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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待在原来的地方不要动!”老癞蛤蟆说。“这是你根生土长的地方,这儿你什么都熟悉。当心那个汲水桶啦!它可能把你压碎。即使你安全地跑进里面去,你也可能跌出来的。我跌过一交,连四肢和肚子里的卵都没有受到损伤,但不是每个癞蛤蟆都能像我这样幸运呀。”
“呱!”小癞蛤蟆说。这跟我们人类说一声“哎呀”差不多。
他非常想跑到井边去看看;他渴望瞧瞧上面的绿东西。第二天早晨,当盛满了水的汲水桶正在被拉上来.在小癞蛤蟆坐着的石头旁偶尔停一下的时候,这个小家伙就抖了一下,跳到这个满满的桶里,一直沉到水底,水被拉上来了,他也被倒出来了。
“呸,真倒霉!”看到他的那个人说。“这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一个最丑的东西!”
他用木拖鞋踢了它一脚。癞蛤蟆几乎要成了残废,不过他总算是滚进一丛很高的荨麻里去了。他把周围的麻梗子看了又看,还朝上面望了一眼。太阳光射在叶子上;叶子全都是透明的。这对于他说来,简直是像我们人走进了一个大森林里去一样,太阳从青枝绿叶之间透进来。
“这儿比在井里漂亮得多了!叫我在这儿住一生也是乐意的!”小癞蛤蟆说。他在这儿呆了一点钟,呆了两点钟!“我倒很想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样子?我既然跑了这么远的路,那么当然可以再跑远一点!”于是他就尽快地朝外面爬。他爬到大路上来了。当他正在横爬过去的时候,太阳在照着,灰尘在路上飞扬。
“人们在这儿可算是真正到干地上来了,”癞蛤蟆说。“我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幸运儿;这太使我舒服了!”
他现在来到了一条水沟旁边。这儿长着毋忘我花和绣线菊;紧挨着还有一道山楂和接骨木形成的篱笆,上面悬挂着许多白色的旋花。人们可以在这儿看到许多不同的色彩。这儿还有一只蝴蝶在飞舞。癞蛤蟆以为它是一朵花,为了要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才从枝子上飞走——这当然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假如我能像它这样自由自在地来往,”癞蛤蟆说。“呱!哎呀,那该是多么痛快啊!”
他在沟里呆了八天八夜,什么食物也不缺少。到了第九天,他想:“再向前走吧!”但是他还能找到什么比这更美丽的东西呢?他可能找到一只小癞蛤蟆和几只青蛙。昨天晚上,风里有一种声音,好像是说附近住着一些“亲族”似的。
“活着真愉快!从井里跳出来,躺在荨麻里,在尘土飞扬的路上爬,在湿润的沟里休息!但是再向前走!我们得找一些青蛙和一只小癞蛤蟆。没有他们是活不下去的;光有大自然是不够的!”
于是他又开始乱跑起来。
他来到田野里的一个长满了灯心草的小池旁边边。接着他就走进去。
“这地方对你说来是太潮湿了,是不是?”青蛙们说。“不过我们非常欢迎你!——请问你是一个先生还是一个太太?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关系,我们欢迎你就得了!”
这天晚上,他被请去参加了一个音乐会——一个家庭音乐会:满腔的热忱和微弱的歌声。我们都熟悉这一套。会上没有什么点心吃,但是水可以随便喝——假如你高兴的话,你可以把一池的水都喝光。
“现在我还得向前走!”小癞蛤蟆说。他老是在追求更好的东西。
他看到又大又明亮的星星在眨着眼睛,他看到新月在射出光辉。他看到太阳升起来——越升越高。”
“我还在井里,不过在一个较大的井里罢了。我必须爬得更高一点。我有一种不安和渴望的心情!”
当这个可怜的小东西看到又大又圆的月亮的时候,他想,“不知道这是不是上面放下来的一个汲水桶?我不知道能不能跳进去,爬得更高一点?难道太阳不是一个大汲水桶吗?它是多么大,多么亮啊!它可以把我们统统都装进去!我一定要抓住机会!啊,我的脑袋里是多么亮啊!我不相信宝石能够发出比这还亮的光来!但是我并没有宝石,我也不一定要为这而感到伤心。不,更高地爬进快乐和光明中去吧!我有把握,可是我也害怕——这是一件很难办的事情。但是我非办不可!前进吧!向大路上前进吧!”
