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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对你比较安全。” 佩罗回答道,“你想多几个男人一起走?”
我立即闭嘴。
*
早饭是水和饼,我失望地看了佩罗一眼。
佩罗一手拿水,一手拿饼,同时开着车,注意到我的眼光,他转头看我道:“想念奶油夹心面包?对不起,还有一个在我的肚子里呢,你看,我腾不出手来。”
我想笑又想怒,终究没吭声,老老实实地吃起饼来。
车子很快,黄沙在车翼扬起,漫了一路。
我有些无聊,打了个盹以后,怎么坐都感到不舒服,一下左移移,一下右动动,忙个不停。
“唱支歌吧。” 佩罗提议道。
唱给他听?我差点噎死。
“我不会,要唱你唱。” 我嘟囔道。
佩罗真的唱了。从西班牙歌曲,唱到法国歌曲,从英国歌曲,又唱到美国歌曲。
我愣住了,这声音!
“亨利先生是谁?” 我打断了猫王的歌,盯着佩罗的侧脸。
“嗯?” 佩罗飞快地看了看我,目视前方顿了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说:“不知道。你感兴趣的新男人?”
“你――” 我想了想,一时不知从何讲起,只好沉默下去。
*
一路相安无事,佩罗不再唱歌,我更加无聊。
“上次在加那利岛,有没有去看火山?” 佩罗忽而问我。
“没有。” 我想起了那个与乔依共度的假期,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佩罗没有在意我的表情,开始讲述起他攀登各地火山的经历,非洲的、加勒比海地区的、南美洲的……
如果不是在这样一辆军用吉普上,如果不是在这样一片漫无边际的沙漠上,我会把佩罗想象成一个探险家、旅行家。
“佩罗,为什么帮游击队做事?” 我看着窗外,不经意地问道。
“闲着也是闲着。” 佩罗不正经地回答我。
我不满地噘了噘嘴,也不好骂他。
“为了朋友的情义”,佩罗出乎我意料地补充道,“当然还有其他利益。”
“你会帮兰斯吗?” 我转身看他。
“是朋友吗?” 佩罗问我,一个曾经重复了几遍的问题。
“是。” 我答。
佩罗笑了,“既然是朋友的朋友,我自然要帮。”
*
游击队的根据地与我想象的很不一样,当然,这几个帐篷也许根本就不是游击队的根据地。
士兵们穿着土黄色的制服,很多都有些破旧。帐篷外有羊群,有马匹,还有老旧的汽车。一、两个女人穿着打着补丁的长袍,看到外人,纷纷躲进帐篷里。
兰斯躺在一顶最小的帐篷里,就他一个人。他的头上和腿上都受了伤,无法行走。
“兰斯。” 我走过去蹲在他身边,难过地流下了眼泪。
兰斯缓缓睁开眼,碧蓝的眼睛里是压抑不住的喜悦与激动。
“桑妮!” 他拉住了我的手,眼眶也湿润起来。
“兰斯,有人照顾你吗?伤口好点了吗?你吃过东西了吗?” 我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不等他回答就补充道,“兰斯,别担心,我会带你回去的。”
兰斯看了看我的身后,紧了紧我的手道:“桑妮,我好想你。”
我的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佩罗仿佛看见最好笑的场景,斜睨着我们。
三人行还没有开始,可这两个男人之间似乎已经有了敌意。
*
兰斯的帐篷虽小,但再容下两个人还是可以的,经过一番争论和协调以后,我左边睡一个男人,右边卧一个男人,他们终于太平了。
车上睡多了,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更何况还有两个男人给我做三明治。
“桑妮,说说你的事吧,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脱险的呢,又是怎么找到这里。” 黑夜里,兰斯伸过来一只手,我推开了他。
“哼!哼!” 佩罗不高兴地哼了两声,教训道:“明天我要驾车,麻烦你们早点睡好不好!”
“驾车有什么了不起,忙活的不是你,而是骆驼!” 兰斯嘟囔道。
“可惜,有的人连骆驼都不如,有腿却不会走!” 佩罗嚷嚷道。
我把头缩进毯子,使劲屏住笑。
他们吵了一阵,兰斯开始爆粗口,佩罗也不甘示弱,对骂起来。
我再也笑不出了。如果兰斯不是躺着不能动,现在他们就不是打嘴仗这么简单,而是要拳打脚踢动真格的了。
“你再叫!没看到桑妮睡了吗!” 佩罗用我来压兰斯。
“桑妮,你睡着了吗?” 兰斯不知好歹地唤我。
我装死。
他们安静了。
我从毯子里钻出来,呼吸一口新鲜口气,侧过身来。
黑暗中,一双眼睛默默注视着我,散发出摄人的光芒。我与他刚刚对视,便紧紧地闭上眼,悄无声息地缩回毯子里。
有人轻叹一声。
又有人哼唧一声。
我吼道:“不许出声,不然统统滚出去!“
兰斯高兴地笑起来。
“滚出去。” 佩罗立刻嚷道。
我爬起来,开始摸衣服。
有人抓住了我的手,正挣着,兰斯咆哮道:“放开她,你这个混蛋!”
