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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喊尽了所有的力气，声音已开始沙哑，跪坐在地上，仰天长望，怔怔的说不出话来，语气空前的落寞，“玲珑……你到底在哪里……”
雨点打在秦清脸上，身上，衣服上，她本就削瘦的身子显得更加瘦小，她想一巴掌摔过去，恨他没有男子风气，但看是程风那一张苍白憔悴的脸，她终究是不忍，“程风，你怎么这么傻呢，她竟然是我的军官，我怎么会不知道她在哪里呢。”
这话似乎说到程风心里去了，那无神的眼睛再次有了焦距。
零三、一个神话
第五集、千手破城零三、一个神话
倘若一个人的心已死，那活着可真没什么意思了。
“哗啦……哗啦……”
擎天巨雷仍旧滚滚下着，不时的划破宁静的天穹，密布的闪电既如一次又一次的希望之光，在天中一闪便又逝去。
程风本能的要开口询问，但忽然间大觉得可笑。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玉玲珑，又怎么可能会隐身在烈虎军团里担任一个小小的军官，如果她真的是玉玲珑，又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她自始至终只说过一句话，或许是自己听错了也有可能，或许刚才只是自己的幻觉……
程风在心底里，静静的这样的想着，或许刚才的这一切，真的只是自己一时的幻觉，玉玲珑她明明死了的，绝错不了，那日在千铜殿里面他看的真真切切，这不可能假得了。
“咳咳……咳……咳咳……”
满天飞雨，程风忽然感觉到很冷，不住的咳嗽起来，越咳越严重，最后直直的弯下了腰，咳得脸上泛起淡淡的病态……
离开荒漠已经有好些天了，这些天来程风一直都没有服用血雨的菊花散，没有菊花散，程风是要死人的，也难怪他这些天来精神越来越差。
他还算是个奇迹，有半个多月没有用药既然没有死去，要是让血雨知道了，估计是要给吓一大跳。
十年前，他的心脏和胃，肝被杨真玉的天绝重伤，由此落下了永远的伤口，十年来都是靠着血雨赠送的菊花散才得以存活下来，若不然，早就一命呜呼了。
今天程风咳嗽得特别厉害，一来是这么多天来严重脱药，给身体造成了很重的伤害，二来是刚刚受了风寒，咳嗽得自然也就厉害。
大雨倾盆，他甚至咳出了鲜血，点点滴滴的洒落在地上，触目惊心。
秦清一直站着，眼睁睁的看着程风因为咳嗽渐渐的弯下腰去，然后跪坐在地上，不住的咳出殷红的鲜血，和地上的雨水融为一体，流向远方……
他的心，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那些绝世高手的背后，原来个个都隐藏着如此悲痛的回忆，上帝真的不会太自私，在赋予某些人辉煌的同时，必定要剥夺一些珍贵的东西……
得与失，永远都是平衡的，天上不会掉馅饼，永远都不会，付出过多少方能收获多少……
以前，她以为一她的相貌和地位，有足够的资格和程风走到一起，哪怕是昨天，她都还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此刻，她分明感觉到，虽然程风此刻就生生的在眼前，但两个人之间却仿若隔着千山万水，她预感到在未来的时间里，两个人走的根本不是同一条路，甚至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最终……决然无法走到一起……
那种差距是无形的，但却异常的真实，真实得让秦清的心在颤抖……
她相信，自己或许可以放下程风是妖这一身份，甚至可以为了他而放弃父亲的基业，但她实在无法忍受，陪着一个人走那么漫长坎坷的路，到了最后，得到的却是一个无果的结局……
没有人可以不求回报的一味付出，即使有，那种人也只是传说中的存在。
秦清在雨中愣了半晌，看着程风如此模样实在伤心，本想上去安慰两句，待她蹲下身来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道从何说起。
程风可是当着自己的面喊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啊，而且情之深，思之切，再怎么劝说，都显得苍白……
眼睁睁的望着自己心爱的男子在自己面前呼喊着其他女人的名字，秦清听在心里，只觉一股无比的酸意，眼眸有几分滚烫，也不知可曾落泪，只是觉得那从眼眸处流下来的雨水有几分滚烫的热意……
