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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曾经一起做过那样多的傻事,曾经那样执著地相信会在一起。
他一口气将我拖到教师公寓前,我如同荒原上孑然而立的人仰起头望着。
我们曾生活过的地方,三年前,篱笆上开着淡蓝牵牛花,最值得回味的岁月,住在这里天地间仿佛只有两个人。
阳台上风很大,一眼望过去栏杆外面是碧蓝的天,鸽灰的云。
当时我在阳台上帮他晒被子,他从身后抱住我:“丁丁,我们结婚吧。”
夏日黄昏的风有一种格外的舒适,有如发丝的细腻柔顺,轻柔地拂着人面,一时我忘记了他那叫樵曙东的哥哥,忘记了我那脾气很难和未来的婆婆处得来,忘记了我怕痛不要生孩子,忘记了还不明确妈妈对樵慕白的态度,莫名的感动中,我说:“好,就嫁给你…”
六月的细雨带着别样的明媚,总是半晴半雨的,阳光从繁密的樟树叶子射进来,透亮的雨丝映着回光返照仿佛清晨森林里的丁达尔效应,濛濛细雨中的他整个人眉宇间隐隐透出一种异样的光,他短促地笑了。
“你笑什么?!”
他擦擦额头:“我在笑,我还真有点紧张…”
我凶巴巴地说:“你有什么好紧张,你就明知道我会答应的!”越想越气,“55555,我才二十一岁啊,刚到法定结婚年龄,正是前途无量的时候,万一以后碰到比你更帅更有钱的怎么办?”
那房子真高,带着倾侧的角度在眩晕的视线里摇摇欲坠,不知所措的我只觉得彻底的恐惧和绝望。樵慕白紧紧抓着我的手不放:“你知不知道,我还在等你…一直在等你…”
☆、62chapt6er 62
可我;怎么就忘不了你!
我跌跌撞撞跟着他上了走廊;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说:“房间还是和你离开的时候一样;你能记得吗?”,他在怀里摸索着钥匙;好不容易在大衣里面的口袋找到了,他冲我一笑:“每次在梦境里也要等着你关门的声音,一直等;一直等。一直到想起你早已不在,也不会回来。”
“只要能赚钱,我什么都会去做,因为我觉得是因为没钱你才会离开我;你懂我等待四年的寂寞吗?四年了;我每一天都往存折存钱,总想着你总会知道,总会看见,里面的钱已经买一套房子…我真该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看,让你知道真正爱一个人是怎样的,你说你除了任性和辜负你到底懂什么?”
樵慕白像疯了一样胡乱把我拖上去,每一步都是踏空再跌落,踏空再跌落,四年前,我笑得很大声:“地板要能照出人影的,窗户要百叶窗,墙壁是蓝的,玄关只放着我们俩的拖鞋,床要粉红色,有蕾丝的…”樵慕白抱着脑袋嚎叫:“我讨厌蕾丝。”我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他马上乖乖地说:“没什么。”暗自嘀咕,“我怎么这么没地位…”
那响亮的笑声灌进着空空的房子,还隔着四年时空隧道的回音。
门在我面前訇然打开,斑驳的冬日阳光通过百叶窗射进刷得粉蓝的房间,窗帘被扬起的风吹着,一团团纠集着,阳台是朝阳的,上面放着两张白色的折叠躺椅。
惨淡的阳光装着四年前的回忆:“以后一定要买朝阳的房子,冬天可以在天台晒太阳,睡觉喝下午茶。”本还以为能执着彼此的手望穿悠悠春光。
那么快,那么快,就烟消云散。
我茫然地站在阳光里,冬日的细尘打着光柱射进房间,仿佛还是昨天,在樵慕白的公寓里替他晒被子,晒整整一个下午,被子上都是太阳的味道,他啧啧称赞:“有老婆就是好!丁丁,你晒过的被子有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说:“反正睡着就是不一样。”我才懒得和他说这些有的没的,他会突然柔声地叫:“丁丁…”
从后面抱住我,我的头发痒痒地拂着他的脸,把我的脸转过来吻着我:“真香…你身上都有太阳的味道…”
四年前的阳光,别样温馨的回忆,也许会有一样好的人,会做一样的事,可是再也不会一样了…
樵慕白抱住我,已经失声叫我:“丁丁…”
而落日就在我们头顶上,极遥远的天边飘来的光,一点点被黑暗替换。