“你算老几?” 佩罗反驳道,并不放开我。
“统统睡觉!” 我大叫道,“不然我就烧了这个帐篷,不信你们就试一试!”
我挣脱佩罗,快速地缩进毯子里,有人偷偷捏了捏我的脸。我火冒三丈,却不得不暂时收敛怒气。
*
一天以后,一辆老旧的汽车带着我、佩罗、兰斯离开了游击队的临时居所,向大沙漠进发,佩罗坐在副驾驶座,兰斯躺在车后座,脑袋枕在我的腿上。
尽管这不是一个好主意,而且佩罗与兰斯为座位问题差点又破口大骂,但是我还是不得已为之。原因呢,其一,兰斯是必须躺着的;其二,兰斯是不能枕男人的大腿的;其三,客观上汽车的后座可以坐三个人,但是躺着占据的位置就大得多了。
佩罗不时地回头对我吹胡子瞪眼,兰斯则享受地闭着眼,任我固定住他扎着绷带的脑袋。
当夜色降临的时候,我的眼前出现了骆驼队和几个小小的旅行帐篷。
我们要跟随的商队就在这里了。
老旧的汽车留下我们三个和简单的行李,在星光下决尘而去,佩罗打开一个行李口袋,拔出一个轻便的帐篷来。
我将兰斯暂时安置在铺在沙地上的毯子上,然后帮佩罗干活。
佩罗其实用不着我帮忙,他动作麻利,力气又大,如果不断停下来吩咐我这个手脚慢、力气小的小帮工的话,反而有些浪费时间。
“你过来,按住它。看我,手这样放。” 佩罗吩咐道。
我“嗯”着照指示行事。
男子的气息若有若无地环绕着我,本来毫不暧昧的事情,莫名将我的心搅乱。
几个钉子打下,一个小小的圆形房子就落成了。
佩罗站起身,伸出手欲拉我一把。我拍拍屁股,自己站了起来。
“我饿了。” 兰斯喊道。
*
商队全部由男子组成,他们担任着沙漠居民与港口城市之间的贸易往来。商队的头儿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没有蓄须,他说着流利的法语,邀请我们去吃烤羊肉。我们到达前,碰巧他们刚刚宰杀了一头羊。
我虽然没有洁癖,但对于吃没有洗过的肉肉,还是心有余悸。为了表示礼貌和友好,我陪着佩罗坐到了烤火架边。至于兰斯,他的伤决定了他不能亲临现场,只能在我们搭的小帐篷里独自吃我端去的肉块。
烤肉的香味中,几个长袍男子拿出了传统的阿拉伯乐器,卡龙、奈依、乌德、铃圈,还有形如冬瓜的大风笛。
阿拉伯的音乐甜蜜而迷人,单调背景音,卡龙的清新与富丽,交织成了一个富有异国情调的抒情世界,意态阑珊,慵困温柔,文雅魅人,将人带入神秘的幻想之中。
卡龙是一种古怪的拨弦乐器,琴身竖直,一边倾斜,状如斜梯箱,它有78根琴弦,以三根弦为一组,共有26个音,演奏时以附于指环上的拨片拨动琴弦,在音色上类似中国古筝,快速拔弦时声音清脆流畅。
仿佛注意到我专注的目光,演奏卡龙的男子缓缓行来,渐渐走近我们。
一曲终了,佩罗站起,与男子互行一礼。
“恭喜你们。” 男子用法语祝贺道。
我低头不语,可心里诧异无比。
“什么意思?” 男子走后,我一边吃着饼,一边低声问佩罗。
佩罗看着继续进行的音乐表演,低声答复道:“老一套,我们是新婚夫妇,帐篷里那个是你的哥哥,因为耍流氓被人打伤了。”
我的嘴唇抽搐了一下,放下手,在佩罗盘起的腿上狠狠掐了一下。
他没有叫痛,很快抓住我的手,危险性地使劲捏了捏。
*
轻便的帐篷很小,两个人用略有余地,三个人用就必须共享铺盖卷了。
我给兰斯换上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