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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他是你的挡箭牌吗?” 佩罗无奈道。
我轻笑,“那我呢,我是你的挡箭牌吗?”
“为什么要这样问?你明明知道不是。” 佩罗说。
“没什么,我记得当过你的挡箭牌,不止一次。” 我说。
汽车压过一地落叶,留下一路破碎。
我以前常想,如果在沙漠的时候,佩罗不曾绑架我的话,我的生活会不会大相径庭?
现在的我已经失去了假设与联想的兴趣。我不能预测的东西太多了,佩罗,他的不断出现,从一个偶然因素,慢慢地演变成一个必然结果。
“等红肿消退后,我建议你检查一下视力。” 医生说。
“谢谢。” 我谢过医生,心里有了一份惶恐与不安。
刚刚重新包扎好右眼,我用左眼适应了一下环境,默默地朝走廊走去。
很快有人扶住我的手臂,“我没事,看得见。” 我对佩罗说。
“住到我那去,等你拆了纱布再回去。” 佩罗说。
此刻的我,真的很希望有人可以依靠,但是这个人不能是佩罗,我不能再放纵自己,不能屈服于自己的懦弱。
我低下头,轻声道:“佩罗,你还是走吧,不要让人看见了。我要回家,你是拦不住的,除非你还想象很久以前那样绑架我。再说了,警察局那里我留了自己的地址,他们也许会找我联系,还有,兰斯也可能会来找我。”
“桑妮――” 佩罗低声唤我,却一时语塞。
“卡米罗先生,你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要让你身边的人失望。” 我挣开佩罗的搀扶,一个人往前走。
地铁换公车,我终于到了家。
看到家中破破烂烂的一切,我突然感到: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
冰箱里没有什么吃的了,我随便给自己下了一碗面条。
端到桌上,便看到桌上那封没有打开的信。
洁白的信封上用打字机打了几个字:桑妮收。
我拆开一看,还是老一套:一张律师助理史蒂文的名片和一张以律师事务所名义开给我的支票。
我撕了信封、名片和支票,统统扔进垃圾袋。
咚咚咚,有人敲门,我愣了一愣。
“桑妮,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兰斯的声音,很响亮很急切。
我很无奈很无奈。
我刚打开门,兰斯就快速地冲进来,顺手关上门。
“桑妮――” 兰斯看着我,眼睛立刻变得通红通红的。
我苦笑道:“看,因为你,我可倒了大霉了,不如你快点离开吧。”
“桑妮,我再也不走了,我要对你负责。” 兰斯单膝跪下来,手心里是我曾经见过的那枚钻戒,“嫁给我吧。”
我看看地上的男人,无比闹心,“兰斯,你在我家住了几天,我的一只眼差点瞎了。你要是想娶我,那我的小命一定难保。好了,别闹了,你走吧。”
我抬步去开门,兰斯抱住了我的腿。
狠狠心,我心生一计。
“兰斯,真想娶我吗?” 我俯视着他。
“当然。” 兰斯一边回答一边就要给我戴戒指。
我劈手打开他,“别乱动,你要是能满足我的几个条件,我就考虑你的求婚。”
兰斯抬头看我,神色激动而古怪,“什么条件?”
我开始胡扯八道:“第一,你要保证不随便登门入室,有事可以给我写信;第二,你要找到一份象样的工作,我不能接受无业游民;第三,你要说服你的哥哥和母亲接受我,同时□问题,我不想再莫名其妙地挨打挨骂;第四,你要……”
我的要求一条一条地增加,兰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疯了,要求这么多,存心为难我啊!” 兰斯站起来,一脸不满,“我娶你关别人什么事,我会尽快找到工作的,就这样,你等着我。” 说着,他又要给我戴上戒指。
“兰斯!” 手上的伤口被他弄疼,我开始发火,“这算什么!你给我戴上,我就不会摘下吗?”
兰斯的脸红了,和红眼睛相得益彰,“桑妮,你等我!”
“喜欢独眼龙姑娘吗?” 我问他。
兰斯象是要哭了,脸上肌肉抽搐起来,“少胡说八道,你不会瞎的,一定要等我!”