第一次看到男人的眼泪,缓缓地往下滑,所到之地的毛孔都被放大,他的声音有点发颤:“丁丁,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了…”他的声音有点哽住了:“对我说你爱我,对我说一切都是误会,对我说你要和我在一起…”
我的心就如头顶的落日般一点点坠落下去,我更想要樵慕白说恨我,甚至宁可他对我说他从没爱过我,也许我会好受一点,那么我真的可以死心了。
他拽紧我的手:“丁丁,我戒烟了…丁丁,我错了,我一定会不停地赚很多钱,我再也不想着出国,三年前就当全是我错了,你不能这样,你怎么可以忘了,你究竟是怎么忘的我?…我都不会忘,我们毕业以后要结婚,要一起买大别野,还有…”也许正是要证实他所说,他的手机响了,铃声是——
“我们那么甜,那么美,那么相信,那么疯,那么热烈的曾经,为何我们还是要奔向各自的幸福,和遗憾中老去…”我在大叫:“别唱了,好难听啊——走了,走了!”樵慕白朗声地笑:“哎,丁丁,别捣乱,小孩子,到一边去…”
那在昨夜梦里反反复复的歌,高烧下颠颠倒倒听着樵慕白唱:“…最怕此生,已经决定自己过没有你,却又突然听到你的消息。”
我顿时像个冷静的疯子:“樵慕白,我已经结婚了。”
他竟然可以比我更加冷静:“是吗?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如果你真的要嫁给有钱的人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可以帮你介绍更有钱的金主。”
他的眼睛里面都是红血丝,纠结得可怕,仿佛一张巨网在我的世界张开,我无论到哪里都会困在罗网中。他好似不明白了,然而他正在渐渐明白,他似乎越想越可怕,越想越不能去想,那过程漫长得可怖,他如个在梦魇中惊醒的人,他一个巴掌甩过来,我不偏不倚地挨着,他抓着我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吼:“丁享洁,你简直就不当我是个人!”
他站的不稳,抓着我衣领的手都在发抖,我的身体向墙倾去,樵慕白狠狠地将我拽到地上,我还没反应过来,他重重地碾压在我身上,我只觉得我的身体、我的心都快要被碎成一片片。樵曙东可以对我做这样的事,樵慕白就是不可以,如果樵慕白再对我做同样的事我一定不要活着。
我的双手被他禁锢在身后,樵慕白像疯了一般吻着我的嘴唇,脸颊,脖颈,颤抖的双唇带着绝望的惊恸,他的身体如逆水行驶的船只般漂浮不定:“丁享洁,玩弄我的感情是不是让你觉得很有趣,有本事你走一辈子试试,你TM为什么该死的要突然再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你就打定主意我不会杀了你,不会吻你,不会强/暴你!还是你根本就喜欢我这么对你!只有这样你才不会离开我!”
他已经扯开了我的裙子,我在慌乱地用手推他的腰间时猝不及防地触摸到他已然炙热勃发的男性,他的蛮横令我恐惧,我抵不过他的力气,我带着少女情怀幻想过的画面,终有一天发生却带着那样的震惊和绝望,他用身体将我压伏在墙面上,我的眼泪簌簌落下来,许久许久我睁开眼他用那种极其恶毒极其憎恨的目光望着我,咬牙切齿地说:“这样毁了我,我依然不舍伤你半分…丁享洁,你简直是个魔鬼!”
他拉着我到Q大的人造湖,他不管不顾我能不能跟上他的脚步,勇往直前地向前前行。
白色的石膏雕塑,那只洁白的鸟儿耸着安琪儿的翅。
Q大爱情传说的发源地,据说在我们之前有一届学姐是Q大的校花,有很多人追都没有把她追到手,后来一个男生说要和她交往,她就说你从我们学校的人工湖里跳下去,我就相信你的真心。在她眼里不会有男人白痴到这种程度,没想到那个男生真的跳到湖里去,那是冬天,女生慌乱间找不到人,那男生活活被冻死,后来那个女生转学了,后来又听说她疯了。
我和樵慕白晚上出去散步时我从他口中听说这个故事,就问他愿不愿意为我做同样的事,他只是笑:“小女生,满脑子都是言情小说的套路,我能和在你一起好好活着,我干嘛非得去想为你死呢?”
好像也是哦。
不过心里有点失落,他没有明确地给我想要的答案。女人啊,哪怕明知你说的是假话,只要你说得有声有色的,她就会当真,以为你把你的心掏出来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