于是他就前进了——像一个爬行动物能够前进的那个样儿前进。他来到一条两旁有人居住的大路上。这儿有花园,也有菜园。他在一个菜园旁边休息一下。
“该是有多少不同的动物啊!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些东西!这个世界是多么大,多么幸福啊!不过你也得走过去亲自看看,不能老呆在一个地方呀!”因此他就跳进菜园里去。
“这儿是多么绿啊!多么美丽啊!”
“这些东西我早就知道!”白菜叶上的毛虫说。“我的这片叶子在这儿要算最大!它盖住了半个世界,不过没有这半个世界我也可以活下去。”
“咕!咕!”有一个声音说。接着就有一些母鸡进来了。她们在莱园里蹒跚地走着。
走在最前面的那只母鸡是远视眼。她一眼就瞧见了那片皱菜叶上的毛虫。她啄了一口,弄得它滚到地上来,卷做一团。母鸡先用一只眼睛瞧了它一下,接着又用另一只眼睛瞧了它一下,因为她猜不透,它这样卷一下究竟要达到一个什么目的。
“它这样做决不是出于什么好意!”母鸡想。于是它抬起头来又啄了一下。癞蛤蟆吓了一大跳,无意之中爬到鸡面前去了。
“它居然还有援军!”母鸡说。“瞧这个爬行的东西!”母鸡转身就走。“我不在乎这一小口绿色的食物;这只会弄得我的喉咙发痒!”
别的鸡也同意她的看法,因此大家就走开了。
“我卷动一下就逃脱了!”毛虫说。“可见镇定自若是必要的。不过最困难的事情还在后面——怎样回到白菜叶上去。那在什么地方呢?”
小癞蛤蟆走过来,表示同情。他很高兴,他能用它丑陋的外貌把母鸡吓跑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毛虫问。“事实上是我自己逃开她的,你的样子的确难看!让我回到我原来的地方去吧!我现在已经可以闻到白菜的气味了!我现在已经走到我的菜叶上了!什么地方也没有自己的家好。我得爬上去!”
“是的,爬上去!”小癞蛤蟆说,“爬上去!它的想法跟我一样。不过它今天的心情不大好,这大概是因为它吓了一跳的缘故。我们大家都要向上爬!”
因此他就尽量地抬头朝上面看。
鹳鸟正坐在农家屋顶上的窝里。他叽哩咕嘻地讲些什么东西,鹳鸟妈妈也在叽哩咕嘻地讲些什么东西。
“他们住得多高啊!”癞蛤蟆想。“我希望也能爬得那么高!”
农舍里住着两个年轻的学生。一个是诗人,另一个是博物学家。一个歌颂和欢乐地描述上帝所创造的一切以及他自己心中的感受;他用简单、明了、丰富、和谐的诗句把这一切都唱出来。另一个找来一些东西,而且在必要的时候,还要把它们分析一下。他把我们上帝创造出来的东西当作数学,一会儿减,一会儿乘。他要知道事物的里里外外,找出其中的道理。他懂得全部的奥妙,他欢乐地、聪明地谈论着它。他们两人都是善良、快乐的人。
“那儿坐着一个完整的癞蛤蟆标本,”博物学家说。“我要把它放在酒精里保存起来。”
“你已经有了两个呀!”诗人说。“你让他安静地坐着,享受生活吧!”
“不过他是丑得那么可爱!”博物学家说。
“是的,如果你能在他头上找得出一颗宝石来!”诗人说,“那么我都要帮助你把它剖开。”
“宝石!”博物学家说。“你倒是一个博物学专家呢!”
“民间不是流传着一个美丽的故事,说最丑的动物癞蛤蟆头上藏着一颗最贵重的宝石么?人不也是一样么?伊索和苏格拉底不都是有一颗宝石么?”——癞蛤蟆没有再听下去,他们的话它连一半都听不懂。这两位朋友继续谈下去,癞蛤蟆逃开了,也就没有被泡到酒精里。
“他们也在谈论着宝石!”癞蛤蟆说。“我身上没有这东西——真是幸事!不然的话,我可要倒霉了。”
农舍的屋顶上又有叽哩咕噜的声音。原来是鹳鸟爸爸在对他家里的人训话。他们都侧着脑袋望着菜园里的这两个年轻人。
“人是一种最自命不凡的动物!”鹳鸟说。“你们听他们讲话的这副神气!他们连一个像样的‘嘎嘎’声都发不出来,而却以为自己讲话的本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