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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都带了血色。
似乎是为了体贴摇摇欲坠的元春,封妃大典最后环节的嫔妃朝拜并未进行,云朔以贤妃身体微恙、需要安养为由,将人送回了凤藻宫,徒留一帮家世远胜于荣国府的嫔妃们在心中冷哼:“朝拜都没有,她算什么贤妃!”
沁芳院中,黛玉感叹着大姐姐终究还是如上辈子一般一飞冲天,又忧心富贵之后肆无忌惮的放纵和必然随之的败落……靠着绿意盎然的窗沿,一身粉蓝的黛玉宛若画中的仕女,静静凝成一尊美丽的塑像。
弄月溜溜达达地抱着猫儿进来,靠在黛玉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最近你别去凤藻宫看你姐姐,她怀孕了,需要静养。”
“怀孕?”黛玉不禁用帕子捂住了嘴:若是元春真的怀孕了,这倒能理解她的高位,毕竟,皇上现在连一个皇子都没有呢!可是,元春刚刚才册封啊,竟然就怀孕了,难道是……
弄月扯了扯猫儿绒绒的毛耳朵,嘴儿撇得老高:“前阵子,就是过年时候,‘贤妃娘娘’经常去我父皇寝宫送补品。”
听懂了弄月的意思,黛玉不由觉得脸儿发烫,心中也更加紧张:古有箴言:聘为妻、奔为妾。虽然元春姐姐算不上“奔”,可是也至少是未婚先孕吧?
前世,黛玉怨过元春姐姐,若不是她坚持“金玉良缘”,自己跟宝玉说不定不会落得那个结局;可是今世进了宫,才明白元春姐姐的难处:正二品贤妃,名不正言不顺,连可以依靠的娘家的没有,在宫里,不知道吃尽了多少人的白眼。黛玉忽然觉得心口有些闷,不是怨恨也不是哀愁,而是有些心疼,为曾经省亲夜风光华丽却泪流满面的元春心疼。
弄月看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儿,鼓着腮帮子重重叹了一口气,忽然,将怀里懒洋洋的猫咪塞进了黛玉怀里,温热柔软的触感惊了黛玉一跳,手忙脚乱地将小公主的宠物搂好。幸好猫儿还半眯着眼,换了个怀抱,也只是慵懒地靠着少女带着芳香的胸脯蹭了蹭,打了个小哈欠,便继续闭目养神。
“给你捂捂手。”弄月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靠着黛玉坐下,偎在她身上,跟猫儿一般撒娇地蹭着,“喂,问你个事儿,你哥哥打算什么时候娶亲?”
黛玉眨了眨眼睛,不明白弄月为何忽然一问:“我不知道,哥哥似乎并无成家的打算。”
弄月嘟起了嘴儿,低着头想了半天,才嘟嘟囔囔道:“他早点成亲也好,省得祸害别的好女孩。”
黛玉无奈地腾出一只手来将弄月鼓鼓的双颊按下去,想了想,才道:“其实,我觉得,哥哥并非像京城中所说的那般不堪。”满京城皆道林霁风是纨绔浪子,可是自己之前也揽了哥哥家的年事,林霁风并无任何通房姬妾,也不曾沾染府中相貌好看的丫鬟们,比起贾府,林霁风甚至算得上洁身自好。
“你知道什么啊?他是京城好多楼子中花娘的入幕之宾,还有唱戏的那帮人,有一阵子几乎是成天厮混在一起,还不论男的女的……”弄月小声嘀咕着,将下巴架在黛玉的肩膀上,怨念地摸着猫儿。
黛玉一愣,脸儿又红了,忍不住又按了一下弄月的粉颊,娇嗔道:“公主,您、您怎么知道这些的?”
“好了好了,逗你玩玩的!”弄月知晓黛玉心思通透,怕再多说引起她的怀疑,赶紧转移话题,眼儿眯得跟猫儿似的,“据说,上次你哥哥出事的时候,云涯给你写信了?”
黛玉不由想起那句“莫恨皞石顽不化,长古阴晴溯如今”,不知怎么的,心里一动,赶紧道:“不仅是郡王,还有六皇子。”
“拉倒吧!”弄月撇嘴,“云诺那臭小子能写出那么好看的字?从头到尾,都是云涯一个人写的,还是临时赶出来,你看最后那几个字,都快飞起来了!”
