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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若繁忽然问:“你觉得,若有一日,皇上与你肃王对峙京城,镇国公会不会回京勤王?”
转的是不是有点儿快,上一句是儿女情长,下一句就是朝事了,而且还问得如此“大逆不道”。
林霁风只翻了个白眼:“压根没这可能,不用猜。”皇帝从幼年起便被压狠了,以至于都成了习惯,往死里憋自己也觉不出憋屈;至于肃王,那压根就是块冰,还是冰刀,锋利归锋利,可根本没感情,同样觉不出所谓憋屈。
既然两厢都习惯成自然,那压根玩不出什么大的;就像肃王和他家小叔,斗归斗,可闹了那么多阴毒的挑拨离间,反倒让他俩习惯了——若出事,先找搅屎棍,或者说先找内鬼。
萧若繁意有所指:“皇上登基十几年以来,镇国公回京述职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是来去匆匆。我记得是一年前吧,就是桃花筵上,蓝老夫人救了你妹妹的那次。你大概不知道,那日她与太皇太后深谈了半宿。”
林霁风回忆往事,确定道:“蓝家偏向皇帝,毫无疑问。”当年镇国公对他小叔还有那么点儿提携之恩、维护之情,不太明显,但确实存在。
“偏向帝党是实,可偏向归偏向,蓝家这些年的表现却更像‘中立’。”或者说,左右逢源;或者说,就算哪日想换个阵营待,也没什么顾忌。
也可以说,“偏向”更像是蓝老夫人的意思,譬如始终保持着与太皇太后的亲厚,譬如在桃花筵上救了林黛玉;至于镇国公本人,只负责镇守北疆,带出一支铁血之师,将边疆防成一片铁板,长城之外的自然进不来,京城若想插手,却也不易。
萧若繁继续:“而且,就连蓝老夫人表现的‘偏向’,也是在四年前皇上打压下周家之后。”倒是更像事后诸葛亮。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霁风皱着眉,换了个姿势支着下巴,“镇国公两边不沾是独善其身了些,可若他早早站了队,估计已经打起来了。而且看如今这局势,皇帝或者肃王还必会念他的雪中送炭或者锦上添花,因为他俩都压根不想打。”
从朝事来说,镇国公两耳不闻皇家事,倒让京城放开手脚玩制衡,不用担心哪天不小心闹崩了;从国事来说,北疆外头的戎狄可不似扶桑和西南各族,那没什么疆域可谈,完全凭武力,谁拳头硬就多占地盘,镇国公若只顾从龙保驾的大功,贸然带着兵马离开镇守之地,戎狄趁机南下,那反成了大害,丹青史笔不将他写成国贼就算客气的了!
萧若繁摇了摇头:“你我这样想,可不代表别人也这般想。”
林霁风问:“怎么,难道有人想拿镇国公的‘独善其身’说事儿?”
“朝中几分兵马,肃王是皇上兄长,连皇上都不欲动他,更别说他人;你叔叔也算半个皇室之人,且一向是皇上心腹;镇国公可没有天家家徽护身,当然是最软的柿子。”
“有人在打镇国公手中军权的主意。”林霁风明白了,却又皱眉,“镇国公可算是与太皇太后平辈的,开国八公之一,屹立至今不倒,凭的就是一心为国、不存私心。这十年的事,计算完全扯开了说,镇国公也没做错,谁能胡乱攀扯?”
“若镇国公死了呢?蓝家最大的隐患,走了单纯的勋贵武功之路,却后继无人。”
萧若繁宛若不经意的一句,却吓得林霁风差点扔了杯子。
萧若繁继续道:“镇国公的两个儿子压根不是将才,孙子同样缺了些天资,都说勤能补拙,可以他们如今的历练,还远远不够。”
“镇国公虽说辈分高,但才五十多岁,也没受过重伤,身体并无大碍。”林霁风想着自己这些年得到的各样情报,皱眉,“再撑个十几年不是问题……除非,有人对他下手。”
“前几日,蓝老夫人派人送信给我,说镇国公发现饮食里被人下了毒,还是慢性毒。差点中招,凶险无比,而且是今年的第三回了。你应该还记得,皇上下旨令镇国公带诸将与十月回京述职,恰能赶上太子大婚。”
皇上有意为储君引见这位英豪老将,也是代表镇国公一脉的盛眷不衰;可若镇国公因病回不来,那可不仅是晦气,最怕有人趁机上折子说镇国公多年对京城“敬而远之”,根本是存了不敬之心,如今甚至装病来怠慢太子,让人忍无可忍。
想想看,林霁风又觉得好笑:“八月份,我家妹子的及笄礼,请的主宾就是蓝老夫人。”若蓝老夫人给太子妃上了头,镇国公却翘了太子的婚礼,不用想都知道是如何的尴尬,不仅皇家犯嘀咕,林家也得堵着一肚子气。
真是,朝堂险恶,镇国公避了这么多年,却还是被揪着,怎么都不会被放过。
林霁风跟他说了半天,才觉得有点奇怪,忽然蹦起来:“喂,这些你跟我说做什么,进宫去告诉皇上和太皇太后啊!”
