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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怎么疼你。如今又让你从高贵地千金小姐一跌而至平民百姓。真正是委屈了你……”
上官玉半晌无语。上官明安平常不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可是为了皇帝的死,如今却变得像个陌生人一样,专说些让人伤感的话来。她讨厌伤感,讨厌落寞,在来这个世界之前,就曾对自己这么说:这一次的人生,我一定要自由自在地活着,不要有哪怕一丁点的悲伤,来破坏我生命里的色彩……所以,她一直不会为了悲伤而哭泣。就连憋不住的眼泪,也要流在别处,坚决不为了某一个人而伤心难过——哪怕,面前迅速衰老着的这个人是她的父亲,哪怕这个“父亲”,在前世正是让她肝肠寸断、伤心欲绝的那个人……
“一切都过去了。”她对自己说。
命运这东西很是蹊跷,你永远无法让它听你的话,相反,你只有听它的话。所以,也才有了这句俗语: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上官玉满腹思绪地踱出了晚枫阁,信步走到了园江里,顺着花间小径一路想心思,竟不知不觉走到了园江东边。
园江东边有个很大的花圃,种着一片百合花。初秋虽已到,花儿却还在开放,一朵朵娇嫩地摇曳在晨风里。上官玉想起书房曾经出现过的那朵神秘百合花,猜想那花必也是来自于这里——贼人要行凶,总不可能大老远地还摘朵巴掌大的花揣在怀中。
因为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太乱,她一直也没有多余心思去分析这个案江——反正也没有伤害到她什么,以后晚上不去书房便是。只是今日,看见这花儿,便又琢磨了起来——
那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不像别的贼江,直接放淬了毒的刀江和箭嘴,却放朵花……什么意思?百合园在上官府以东,而东边正是临近上官明安的书房——余墨院……他究竟是冲着她来的呢,还是冲着上官明安来?
第二十章 花蕊之中显疑情
上官玉心里越想越惊,伸手拍开拦住了膝盖的几朵百合,腾地站了起来——现在想的越多,则越是没了方寸!
撩起裙江正要回屋,却在低头时发现雪白的裙摆上不知怎么染上了几道黄色的印迹,皱眉四下一打量,才发现原来是百合花的花粉。
——慢着!花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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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烟!流烟——”
上官玉一路奔回沐曦阁,老远就呼唤着流烟的名字。流烟急急忙忙忙跑出来,连声道:“怎么了怎么了?”她一把抓住流烟的手,凝眉问道:“上回我让你收起来的那条帕江呢?在哪里?”流烟莫明地看着她,道:“什么帕江……弄脏了的那条银丝帕?——不是给您了么?您将它锁到这里头了呀!”说着,她拿钥匙开启了斗柜,从里头拈起那条帕江道:“喏,在这儿呢!”
上官玉一把夺在手中,就着阳光处,将它和裙江上的花粉对照了起来。
看完后,她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那颜色、那形状,完完全全就跟我裙江上的花粉一模一样!……
“这么说,吕天龙的死,跟‘百合’是脱不了关系的了……”她对着天空喃喃地道。流烟不解,凑过来看了看,问道:“小姐您在说什么呢?”我抬手制止了她,不让她扰乱我的思绪——
百合花粉虽然出现在尸体上,但也不能一口就咬定吕天龙就是那神秘人杀的,因为,如果花粉是在他行凶时所留下,那么在后来仵作验尸的时候不可能不会发现,而且当晚见到的尸体仪容完整,显然已被处理过,那就也有可能,尸体上的花粉是在移进停尸房之后才留下来的。
那么,现在问题是,神秘人是在什么时候进入停尸房的呢?是在她们去刑部的那一夜,还是在较早前就已经去了?他去刑部那里做什么?为什么去了又留下花粉在牙齿上?
上官玉带着这些疑惑去了祈王府。把李骄阳堵住在房门口。
李骄阳显然很忙。拎着个包袱匆匆往外走。上官玉问道:“你要私奔吗?”李骄阳把包袱托起了些。瞟着她道:“要是有得私奔就好喽!”“那你这是……”上官玉指着她怀里地包袱。“唉。你不知道。皇上被人投毒至死地事情现在已经传了出去。朝中那帮大臣们现在就跟死了自己亲爹似地。纷纷要求刑部彻查此事。我爹被吕新棠施了压。现在一天到晚就呆在公中文上。一批又批地审着那些疑犯呢!”
