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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市一名政协官员表示:“他这个人社交其实很单纯,没啥不良爱好,不酗酒、不打牌、不泡吧,一心都在工作上了。”
但这样一个区长,是因何抑郁,又为何要自杀?
熟悉当地官场的知情人士说,警方关于张海忠自杀的结论应该不会有错,是否有抑郁症则不好说。
张海忠出身农村,35岁当上副区长也算年轻有为,5年后升任常委、常务副区长,4年后转正。除个人能力出众外,应该说仕途基本顺畅,不出意外的话,三五年升任一把手不算太难。
但在当下的官场生态中,像张这样的官员实际上压力很大,尤其是正在“争取大变样”的二三线小城市的官员更是如此。在基层,行政一把手权力很大,责权划分模糊,几乎主管一切,相应责任也大,经济、治安、维稳、科教文卫几乎都要抓。管得越多,一旦出事要负责的也越多。人不是铁打的,必然精力分散或者长期焦虑。另一方面,上级一般只要结果,不问过程,执行不力被批评甚至训斥并不鲜见。还有就是这些官员一般应酬多、事情多,很难和普通人一样烦心时,可以从家人亲友那里得到支持理解,而且有些委屈或郁闷压根不能说。
到底是什么让张海忠下那么大决心自杀不好猜测,但类似问题肯定还在一些官员身上或多或少存在,值得警惕。
拆迁工作中的强硬派
出邯郸火车站,就是张海忠辖下的邯山区了,它是邯郸市的城市门户,邯郸因此得名。资料显示,2010年邯郸市GDP排名位列河北省第三,其丰富的408/2021314。shtml〃target=〃_blank〃》铁矿石资源是其最大的经济支撑,而没有矿产资源的地区经济发展则以物流、电力等为主要发展手段。
2008年,受河北省“三年大变样”政策影响,邯郸开始寻求以土地财政为方向的新突破口。当地有这么一个口号:“三年大变样,河北看邯郸,邯郸看邯山,各个区竞相比赛拆迁。”据《邯郸日报》介绍,因为邯山是老城区,所以旧城改造的任务和难度远远大于其他城区。
近日,华商报记者在邯山区看到,城市的建筑非常破旧,沿街最高的楼房也只有6层,街道较窄,缺乏大城市商业街的气息。据当地一位71岁的老人刘葆国介绍,这些房子大多建于上个世纪90年代,平房较多,多层建筑也并不常见。
但与旧建筑对比鲜明的是,邯山区却是处处在盖楼,巨大的塔吊几乎笼罩了这个城市的上空,而每一个正在建设的楼盘标语差不多都是“邯郸市重点改造项目”。当地一位姓李的退休老干部告诉华商报记者:“这几年邯山变化确实很大,到处都是在搞棚户区拆迁,特别是五仓区的改造规模很大,这些基本都是张海忠的手笔。”
张海忠正是邯山区拆迁工作的强硬推进派。他在最近的一次讲话中表示,“动员一切力量,集中一切智慧,采取一切可以采取的办法,强力推进拆迁、收储工作,切实打好攻坚战、突击战,确保每天要有新成效、每天要有新进展、每天要有新突破。”
邯郸市政府网站显示,2009年,邯郸市邯山区累计拆除各类建筑124万平方米,拆迁总面积、拆迁绝对总量和完成比例均在主城区领先,创造了拆迁“过百万”的历史新高。2010年邯山区的五仓区一块土地,拆迁面积就达到了60万平方米,而整个五仓区的地域面积达410万平方米。
“这还不算一些小的项目的拆迁改造,摊子铺得太大,操心就多,换谁晚上也睡不着觉啊!”该老干部说。
钉子户担心张海忠死后没人管事
张海忠的强硬作风自然招致了部分拆迁户的不满,其中邯山区贺庄村的矛盾最为尖锐。贺庄南临中华南大街,东依邯郸市内唯一的一条河流渚河,地处邯郸市中心位置,它的拆迁工作是邯山区当年最大的一个项目,也是张海忠上任区长后面临的第一个挑战。
“邯郸老百姓其实都不难说话,但贺庄自古民风剽悍,过去几年常常因为土地问题和邻村斗殴。”当地一位媒体人士说。
2009年9月8日,贺庄村村委会和金世纪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签订拆迁协议,以6000元/平方米的公开价格购买村民用地,并着手开始拆迁工作。而贺森林正是贺庄一位强硬的“钉子户”。
