能……为褚莲一人网开情面,她面色苍白,说话声音很轻很轻,却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只要褚莲一天是穆家人,就要恪守一天的家法。这本是没有异议的。但,她扬起头,眼睛里虽蓄着一汪清泪,泪光闪烁之下,却分明有一股叫人畏惧的坚忍与从容,但,褚莲如果不再是穆太太,便无需遵从家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平静的话,内里却含着波涛万顷,连老夫人都吓了一跳。
母亲,褚莲要离婚,她顿了顿,眼睛里的坚忍却没有闪退分毫,从今天起,和穆先生殊途不同路,她咽了一声,却突然看向立在老夫人身边的夏芊衍,另祝夏小姐和穆先生,百年好合。
她的声音很弱,掐近尾音时,几乎寻不见声调。然而就在她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全场屏息。
知道内情的人并不多,这里只有穆榕穆林两个,这两位小姐平时爱撒娇,在家族里很受宠,临到这样的场面时,一时却惊住了,也不敢乱说话,只顾偷偷抹眼泪。
嗳,老夫人坐在高座上,疲累地摆摆手,这是何苦,从前你们闹过多少次别扭,再闹腾也知道个分寸,从来不提‘离婚’两个字……阿季,这事你也别怪芊衍,她从你房里搜出那些腌臜的东西……嗳,嗳!老夫人住了口,不忍再说下去。
她目色一闪,却不依不饶:母亲,这些不是腌臜的东西,这些……
好了好了,老夫人显然很不耐烦,穆家忌讳什么你知道吗?你叫人抓了把柄,我不严惩怎么服众?!
她一贯气场盛,被人临讯也没有半分示弱,此时听了自家婆母这一句话,眼中泛泪光,再想分辨时,嘴巴都没张开,那眼泪已经扑簌簌地落下来。
阿季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但在此事上,阿季并无错,也不会领罚。我提出离婚,母亲,在这个家里,连一个外人都可以私闯我的房间,我想这并没有保护作为太太的隐私权。今天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里了,不妨清清楚楚地在穆家祠堂里表明阿季的态度,我愿意离婚,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