她蹲了许久，许久，最后忽然一笑，笑得很悲切，她凑上前去，在程风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起身颠簸着身子离开了……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说一句话，因为她在心里面，已经放弃了这段缘分……
程风微微惊了一下，孤独的跪立在雨中，望着秦清静静的走进大堂，她的身影充满了悲凉的意味，一股说不出来的怜惜……
她的脚本就受了伤，撑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往远处行去，走至阶梯处更是艰难，仿佛每走一步，都随时会倒地不起，但是她就是没有倒下。漫天雨滴一次一次的砸在她弱小的身上，风飘摇，只此身影，几度让程风有冲上去扶她一把的冲动……
程风不是傻子，只看她的背影，便感受到她心里的想法，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过了片刻，大堂里面传来秦清那尖锐清扬的声音。
“有不服我秦清上位的，大可站出来。”
“……”
……
雨越下越大，雨点越来越粗，滴落在脸上都让人感觉到一丝微微的痛感。
天，也越来越冷，特别是雨中吹出的风，更是冰寒刺骨。
程风跪立在那里，继续咳嗽着，这些天来，他一直靠着一颗充满**的心才保持在脱药状态半个月还可不死，但是眼下，他情绪波动，心力不坚，病魔自然纠缠起来。
“咳咳……咳咳……”
他一次一次的咳嗽，一次一次的弯腰，一次一次的咳鲜血，把周围少许地方都染成了红色……
时至夜晚，秦清都没有再出来看过他一眼，那些落寞残肢的军官们个个都远远的绕着他离去了，雨夜里面，只剩下他一个人在那里，他已经咳不出声了，周遍的雨水越来越浓，融合着鲜血，渐渐的扩散开去……
死亡，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就像此刻的程风，当真如一木头一般躺在上，嘴边不断的流着鲜血……
故话说，有些人虽然活着，但他已经死了；有些人虽然死了，但却依旧还活着。
有些人不想死，却偏偏死了，有些人想死却死不了，而有另外一种人，他既不想死也不想生，这种徘徊在生死之间的人，往往活得最长。
因为在生死间徘徊挣扎的人，他不但看透了生，同时也看透了死，一个看透了生与死的人，当然活得长命。
就像此刻的程风，就在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在消失的时候，他隐隐的感觉到一只柔软的触手抚摩在自己脸上……
……
地狱城这些日子并不平静，自从那日程风和任左岩破开荒漠进入地狱城以来，这里的日子就再也没有平静过。
首先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波及太广，一场水准达到西门段级别的超级高手的对决引起了整个地狱城的注意，谁都想不到，在地狱城里面，竟然出了一个足以和西门段媲比的新人。
要知道，西门段可是统治了地狱城数千年的绝世霸主啊！
这件事情，毫无疑问的，在地狱城里引了强大的风波，人们纷纷讨论这个新人是谁，但到头来谁也猜不出这个人的身份……
仅仅过了不到几天，就传出程风一招杀死烈虎军团军团长秦雷的事情，这消息一传出去，风波更大。
秦雷担任烈虎军团军团长已有百余年，其修为之高众所周知，虽说不上是幻魔大境，但匿锋九段总是有的，程风竟然一式毙命！
这对地狱城民众，修行者的震惊之大可想而知，由此人们开始猜测当初和任左岩打成平手的新人，会不会就是程风……
当然，这只是怀疑……
因为人们无法接受一个年仅二十出头的人可以和西门段这等高手齐名！
不料……
就在前几天……
程风一式杀死隐居在天音寺的西门段！
这个消息，绝对是青天霹雳！
千年霸主西门段，竟然被程风一式毙命！
如果说地狱城里有一个消息可以杀人，大概就是这个吧。
幻魔强者的西门段，竟然敌不过程风一招，一招……
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之前和任左岩打成平手的新星，十之八九就是程风了吧！
年仅二十九岁，就已远远的超越了地狱城的顶级强者西门段……
短短几日时间，程风赫然成了地狱城百万民众最火热的话题，成了他们心中永恒的，不可跨越的神话！
二十九岁的幻魔颠峰强者！
没有人会相信这世上能有比程风更加出色的人！
一瞬之间，程风成了地狱城里最颠峰的神话传说。
什么家族，什么军团，什么势力，什么权利……民众都不屑拿这些和程风搭上关系，在民众们的心里，他成了一个神圣的，高不可攀，用来永远仰视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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