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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继续解释自己的看法,“塔瓦尼尔,也就是那边那幢房子的主人,告诉我避弹所的入口在一间四周墙上都是架子的空房子里。”
一名突击队员举手。他是当初发现三名警察尸体时进入房子的人之一,后来参加了对房子的全面搜查。
“车库右侧的地窖里有一间洗衣房。它有一扇取光小窗,开向院子。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那里的墙上有不少架子。”
“很好,”弗兰克说,“现在,我觉得找架子已经不难了,难的是怎么打开它,强迫里面的人出来。我再问一句废话:有人知道避弹所是怎么回事吗?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人不止在电影上看到过它,而且还知道点它的情况?”
一阵沉默,然后突击小组的负责人加文中尉举起手说,“我知道一点,不过不多。”
“那就够了,比我强多了。要是里面有人,我们怎样才能把他弄出来?”弗兰克一边问,一边暗暗祈祷。
罗伯特又点了支烟。长长地吸了口烟后,他可能来了点灵感,提出了一种假设,“他在里面得呼吸,对吗?要是我们找到通风孔,就能用催泪弹把他弄出来。”
“我觉得不可行,”加文摇摇头说,“我们可以试试,但是要是情况如弗兰克所说,我们的朋友又对避弹所进行了维护的话,那这办法没用。要是他使用了最新技术,那我们根本想都别想。现代避弹所安装了空气净化系统,它用普通或者特制活性炭的吸收原理进行过滤。活性炭可以被用来装在面罩和高危气体系统中作为过滤部件使用,比如在核电站使用。坦克和军用飞机上也使用这样的过滤系统。它们能够吸收各种毒气。所以催泪弹起不了作用。”
弗兰克更加尊敬地看了看加文中尉,要是这就是所谓的一点点知识的话,那换了他认为是专家的领域又该知道多少东西啊。他摊开胳膊,“好吧,我们得解决问题。有时候解决问题得说一大堆愚蠢建议。我的建议是这样的,中尉,用炸药炸开门的机会有多少?”
“哦……很难讲。”加文带着不得不宣布坏消息的表情耸耸肩,“首先说一句,我不是专家,不过从逻辑上讲,一个像那样的避弹所可以抵御原子弹。你要是想打开它,得发出不少声音。不过,也有好的一面。请记住这避弹所已经有30多年历史了,所以它可能不像最近的这类设施那样有效。要是没有别的选择,这可能是最好的主意了。”
“要是我们选择爆炸,要用多长时间?”
这次,中尉尽管还是愁容满面,但总算做出了肯定回答。“时间不长,我们有一个爆破专家,戈什准将。要是叫他来,让他的手下立刻开始工作,所需要的也就是弄些C4塑胶炸药之类来的搬运时间。”
“打电话叫准将和他的人来。向他解释一下情况,告诉他房子规格。我希望他15分钟内赶到。”
突击队长连答话的时间都省掉了,拔腿就跑,简直让弗兰克吃惊,他原以为一番公事公办的谈话之后,必然会有一句“是,长官”。弗兰克一个个打量着眼前的人。
“还有别的主意吗?”他等了等,但是没有任何回答。他决定打消他们的疑虑。“好吧,情况就是这样,要是我们的朋友在里面,他肯定跑不了。首先,我们必须先找到这个该死的避弹所,然后,我们再决定怎么做。从现在开始,我们要随机应变。出发。”
从讨论到行动的变化使突击队员找到了一点感觉。他们从大门上撕下封条,冲下通往车库的斜坡。几秒钟之后,他们就训练有素地占据了整幢房子。他们动作迅速、悄没声息。
要是早些时候,弗兰克一定会觉得他们的存在纯属可笑的小题大做。死了10个人之后,他不得不认为对他们面临的任务而言,这些小心绝不为过。
提到碉堡入口的那个士兵带着大家冲过院子。他升起大门,进了空荡荡的车库。在右边,有一辆山地自行车挂在墙上的架子上,一个角落里堆着让…卢的车用滑雪架。边上有一副切割滑雪板和滑雪杆,用橡皮绳捆着。大家对主人的运动热情没有作出什么挖苦评论。他们知道楼上还有一个设备先进的体操房。鉴于所发生的事情,他们意识到这家伙花在体育锻炼上的时间并没有白费。