兰斯走了,暂时带走了我的麻烦。
夜已经深了,我走到窗前正准备拉上花布窗帘,楼下一个孤立的人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昏黄的路灯下,他的眼神说不出的深邃忧伤,呆呆地望着我,似乎有千言万语,又似乎无语凝噎。
佩罗,他还是来了。
兰斯的到来印证了我的话,佩罗看见兰斯,应该一清二楚。
我拉上窗帘,舒了一口气。
兰斯,他虽然带给我无数麻烦,但这一回,被我当作了挡箭牌。
检查了一下门窗,我睡到沙发床上,眼睁得大大的,却什么也没有想。
不知过了多久,门锁处传来轻微的响动。
我一动也不动。
对于‘大盗’,防不胜防。
仅仅几秒,门就被打开,然后门上的链条被悄无声息地拔下,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黑暗中,琥珀色的眼睛直视着我。
我静静地回望着他。
“我来绑架你。” 佩罗道。
“我要喊了。” 我警告道。
一个小小的东西在我面前晃动,奇异的香气立刻飘散出来,迷漫了整个空间。
我苦笑一下,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
早晨醒来的时候,我又回到了佩罗的床上。
他人不在,被子上留着他的睡衣。
挡箭牌看来没有用,我真的再度被绑架。接下来怎么办,报警吗?
正想着,脚步声逼近了我。
我抬眼望去,佩罗解开了腰间的浴巾,眨眼间来到我的身边。
“桑妮。” 他叹息着搂住了我。
滚烫的身体,熟悉的亲昵。
我很想哭,却流不出眼泪。
佩罗侧身吻我,随手解开我的睡衣,“我受不了,受不了你去接受其他男人。”
“不,我不想。” 我挤出一句话,已经防无可防。
我和佩罗面对面坐在床上,他的手臂紧紧环绕着我,我闭着眼睛,身体清楚地感觉着他的一举一动。
仿佛在罪恶边缘行走,我的心在痛苦纠结中享受着冒险的刺激与疯狂。
佩罗的动作从压抑到卖力,身上变得粘腻无比,我默默地承受,像个活死人。
“桑妮。” 他唤着我的名字,声音暗哑,似乎也知道了这是决裂前的最后一次,他已经无法挽回。
佩罗终于倒下,手臂依然紧紧地搂着我。
我腰酸背疼,眼神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粘湿的液体顺着我的大腿滑下,我忽而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抬起手,我给了他一巴掌。
彼此的距离太近,这记耳光毫无力度可言。佩罗没有躲,他说:“我是故意的。”
我心酸难过,到底哭了。
“嘘,桑妮,别哭,小心眼睛。都是我不好。” 佩罗立刻紧张起来,手忙脚乱地给我擦眼泪。
我打开他的手,哽咽道:“这是□的证据,你准备律师吧。”
“桑妮,你证据不足,告不倒我的。” 佩罗低叹,“好好休息,我给你去准备早餐。”
“佩罗,我要离开,马上离开。” 我叫起来。
“等你养好伤再说。” 佩罗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你要做什么,圈禁我吗?” 我质问他。
佩罗起身离开。
“佩罗,兰斯向我求婚了。” 我大声喊道,声音却不够大。
他的身形一滞。
“我答应了。” 我继续道。
佩罗猛然转身,眼神犀利无比,“真的?不,我不信,你不会爱上他。”
我哭着笑道:“我不爱他,但他愿意娶我。你说爱我,但你不能娶我。”
佩罗的脸色瞬间灰败,“等我,我会尽快解决伊丽莎白的问题。你难道连等我一段时间都等不及了吗?”
我摇头,“不,我不愿等,我从来没有爱过你。过去,我爱的是乔依,将来,我要嫁的是兰斯。和你在一起,我是实属无奈,对不起。”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到佩罗握起拳头,手臂阵阵发抖。
出租车带走了我的人,留下了我说不清的情绪。
假做真时真亦假。
我的薄情寡义对佩罗的打击一定很大,冷酷无情的话说完后,佩罗几乎不敢面对我。
就算我爱过乔依,至今难以忘怀,可与佩罗相处的时间远远超过了与乔依相处的时间,我不敢分辨我对佩罗的感情,畏惧衡量他在我心中的地位。
佩罗曾经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一直深爱着我,结果却没有换得我一丝一毫的情义,我伤他不轻。
一路矛盾着,愧疚着,不过我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无论佩罗的婚约是出于什么原因而定下,我都不能成为他不择手段的借口和理由。他的未婚妻早就开始为几个月以后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