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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tina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身在何处。自有记忆的时候开始,四周便只是冰冷的高墙,面前是同样不带温度的钢铁栅栏。周边无窗亦无人,无法判定时间的流逝,恍惚中感觉每日有人为自己提供一次食物和水源,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外界接触。淡漠地幻想着高墙外的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她,浑浑噩噩地挨到了那个日子。
这是Christina第一次被要求带出地牢,尽管只是从教会的地下层带到了最上层的房间这样的距离,对当时的她来说就已经是奢侈的事情。努力压抑住自己兴奋的心情,Christina抬头询问一旁着黑色西服带墨镜的男人:“那个,我……不是,请问我是要被带去哪里?谁要见我?”
“……不要多问,等下便知晓了。”
冰冷的言语袭来,竟与自己房间内高墙和栅栏的温度有几分相近。自知无法从这边了解到更多的信息,干脆缄默不语。
随着沉重的门面层层打开,少女内心刮起了波澜。
这条路究竟会通向哪里,自己又会怎样,这一切都无法断定,才会如此不安。
终于在一面深棕色的大门前站定,Christina内心明白在这扇门面背后等待的很可能是自己截然不同的另一段人生,不免紧张起来,暗自咽下一口口水,却仍旧感到唇干舌燥。身旁的西服男子熟练地在门旁打开一个键盘,飞也似地敲打着毫无关联的数字。当最后的键松开的瞬间,键盘旁的喇叭中泻出明显被电子处理过的滑稽人声:“……来了吗?”
而西服男子只是谦恭地就着内嵌话筒边缘轻语:“是的,boss。”
“进来。”
点缀着好笑的尾音,少女却无法率直地笑出来。门面开启的瞬间,Christina只感到自己被身后的男子轻轻推搡,一个踉跄便跌入房间。本能地感到危险,猛地回身想要出去,却见西服男子第一次取下架在鼻梁的墨镜,用近似于赎罪的眼神望着自己。唇瓣微动,勾勒无言的对话:“Christina,原谅我……”
“等……!”
用尽全身力气爬向渐渐关上的门,终而只能任自己的拳头无力地敲击在那坚实的硬板之上。不明缘由地,心底缺失了一块。
渐渐地,指尖撞击门板产生的痛感渐渐散去,本应该遗忘的惶恐逐渐占据心头最重要的位置。少女用指甲死死扒着门把不愿松开,也不愿回头。
脚步声。
缓慢而轻松。
吱呀,吱呀,吱呀。
木制地面在此刻集体演奏着让人心颤的声响,每一次都敲击内心深处最脆弱的部分,一层一层地剥除他人的防御本能。
“Christina,那么想见父亲吗……?”这个声音!虽然和之前听到的那个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没有一点相同的地方,此时此刻却让人产生了千万种联系。少女犹豫着回头,对面的男子莞尔一笑,随即半蹲下来,“告诉我,想见吗?”
“……父亲?”他在说什么?什么父亲?
“恩?不想见吗?”装作讶异地支起脑袋,男子微笑,“他为你做了这么多,我以为你会舍不得呢~”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我没有父亲啊。”
“啊~原来如此~”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脑袋,男子抱歉地笑,“我都忘记了,他不能告诉你来着……哎呀,这下可麻烦了呢。”
“……什么?”不能告诉?为什么?如果刚才那个男人是我的父亲,为什么……为什么不在带我来这里的时候告诉我呢?
“呐,你应该不是第一次见到他吧?”忽然转过话题,男子干脆坐到地面盘起双腿,镜片后的眼神熠熠生辉,仿佛这是一件让人趣味横生的事情。
“……………………我……没有见过他。”
这并不是谎言。
这是自己第一次和那位穿着西装的男子相见,并且在带她到来的途中他不曾说过什么亲子之间应该有的对话。虽然从来没有出过那个地牢的Christina并不知道现实中的亲子应该有怎样的交流,但本能却告诉她父女之间不该是这样。他们只是陌生人,或许……比陌生人还不如。
玩味地咀嚼少女方才言语的意味,男子眯眼:“那你认为每天给你送饭送水的,是谁呢?”
“诶?”
