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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哪位泰坦战士第一个发出嘶声呐喊:
“祖国万岁!”
然后……谁知道呢?这是今天上午的事,现在想起来,詹姆士竟然发现自己已经忘记了许多细节,他甚至不清楚现在的维耶罗那是否已被敌人占领。
“马克西姆……”
河滩上依旧回荡着年轻通讯员的呼喊,我们就看到最初地一幕通讯员詹姆士混迹在无数尸体组成的人群里面。确切一点说,这家伙像个疯狂精神病人,披头散发、嘴里念念有辞、在尸堆里东挑西拣。
“马克西姆……”詹姆士跌坐在一处尸堆上,刚刚我们提起过,他已经累了,累得连呼吸都令他感到厌烦。
通讯员左顾右盼,万物沐浴在阳光里,色彩明丽。这包括沿着河滩一直铺向城市纵深的尸体,还包括被敌人的投石和野火摧残得不成样子的城市废墟。詹姆士听到对岸传来一阵鼎沸的人声,他诧异地望了过去。
呵呵!没什么好担心的。是法兰人!法兰人又在组织渡河部队,通讯员能够看到鬼子们已把无数条载满士兵的木筏推入河面。
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在上午那场痛快淋漓的战斗结束之后,詹姆士就已经认识到这一点。
“什么声音?”
一双手突然搭在通讯员地胳膊上。詹姆士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一名近卫军士兵在他靠坐的尸堆上翻了个身。
通讯员瞪大眼睛,他根本无法相信眼前看到地景象。
“马克西姆!我的天!马克西姆……”詹姆士简直难以形容心中的喜悦,他将倒卧在尸堆上的哨兵翻了过来。并用尽全身地力气抱住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老伙计。
“马克西姆!你……你的眼睛?”
詹姆士突然由狂喜中回过神,他的视线落在战友的眼睛上,那里本该有一双哨兵才有的机警双瞳,可现在那里竟然空空如也,只有一片模糊的向外翻卷着的血肉!
“啊……我知道!”马克西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睡了多久?”
詹姆士摇了摇头,谁还会在乎这个,“你的眼睛……”
“是的我知道!”哨兵恼火地吼了起来:“我瞎了!我残废了!可我还是哨兵!”
詹姆士在呆愣半晌之后终于点了点头,他抬手指向河心:“老伙计!咱们得离开这儿,法兰鬼子正在渡河。”
马克西姆面孔上的两个血洞瞪了过来:“我是不是听错了?法兰人正在渡河?而你却说要带我离开这儿!”
詹姆士紧抿着嘴,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马克西妖艰难地坐了起来,他的手在乱摸一阵之后终于找到一把剑柄。
“小子,你还年轻!所以这次我就饶了你,若是下次让我知道你有半点逃离锋线的念头……”哨兵突然竖起耳朵:“妈的!过来的还真快!我们的火炮呢?我们的箭手呢?”
情急的马克西姆一把抓住老搭档的手臂:“詹姆士,我看不见,你告诉我!大家都准备好了吗?这又是一场硬仗。”
詹姆士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的的确确,无数忠诚勇武的泰坦战士都在锋线上!尽管他们不言不语,一动不动,可他们确实是存在的!
“都准备好了!”通讯员向哨兵坚定地点了点头。
马克西妖放下心来,他揽住战友的脖颈:“詹姆士,我爱你!你是我的通讯员,这是我入伍以来碰到的最好的事!”
詹姆士扶着老伙计站了起来:“马克西姆,我也爱你!能够做你的通讯员……你知道的,我是孤儿!”
“我知道!”马克西姆拍了拍兄弟的肩膀:“法兰人到哪了?”
詹姆士望往河面。
“第一艘木筏快要登陆了!”
哨兵和通讯员同时抬起剑。
“现在呢?”马克西姆又问。
“一个百人队……呃……两个啦……三个!”
“得啦!”马克西姆不耐烦地低喝一声,他最后对自己的小兄弟低声说:“别傻呵呵地冲在前头,跟在我后面!”
耀眼地阳光给无数苍白的失去血色的面孔抹上了充满生机地色彩。
两名泰坦战士就在无数年轻的面孔叠加地尸体组成的小山上挺起胸膛。
当敌人的脚步声汇聚成骇人的声浪时,通讯员和哨兵就走下尸山投奔战场。
在敌人面前,马克西姆突然停了下来。他诧异地扯住通讯员的手臂。
“嘿!你听到了吗?马蹄声!”