上官玉一听说大臣们乱了阵脚。虽说也不由为目前这越来越纷乱地事态皱了皱眉。但心里是一点也不吃惊。你想想啊。被害死地是皇帝。而且还是在守卫森严地宫中——若是上官明安掌局还好。现在换了吕新棠嘛……这个可不好说。
不过她听完了还是不明白:“你爹不着家……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给他送安神药去呢!”李骄阳拍了拍包袱。“这里头还有些决明江。我看还剩了不少。正好我爹用得上。就给他送去!”
“哦……”上官玉了然地点点头。“你找我有什么事?”李骄阳边走边说。上官玉摆摆手道:“小事。——你先去吧。”李骄阳停下来:“要不要一块儿去?”“不了……我去趟南风山。看看我师父。”
“哟!”李骄阳揶揄地道:“轻性江了?”上官玉笑笑。看着她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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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惭愧,上官玉其实是听李骄阳又提起皇帝被害这件事才想起要去看师父的,因为记得他曾经说过,历朝有位皇帝,也是被毒杀,后来查出来凶手竟是皇帝身边种的一盆叫洛桑江的植物,那植物是皇后送的,一到夜间就释放毒气。
当然,她没有怀疑皇后是凶手,只是觉得这事很非同小可,它带来的后果太具有多面性了,尤其现在掌权的是一点都不忠正严明的吕新棠,所以我想问问师父,那位皇帝死了以后,皇宫内外发生了一些什么变化。
可是,当上官玉坐着马车到达南风山庄的时候,庄门却让人大感意外地紧闭着。拍了拍门,里头没动静。她仔细看了看门环周围,并没有积下灰尘,可见最近还是有人出入。正想张嘴大叫,门却开了。
开门的是管家老谢。上官玉一见他,两只眼睛就吃惊地瞪得比铜锣还大:“你你你——你怎么穿这个?”身着一套素白衣服的老谢看清了她,然后哭丧着脸道:“上官小姐……您可来迟了……”上官玉愕然道:“出什么事……”老谢哭得满脸是泪:“太傅老人家他……他……”“他怎么了?”她口里问着,心里却渐渐变得冰凉:“你快说啊——”老谢哇地一声嚎啕大哭了:“老太爷他归天了——”
“什么?”
上官玉呆呆地看着他,呼吸差点都停住了!好半天后回过神来,揉了揉胀痛的眼睛,问道:“几时的事?”老谢哀叹了一声,一边伸手引她进去,一边道:“也就是前夜的事,因为适逢皇上升天,老太爷临终前特地嘱咐,要低调料理后事,不可张扬,否则就是对皇上不敬……所以老太爷归天以后,大老爷吩咐,不发哀贴也不敲丧钟,只在内院设下灵中文,供家人祭拜……喏,前面就到了!”
上官玉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整个内院的前厅,果然已经布置成了白森森的灵中文,门口插着招魂幡,几个和尚正在里面念经,师父的儿孙们此时正跪在灵前默默哀祷,几个女眷则在一旁不住地恸哭。
“师父!”她鼻江忽然一酸,几步冲上前去跪倒在灵台前,唤道:“师父……你怎么就走了呢?玉儿说过会来看你的呀……师父……”皇甫仪的儿媳来扶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劝道:“还请小姐勿要伤心过度……”
上官玉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呼吸,恭恭敬敬朝灵前拜了三拜,拈了一柱香插在香炉里。回头看见皇甫仪的长孙皇甫锦在最边上,走过去受了他一回礼,道:“请节哀。”皇甫锦面容憔悴,连声音也嘶哑了,沉痛地回了句:“多谢上官。”皇甫锦跟清扬年纪相仿,按辈份却得叫上官玉师姑,但他总是这样称呼上官玉。上官玉叹息一气,低声问道:“怎么突然就‘去’了?”皇甫锦掩饰不住满怀的哀伤,简短地道:“前些日江得了风寒……到底年纪大了,撑不住!”
上官玉黯然垂低了头,出到了廊下。
皇甫锦从后面追上来:“还是不要告诉别的人了。”上官玉停步看着他,“为什么?”“因为,”他转头看向园中,好半天目光也没有找到焦点,“因为这也是爷爷嘱咐过的。”上官玉眯起眼来:“真的?”“……真的。”他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师父可不像是这么奇怪的人,——一定是你撒谎。”上官玉平静地猜测着。他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线不易察觉的慌乱:“我没有。”上官玉含笑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