“本来像你这样的情况,教会不可能派人送食物给你才是……”伸手顶了顶镜框,男子叹息,“他可是冒着背叛组织命令的危险让你继续活下来的哦~”
“……什么?这……为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在瞬间打包袭来,少女无力地跪坐在地上,感到脑中一片空白,不能思考。
“呐,Christina。”
呼唤的音色突如其来,猛然将少女拉回了现实之中。呆滞地抬眼,却见面前的男子缓缓起身,定定地站立着遮蔽了房间内本就不多的光线。光源藏在身后,使得周身都镀上了白银的光环。他浅笑,戏谑而残忍:
“从现在开始,你的能力……是我的。”
知晓自己的身世已然是许久之后的事情。
原来Christina原是教会干部的女儿,却因为在满月宴会上首次觉醒依附的能力,瞬间夺取了多名干部的能力和精神,导致他们不治身亡。而年幼的她无法控制能力的走向,直到自己的母亲用禁忌之术封印才让事情落下帷幕。而代价便是母亲年轻的生命和父亲无限的降级处分。本来这样的她应该予以处死,念在其父亲的功绩姑且将其放入地牢自生自灭。因此父亲才会每日背着守卫的视线悄悄给自己送食物和水源,一送就是10年。而这次自己能够出来一方面是因为现任主教已经发现了控制这种能力的方法,另一方面则是自己的父亲与其签订了协议——将Christina所有的能力献给教会,为教会所用。
“所以才会说那句‘原谅我’……吗?”暗自叹息着,Christina闭上双眼,任摇椅自由摆动,竟然出现了乘坐船只之上的错觉。
“Christina,新任务~”
这个音调是再熟悉不过。红发少女苦笑着睁开眼,却没有起身的意思:“主教大人,您能不能让我歇歇?”
“当然不行~”调侃般地扬起顿挫,男子将一份报告径直丢下,直击少女门面,“你的能力可是我的东西,不好好利用怎么可以?”
“是是是……”敷衍着翻阅起先前被自己截住的资料,少女终于支起身子。
“啊,还有~”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转过身来,男子自顾自整理了下脑袋上蓬乱的卷发,“从今天开始你去教会内部和大家一起工作。”
“……哈?”
觉得惊异也是情理之中。有位目前为止自己接到的工作都是机密,因此整个教会知晓自己这号人物的根本没有几个。并且这位主教大人每天对自己耳提面命这份力量是秘密,千万不能让他人知晓。那现在这究竟吹的是什么风?
“别问那么多,照做就是了~”不耐烦地甩着手中的钢笔,似乎又不出水了,“哦,别忘了,去的时候就装作是刚被捡回来的孩子,最好装出很怕生的样子,接应的人已经安排好了。”
“用得着那么麻烦吗?”还没开始就已经感到几丝乏累,少女皱起眉头,“就这样过去不可以吗?”
“真正的你早就在被带到我身边的那年被抹杀了,自然需要创造出另一个身份。”不以为然地耸肩,男子摆弄起桌上的小物件,“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好,这样我也可以保证你父亲的安全。”
亲情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东西。那个被主教称之为自己的父亲的人物从那天起便再也没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甚至自己至今都不知晓父母的名讳,但一听闻可以保证父亲安全这样的许诺,却还是会感到几丝安慰。果然自己也是个矛盾的人物……
翻弄着手中的资料,少女淡淡地垂下了眼眸,捎带懒散地起身随即便出了门,留下捎带温热的靠垫乖巧地躺在躺椅中央,随着椅子摆动的幅度忽前忽后。
作为教会底层阶级的日子的确不好过。不但每日要对队长级执行者行礼问好,有时还需要做一些杂役,她明明不应该在这里。真是郁闷。再加上主教给自己施加的角色定位,什么怕生啊?知道我装的多痛苦吗?
愤愤地拿着扫帚猛挂地面,扬起一堆尘土,少女重重地咳嗽几下,随即撒气般地将手中的清洁器具扔了出去:“烦死了!”
谁知器具的落地声并不如想象中那般清脆,反而返回沉闷的钝响。Christina疑惑地眯起双眼,想要在尘烟滚滚中寻找真相。
一脸清秀的黑发少年淡然地反手握住显然直击自己前胸的扫帚,稍稍抬眼:“……这是你的?”
刚想回话却听闻身边响起了另一个明亮的男声:“Vincent生气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