2009年11月11日,邯山区法院以叫他去法院谈事为由,将贺森林叫至法院,但早已埋伏好的拆迁队一拥而上,冒雪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将他家的二层小楼夷为平地。“当时先断我水电,后断我路,老娘也被气死。”贺森林接受华商报记者采访时说。
至今,贺森林仍然居住在贺庄拆迁区自己临时搭建的一顶帐篷内。
在记者的寻访中,除了贺森林外并未发现其他钉子户,该项目工地工人也表示这一年来未发现钉子户前来闹事。
针对有媒体报道的在天涯、猫扑等论坛上,有贺庄上访村民对拆迁不满的暴力拆迁帖,经记者收集发现,这些帖子90%都出于贺森林之手。“贺庄还是有一些问题,当初拆迁给他们的都是6000,现在那个地段的房子最起码都是5000以上了,同样的价钱,给三堤村这些新拆迁的都到了8000到10000了,贺庄人眼红了,这也是必然的事情。”当年一位了解贺庄拆迁情况的媒体人士告诉记者。
然而,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张海忠的死对于贺森林来说是一个不好的消息,“直到他死了,我才知道他是管我家这个事的人!”然后他又很焦虑地挠起了头发:“负责的人死了,那我们家的这事该找谁管啊?谁愿意管这个复杂事?我和政府谈了一年,意味着都白谈了?真崩溃!”
“我们只是担心没地方住”
事实上,张海忠的拆迁工作并非外界想象的那样受到强烈抵制。7月13日下午,记者在邯郸市五仓区浴新南大街上进行了一个小时的民意调查,当地不少民众对五仓区旧城改造表达了看法,多数市民表示支持政府的拆迁工作,也有人表示“不能强拆,要有法可依,赔偿要合理”。
13日下午,一位在街边遛狗的张姓老人在闲聊中告诉记者:“张海忠上任后,16天就拆了一个小区,几百户人都同意拆迁,为什么?有些人还是愿意拆的,拆了住房情况就会有所改善,你让他们买房子他们买不起!”
张海忠最后的岁月与“五仓区”旧城改造紧密相连。资料显示,五仓区地处邯郸市南大门,总占地5800多亩,辖区内企业众多,从上个世纪90年代开始,邯郸市就出台了五仓区的旧城改造规划,但十几年来收效甚微。
在张海忠接手后,明确提出了将五仓区建成以高中档生活居住区为主,集商务、文化、娱乐、休闲于一体,功能齐全、设施配套、环境优美的现代化新型城区。项目总投资100亿元人民币。
在百度邯山贴吧里,多位市民也表达了对五仓区改造的美好愿景。但也有网民质疑:“别的楼都开工了,为啥5号楼还不开工?”
五仓区一位钉子户李女士在这片土地上已经居住了近60年。“我们一家五口人,住的只有一间38平方米的小房子,政府不给解决我们的住房问题,我们是怎么都不会搬的!”李女士说。
记者在拆迁现场看到,该片区大部分已经拆迁完毕,只有李女士居住的一栋单元楼孤零零地矗立在路边,这栋楼上居住的大部分都是老人,有13户左右,都有和李女士一样的想法。
“经适房我家买不起,廉租房也行啊,但是排不上队。让我们一家五口人出去租房子,我们也负担不起。”李女士说。
据了解,当地这种家属楼的补偿标准是平房1000元/平方米,楼房3000元/平方米,由于大大低于城中村6000元/平方米的公开价,当地居民普遍感觉难以接受。
“区长死了也就能安静一个礼拜”
与李女士不同的是,五仓区许多地方的城中村居民并不愿意被拆迁。对于他们来说,自己修建的三层小楼比高楼大厦更舒适些。而邯山区在推行“红房子”拆迁进程中,也确实存在不少问题。
南方都市报记者冯翔对钉子户采访过后,在自己的微博上发言说:“听说区长死了,钉子户们奔走相告,欢欣鼓舞,还有人放鞭炮。但狂喜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一个钉子户今天下午忧郁地告诉我们:也就能安静一个礼拜吧。”但在华商报记者的走访中,多数群众还是希望能解决具体问题。在五仓区,马上要进行拆迁的是马庄村和三堤村。
李良海是马庄村的村民,该村已经有过半的地方被拆迁,他家是下一批。他对拆迁持乐观态度,他告诉记者:“拆迁补偿明价是6000元/平方米,二三层只给赔个建筑费。目前村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