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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寒之色覆住了狭长的眸子,凤流钺的言辞中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绝不!寡人绝不会宽待她!”
他气愤于紫苏时至此刻仍在为珺夫人说情,猛地直起身子,作势就要离开。
紫苏瘫倒在地,双手死死揪住了他的衣摆,神色凄婉地喃语:“陛下。。。。。。陛下难道认为自己与珺夫人的死毫无干系吗?”
“什么意思?”微微回首,凤流钺冷冷地睨着紫苏,不悦地追问。
“珺夫人她不过是一名柔弱女子。。。。。。夹在两国之间很是煎熬。。。。。。。她既入咸阳宫,就是陛下之妃,陛下可曾给过她片刻的抚慰爱怜?可曾给过她些许的温情关心?没有。。。。。。陛下的冷酷、父兄的胁迫。。。。。。才是杀死她的尖刀。。。。。。”紫苏费力地撑起身子,贴近凤流钺的腰间,声泪俱下地劝说:“公子栩。。。。。。她再有天大的过错。。。。。。也是公子栩的母妃。。。。。。殿下难道希望真的忍心这么对待她吗?”
原本坚定的信念竟这个刹那有了丝丝动摇,紫苏的泪水浸透了腰间的佩戴,莫名地牵动了凤流钺的心绪。
他垂下头,粗糙的大掌温柔地捧起她满是泪痕的美颜,指腹轻轻地为她拭去泪滴。
紫苏惊讶地仰望着此刻闪现在那张刚毅面容上的似水柔情,温热的泪却愈发汹涌地落下,不断地打湿他的手背。
“可知,不是寡人逼死了她,而是她自己逼死了自己。”单膝跪下,幽深的眸光探入紫苏眼底,凤流钺平心静气地开了口,“咸阳宫的女人都该明白一个道理,无论她们来自哪里,一入宫门,便都是寡人的女人。”
他的话,让紫苏无力辩驳,她坚信,后宫之人都懂得这个道理。
然而,人的心最难控制,她们亦有父母兄弟,对故国的眷恋与挚爱岂是能够轻言放弃、轻易斩断的?
“至于故国是否安好,与她们无关,那些已成过去。。。。。。她们的家在咸阳,她们的未来在寡人的大秦。。。。。。”布满老茧的掌心沿着紫苏优美的脸侧线条轻轻摩挲,凤流钺俯下身,刚猛的气息强烈地逼近。
紫苏愣愣地偏过螓首,却还是逃不出他的掌控,淡淡的绯红染上颊畔,“陛下。。。。。。请放手。”
“呵呵。。。。。。”凄清的笑意自胸间逸出,凤流钺并非刻意为难,只是在无意中被她的美丽所吸引,有些情难自禁,“别忘了,你也是寡人的女人。。。。。。且不论寡人与你可否有了夫妻之实。。。。。。在你踏入咸阳宫的那日起,你便是属于这里,属于寡人的。”
“陛下。。。。。。”震惊于他言语中散发出的浓烈占有**,骇意攫住了心扉,紫苏抗拒地摇着头,“不。。。。。。不是。。。。。。陛下明知我不是芙姬。”
“你是,寡人说你是,没人敢说不是。”微愠地眯起狭长的瞳眸,她的抗拒激起了凤流钺的怒意,大掌扣紧了她的皓腕,“心口是不是又疼了?你早些休息,明日寡人召太医来给你瞧瞧。”
紫苏绝望地垂下了眼帘,泪滴止不住地夺眶而出,她无法改变秦王的决定,更无力软化他那颗冷硬如铁的心。
颓然地趴伏在冰冷的地上,她怨恨自己的无能,连最后一丝尊严都没办法为珺夫人保全。
凤流钺冷冷地抽回了大掌,不再看紫苏一眼,旋然起身,高大的背影笼罩在深深的落寞与孤独中。。。。。。
翌日清晨
紫苏在地上跪了一夜,待到宫女入殿准备为她梳洗时,才发现她已经昏了过去。
她们匆忙地唤来了太医为她诊治,然后派人去通知弗公公。
弗林接到下人的呈报,快步走入殿内,向刚刚下朝的凤流钺禀告:“陛下。。。。。奴才接到消息,说是。。。。。。说是芙妃娘娘。。。。。。。她夜里昏倒在地上,现在还。。。。。。”
未等他说完,凤流钺已扬起手臂,打断了他,飞扬的眉间微微拢起,眼眸深处竟浮上一缕无奈,“这个丫头。。。。。。果真是够倔!”
“陛下。。。。。。”弗林困惑不解地望着他复杂的神色,猜不透王者是喜是怒,谨慎地探问:“是否要亲自去一趟寰溪殿?”