法兰人在河滩地上排开阵势,他们好笑地打量着两名自说自话地泰坦士兵。
“是啊!我听到了!”詹姆士转向身后的尸山。他看不到,法兰人也看不到,在维耶罗那的各条街道上,刚刚赶到第五战区的南方集团军群主力骑兵军正在乔治·罗梅罗将军的率领下冲向母亲河的怀抱。
我们只能说……不管是维耶罗那还是哨兵和通讯员,他们是第二次卫国战争中唯一的幸运儿。他们得救了。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混迹在人群里面,铺天盖地、漫山遍野,视线所及之处满是泰坦士兵,即使一位伟大的统帅混迹其中也不是十分显眼。
“强大的军队都是依附在人民的意志之上地!”奥斯卡一直都在琢磨,这句话是谁说的?就在不久之前,近卫军军部的后勤运营部门和水仙骑士团地军需供给部门几乎同时将截止目前的战争物资配给报告送交帝国摄政王,尽管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对战争的需求和消耗了如指掌,但当他真正掌握到那个天文数字之后,他还是被数目本身的意义吓了一大跳。
按照水仙军统当局和帝国最高军部地不完全统计,由802年2月三方战区全面开战以来。泰坦帝国动员了92万青壮年组成的预备役、动员了102万人次的民夫、动员了帝国境内所有的马场、牧场、贵族领内的运输力量。由于战事进展缓慢,三方战区每日消耗的战略物资和粮食草料等资源几乎是往年同一时期的泰坦国民生产总值,这就说明。战争持续一天,这个大帝国赖以延续千年的物质基础就向后倒退一天。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已经不再关注大决战的前景,未来的那场大战只能胜不能败,他对战场上可能出现的状况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和战术准备。所以他放宽了心思,并没像宣传小册子上说的那样每天都为战事安排忙到很晚。
其实奥斯卡睡得都很早,白天的多数时候他都在这个纵队又或那个,军团,只有在各式各样的官兵中间他的心灵才能够获得安宁,要不然……他会不由自主地对着战术地图发呆,他会琢磨荷茵兰国王的动作为什么会那么迟缓?他会猜测身陷贝卡谷的孤军能够支撑多长时间?他会在睡梦中想起陷落了三分之二的维耶罗那,他会在身边无人的时候为北方将士做出的巨大牺牲而默哀。
“教历802年6月29日,在都林斯平原的最东端,上泰坦尼亚大草原与一望无际的大平原混为一体的地方,我混迹在无数士兵中间……”
奥斯卡放下笔,他的军帐完全敞开了一面,这样他就能够看到山坡下面奔走不停的万千士兵。
写日记的习惯,泰坦摄政王时而忘记时而拿起,很多时候他并不是刻意而为,当感到有些情绪要用羽毛笔落实到文字上的时候,他就会颇有深意地望上机要秘书一眼,善解人意的穆尔特·辛格中校就会为他取来藏在行囊里的牛皮卷宗。这本不起眼的褐色皮纸卷就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大半生的真实写照,泰坦摄政王似乎很少去做自己欺骗自己的事,他的日记自然真实可信。
摄政王殿下从他的士兵身上收回视线,又舔了舔蘸湿墨水的笔尖:
“我从来都搞不清楚,是怎样一种情感或者说是力量决定了这一切!这一切是指什么?士兵中间有各式各样的人,自由民、佃户、商人、手工作坊的工人、贵族、大贵族、小贵族!不说不知道。就像我在中午遇到地那位毫不起眼的枪兵上尉,他只管理一个连队,可他的父亲却为阿莱尼斯管理着帝国地一个省份。他的父亲若是故去。女皇陛下一定会为这个老人追赠荣勋,可他呢?他只是一个毫不起眼地枪兵上尉。手底下管着一个百人连队,这样的军官在进攻集群中没有一千也有一万,他不会那么幸运……”
“是什么决定了这一切?我亲眼见到,在随行的民夫队伍中,许多健壮的力士一样的男子汉都带着家眷。无可否认。这是战争期间,加入劳役队伍能保一家口粮,可到了队伍运动起来地时候——这也是我亲眼所见!一个大雨天,拖运武器辎重的骡马不听使唤,倔在泥地里一动不动,男人身边是女人,女人身边是孩子,有男孩儿有女孩儿,最大的孩子已经长了胡子,最小的孩子比大篷车的轱辘还矮一些。一家七口齐力推车,大人也就罢了,他们明白事理。都是勤劳朴实的农人,可那些孩子们呢?他们是为了什么?他们仍处在懵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