车库后部,他们穿过一条朝右拐的走廊。他们前面有扇门,通往一个小洗衣房。他们呈纵队前进,前面是一个举着M…16步枪的突击队员。弗兰克,加文和摩莱利警长都掏出手枪,枪口朝天,小心翼翼地前进。罗伯特在队伍最后,像一只边走路边舔爪子的猫一样轻松自如地前进。他觉得没必要掏枪。他只是解开外套,以便随时取枪。
他们到达洗衣房,这可能是清洁女工的王国,到处是洗衣机,烘干机,烫衣板和熨斗。左边墙上有一个巨大的白色柜子,占据了整个墙面。入口旁边的角落里,有一个通往楼上的楼梯。又有一个突击队员正走下来。
入口对面墙上也有木头架子。“肯定就是这里,”特工用枪指指那里,悄悄说。
弗兰克默默点点头,把枪收了起来。他走到柜子前,研究了一阵它的右边,摩莱利则在左边打量它。加文和两个手下站在他们前面,举着枪,仿佛危险任何时候都会从它后面冒出来。现在,连罗伯特都掏出了他的伯莱塔大枪,它在他消瘦的手里,看起来仿佛更大,更具威胁性了。
弗兰克抓住其中一个架子,试图把它推到一边。什么也没有发生。他用手在架子两边摸索,一无所获。他抬起头,看了看架子上面,顶部比他高两英尺。他四下看看,然后从另一面墙边拿来一把塑料面金属椅子。他站到椅子上,好看到架子上面部分。他立刻注意到那里一点灰尘都没有。然后,就在角落附近,在靠近墙的一个凹槽里,他看到有一个小小的金属把手,它仿佛连在一个铰链上。这个机械装置上了油,一点灰尘也没有。看起来好像运转很好。
“找到了,”弗兰克说道。摩莱利转头看他,发现他正仔细研究着架子顶上不知道什么地方。“摩莱利,在你的位置上能看到任何铰链吗?”
“没有,要是有,肯定藏在柜子里。”
弗兰克低头看地。石头瓦片上没有什么装置的痕迹。门可能是朝前开的。要是朝两边开,那么架子一动,他就要从椅子上跌下来。他想到了尼古拉斯·于勒和所有非人的别的受害者,比起他们,冒这点险算不了什么。他对站在柜子前举着枪的人命令道。
“留神,我开了。”
三个人各就各位,叉着腿,微微屈膝,双手举着枪对准柜子。弗兰克把把手推到底。他们听到喀哒一声,柜子像门一样朝外打开了,在上了油的铰链上无声滑动。
一扇沉重的金属门赫然呈现在光秃秃的水泥墙上。上面没有铰链。门闭合得如此紧密,以至于门和框之间的缝隙几乎看不到。左边有一个有点像潜水艇舱盖的转轮,估计是用来开门的。他们沉默地站在那里,像被深色的金属墙蛊惑了一般。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思忖着,不知道是谁、什么东西躲在门后。
弗兰克跳下椅子,走到门前。他试图抓住转轮转动开关,但是轮子上没有把手,像意料中那样使不上劲。他左右掰了一阵,觉得毫无效果。
“没用,是从里面锁上的。”
大家都放下武器,走近门。弗兰克考虑了一番这个荒谬的处境,觉得估计这会儿不止他一个人在祈祷。他死死盯着金属门,仿佛用目光就可以把它熔化。
你在里面,对吗?我知道你在。你在那里,眼睛死命盯着这扇坚固的门,好奇我们将怎样把你弄出来。荒谬的事在于,我们也在想着同样的事。而糟糕的是我们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而且可能还要牺牲人命,以便把你从一个监狱里拖出来,把你放到另一个类似的监狱里,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
突然,弗兰克发现自己在想象让…卢的脸,以及这个男孩一开始给他留下的良好印象。他看到过他在这个事情中的痛苦表情,看到过他接完电话,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他觉得隐隐还能听到他的哭声。在他的记忆中,这仿佛就是恶魔的嘲讽。他记得他想方设法劝说让…卢不要停止广播,却根本不知道他其实正是在激励他继续他那可怕的连环谋杀。
通过关闭的门,他觉得自己仿佛都能闻到他的香水味,他站在他身边时,曾经无数次闻到这种柠檬和香柠油混合的清新味道。他想,要是他把耳朵贴上金属门,也许就能听到让…卢温和深沉的声音。它几乎能穿透厚重的金属门,再次低语那已经像火一样烙进他们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