大掌攥握成拳,思虑再三,凤流钺终于决定退让一步,“传旨下去,厚葬珺夫人。。。。。。鞭尸作罢,让众人都从刑场散了吧。”
“是!奴才遵旨。”弗林倍感震惊,这些年来,秦王素来都是雷厉风行,杀伐决断一经做出,断难更改。
心头拂过丝丝担忧,凤流钺迈开大步,直奔向寰溪殿。。。。。。
寰溪殿
紫苏斜倚在床榻边,脸色煞白憔悴,浓稠的哀伤在眉间萦绕。
“娘娘,喝药吧。。。。。。”宫女毓娟舀起汤药,徐徐地送往紫苏的唇边。
她转过头,干裂的唇瓣微启:“不喝。。。。。。拿开。”
“你让开,寡人来。”悄然地,凤流钺的身影已伫立在毓娟身后,他夺过了药碗。
“陛下。。。。。。”毓娟愣愣地起身,匆忙行礼,而后退出殿外。
余光瞥见了那双鎏金的黑色长靴,紫苏却不愿面对这个冷酷已然渗入血液中的帝王。
凤流钺耐心地坐在了床榻边,知道她还在生气,不得不低头妥协:“喝药吧,寡人下令厚葬珺夫人。。。。。。鞭尸也作罢了。”
“真的?”紫苏惊喜地回眸,灰绿色的美眸中拂过欣慰的神色,“陛下为何会想通?”
“要想保证寡人不会改变主意,你就该乖乖喝药。”舀起汤药,轻轻地吹了吹热气,凤流钺将之送入紫苏唇齿间。
没有再拒绝,紫苏顺从地咽下了苦涩的药汁,“谢谢。。。。。。”
她的一声道谢让凤流钺轻笑了起来,以自嘲的口吻说道:“寡人也不知是怎的了,欣赏你的倔强执着。。。。。。继而。。。。。。竟不忍拒绝你的请求。”
“谢谢陛下。。。。。。”莫名地红了眼眶,紫苏无意识地扶住了凤流钺的手腕,“真的。。。。。。”
出神地睇望她搭扶在自己手腕上的素指,凤流钺的笑意更深,感慨地叹息:“该是寡人感谢你才对。。。。。。若不是你机敏过人,寡人可能已经死了。”
心弦轻颤,紫苏收回了素手,她能体会凤流钺此刻的心境。
被身边之人暗害、背叛,那种伤痛与哀伤绝非言语可以形容。
“当年,她也曾想要杀了寡人。”仰起头,狭长的琥珀色眼眸深深地望着紫苏,凤流钺不再掩藏,坦然地道出了过往。
“她?是陛下心中的女子?”错愕地皱紧了黛眉,紫苏怎也猜想不到埋在秦王心底的故事竟会如此悲怆。
“是。”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再一次被狠狠撕开,凤流钺仿若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她是怎样的人?她对陛下来说。。。。。。意味着什么?”将这位王者流露出的感伤尽收眼底,紫苏有了想要了解他的冲动。
将药碗搁置在一旁,凤流钺转过头,温柔如水的眸光投向远方,感怀地呢喃:“她。。。。。。是寡人除了大秦之外。。。。。。所有的想念。。。。。。”
晶莹如玉的泪滴自眼角奔落,简单的话语却让紫苏深深动容,“为什么?为什么相爱的人。。。。。。到头来都要彼此伤害?”
“呵。。。。。。你心中的那个男人是爱你的吧。。。。。。你比寡人要幸运。流萱她。。。。。。从没爱过寡人。”蓦然回首,凤流钺与紫苏四目相对,哀伤与叹惋在那张刚毅的脸庞上显现,“她为了给那个人报仇。。。。。。不惜暗害寡人。。。。。。可知,二十年来,寡人最信任,最珍惜的人,唯有她。。。。。。”
“陛下。。。。。。”紫苏愣在原地,面对崩溃失态的秦王,竟不知该劝抚安慰,还是该任由他宣泄压抑许久的痛楚。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相信寡人没有杀了那个人?为什么?”凤流钺痛苦地抱住了头,凄厉地嘶吼着,疯狂地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紫苏扑向他身前,揽住了他颤抖不止的肩膀,张开双臂,紧紧地环住了他,“这世间,有太多事我们无法理解。殊不知,许多事本来就没有因果。。。。。。陛下何苦再为难自己。”
凤流钺用力地圈住了紫苏的腰身,窝在她的胸前,他讶然地尝到了滑入唇齿的咸湿滋味,他竟哭了。。。。。。
不知过了多久,紫苏与凤流钺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两人并肩坐在榻上,望着窗外的寂寥秋景。
“说说他,为什么与他分开。”沉厚的嗓音静静扬起,凤流钺从未在人前失态过,但却将最真实的自己展露在了紫苏眼前。
哀戚的笑宛如轻纱萦绕在紫苏的颊畔,眸光倏然变得暗淡,“在他的眼中,我已是个死人。”
“什么?他。。。。。。你心口的伤是他造成的?”凤流钺震惊地盯着紫苏,“他为何要伤你?”
“一言难尽。”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交错浮现,她甚至都不知该从何说起,“我们此生无缘。。。。。。。曾经的甜蜜在此时化作了更为浓稠的苦涩。。。。。。让人不忍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