黛玉不禁哑然,弄月趁机挠了挠她的痒痒,眼中划过一抹坏坏的光芒:“云涯那臭小子可是出了名的冷冻木头,万事不沾万人不理的,啧啧,居然对你那么上心啊……”
“公主,我……”黛玉听明此意,第一反应是赶紧红了脸儿,正要反驳,可忽又想起云涯的身世——叛乱的大皇子之子,心中不免为他忐忑,赶紧握住了弄月的手,“他……他那个时候给我写信,会不会……”虽然云涯写得极其隐晦,可是在那个微妙的时间点送字到沁芳院,本身就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
“放心放心,一来呢,他们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二来呢,云诺那天本是被陆太妃关在宫里抄经书的,可是他偷偷跑出去了——为了不挨打,他已经帮云涯认下了。毕竟,写诗起社总比跑到冰湖旁边打雪仗来的好,不是么?”弄月笑得宛若一只贼兮兮的猫儿,“我刚刚不过是试试你,没想到,你一下子就全招了。”
黛玉的脸儿更红,烫得都有些眩然,怀里的猫儿也感到过热的气息,怨念地睁开了蓝绿色的眼睛,轻轻巧巧地一蹬,又跳回软榻上,蜷成一团雪白的毛球,香香甜甜地睡了。
“好歹他帮了你呢,去道个谢怎么样?”弄月不怀好意地继续眨眨眼,然后指着桌上那叠书,“帮我把那些东西送到御书房,怎么样?”
“这样不好吧?”黛玉有些担心,“那可是皇子读书的地方。”
“没啥不好的,甄丫头和蓝丫头都去过,父皇还一起考过我们诗书呢!”弄月干脆将那堆书塞进了她怀里,然后亲自把她往门口推,“去吧,去吧,早去早回!”
黛玉不由分说地被撵出了沁芳院,看着手里一叠书,又想起云涯那天的及时提醒……去道个谢,也是应该的吧?
黛玉一边想着,旁边的宫女已经按着弄月的意思,将她往御书房带了。进宫以来,除了沁芳院和凤华宫,黛玉还没有去过别的地方,看着一色的红墙绿瓦、金龙银壁,映着明晃晃的春日灿烂阳光,黛玉被晃得有些眼晕,只得低着眉眼,跟着宫女小步小步走。
虽然在后宫,但沁芳院跟御书房离得并不远,穿过一个清幽美丽的小花园,沿着挂着紫色小铃的紫藤萝挂出的花瀑回廊走到一片开阔处,宫女笑着提醒黛玉:“林姑娘,再过一个园子就到了。林姑娘不用担心,太上皇为了让皇子公主们有伴儿,不会孤单,经常让皇子公主们在一起学习,偶尔也从宫外的公侯人家接一些小公子小姑娘进宫。”
黛玉小声谢了,眼角无意中撇过旁边开得密密的紫藤萝,却陡然一愣——藤萝回廊之后是假山,假山之后……似乎投出了一丝淡淡人影?
“林姑娘?”见黛玉呆立,宫女疑惑地低声询问。
黛玉小心地看了看园子,不得不承认这条藤萝路着实是非常僻静之所,因为狭窄且假山嶙峋,只有两头有侍卫时不时巡视,而自己眼前这个宫女因为要跟自己说话,背对着藤萝瀑布和假山,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压下心中丝丝的紧张,黛玉轻轻摇了摇头,不着痕迹地走到宫女身边,挡住她的身形,笑道:“麻烦姐姐带路了,我还要替公主将书送给郡王爷。”
“公主有书要送?”忽然,藤萝瀑布后传来清冷淡漠的声音,黛玉和宫女都是一愣,云涯却已然从假山后走出,一张俊秀的脸依旧冷若冰霜,可是眉心微皱,显出他似乎在为什么事烦恼。
黛玉本以为假山之后的人是想隐匿行踪,可是看云涯现在的模样——似乎,是急急地趁着她们到来,摆脱了什么不愿沾惹的事儿?
“跟本王过来吧。”云涯略略看了黛玉一眼,刚刚转身带路,却又回了头,皱眉看着那个宫女,“林姑娘一个人拿那么多书,你却两手空空?”
宫女本就有些害怕据说是个冰人的悯恭郡王,听到此言,赶紧跪下,不敢回话。
黛玉也有些发怵,不敢如跟弄月一般玩笑,小心回答:“王爷,这些书并不重,是我不愿让宫女姐姐帮忙的。”
云涯沉默了一小会儿,对着宫女微微抬了抬手,黛玉愣了一下,才赶紧将书递给宫女,宫女拿着书不敢动,云涯终于开口,简简单单两个字,毫无感情似的:“给我。”
……
于是,云涯拿着书,带着黛玉一起到了御书房。
幽香繁茂的紫藤萝遮掩着假山,假山又遮掩着一个身形瘦弱、但双眼闪亮的大嬷嬷,看服饰,她乃五品的女官,可是从上到下一身的女官服都泛着老旧的白色,精致的刺绣都被磨损得几乎看不见,似乎是只有这一件衣服,还反复搓洗了十几年。
老嬷嬷看着云涯毫不犹豫的背影,不禁原地着急,可是她虽有品级,可毕竟是后宫之人,偷溜到这里,已经是犯了禁忌,若再被大公主的人逮到,恐怕至少要吃一顿板子……老嬷嬷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