“蓝老夫人说,她会亲自进宫告知太皇太后;她只让我先来与你说说,若她‘身体不适’,太子妃的及笄礼,或许得另请她人,请你先有个准备。”
“知道了,我会去告诉叔叔婶婶的。”看天色也差不多了,林霁风站起来,理理衣服准备走,却又转头好笑,“真得多谢你。”
明明都不想管了,还特意帮了一把。
“这可不是我‘多管闲事’,我的辞官表早送上去了,皇上还没批复,不过估计拖不了多久。”萧若繁赶紧撇清,也好笑,“我只不过是为宫里那位公主殿下办差而已。”
公主殿下的差事啊。林霁风想想,妹子提过,太皇太后想帮着几个小县主找人家,公主去凑了这个热闹……原来是这么回事。
萧若繁无可奈何,他替人办差,去驿馆打听两个郡王的择婿之意;蓝老夫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当晚便送了信过来,名为“请公主帮忙”,实为提醒。
然后他就摊上了这桩事,真是无辜至极。
林霁风忽然拱了拱手,深深一揖,眼里满是深切的同情:“果然如你所说,娶了那位公主殿下,你的下半辈子绝不会空虚寂寞,只怕每天都是不一样的精彩啊。”
萧若繁被他的姿势弄得好一顿无语,忍不住笑道:“定比你精彩,不会是天天跪算盘。对了,可有换过捣衣砧板?”
“……”就不该同情他,他遭的一切都是活该的!
林霁风黑着脸,转身就走,心里再次确信:这种表哥,死都不能认!
不过回去的路上,林霁风忍不住想,镇国公是否是早一步想到了可能有危机,才让蓝老夫人带着孙女儿回京,名为择婿,实为防备,防止有人趁北疆与京城路远,放大误会、挑拨离间,引得君臣相疑。
那么自家妹子摊上的,蓝宜茜的那桩婚……也没那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蓝宜茜副本开刷!
镇国公:哈哈,你们小孩子自己玩自己的,我老头子不参加~【权当看耍猴~
云朔:小孩子?
云征:……
林睿:此言极是。【可惜他早被大舅子拖坑里头去了,压根没有做纯臣的机会。
第149章 事了自当拂衣去纯臣深藏功与名
蓝老夫人与太皇太后的交情;得推到四十多年前;萧氏还在做皇后之时。
那时的边疆也是骚乱不断;先皇懦弱,越发显出萧氏这位皇后的强悍。戎狄大军逼近,危急万分;先皇却迟疑不决;将士满心忧急差点跪死在皇宫之外,是萧氏冲进了御书房;抬手甩了丈夫一巴掌,夺了圣旨去调兵遣将。之后;萧氏又几番亲临边塞;鼓舞边将士气。
那时;举国无人不知萧皇后。
可一个女子如此强悍;并非好事。
戎狄被击退,伴着流言蜚语甚嚣尘上,说是本朝萧皇后颇有唐时武后之风,或会危及大统。
当然,先皇比起唐高宗还差了些,他不仅没有废后的勇气,甚至连这个心思都不敢起。
有心思的差点被这没出息的皇帝怄死,可也看明白皇帝指望不上,只得自己另觅他法。
那一年里,萧氏接连遭了十几回刺杀。
最危急的一回,是她刚到一个边陲重镇,前来迎接的将士竟打算“清君侧”!萧氏险被刺杀当场,幸亏另一拨人及时前来救驾,其中还有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忽然窜出来将萧氏扑出了銮驾,躲过了一支带毒的冷箭。
那个小姑娘是另一小城中边将的女儿,因仰慕皇后威仪,偷偷溜过来想要一睹凤仪姿态,没想到竟救了皇后一命。
萧氏被扑出銮驾,重重磕在地上,全身疼得慌,可看到坐在自己肚子上、茫然不知所措的小姑娘,竟“噗嗤”笑了出来。
也算是一段孽缘。当年的小姑娘,现在的蓝老夫人,其实一直都觉得,皇后娘娘是为了报当年被自己坐肚子的仇,才将自己指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