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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佩罗的房子,许久以前,才离开监狱的我曾经在这里居住养伤。后来,无罪释放的哥哥曾经在这里与我紧紧拥抱。
哥哥已经离开了人世,而我是来证实另一个人的生死。
我的眼泪、我的思念,在听到那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后,全部转为无边的怒火与怨恨。
夏风习习,带动我的衣裙轻舞,如同我不平静的心。
落地窗大开着,精致的风铃发出美妙的音符,海面上白浪翻滚,偶尔有帆船驶过,沙滩上孩童们在嬉闹,情侣们在轻语。
“进去吧。” 波韦说着推开了门。
我越过波韦,从手袋里掏出银色袖珍手枪,紧紧握在手上。
迈进门去,壮丽的海景便展现在我的面前,美得象一个童话里的梦境。
光线很好,房间里有一张巨大而古老的雕花木床,床上躺着一个木乃伊般的人。
那人浑身上下裹着白布,只露出一双眼睛,他正望着我。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如同鹰一般犀利,冷漠而无情,威严而凶悍。
佩罗。
他的样子,竟然一如初见之时。
“为何来此?” 他问道,语气冷若冰霜,毫无一丝感情。
我的心瑟缩了一下,没有慌不择路地落荒而逃,而是对他举起了手枪。
“桑妮?!” 波韦惊讶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没有理睬。
手枪里的子弹已经被匪徒打完,其中一颗还伤了乔依。
“西蒙呢?” 我瞄准佩罗,声音颤抖着。
“儿子很安全,你可以走了。” 佩罗说。
啪!
袖珍手枪落到地上,我冲了过去。
“混蛋!流氓!骗子!强盗!土匪!” 我撕心裂肺地叫着,捶打着床沿,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儿子,我的儿子,你把儿子还给我!” 我哭着喊着渐渐没了力气,声音也越来越小。
“儿子很好,你既然准备赴死,儿子就由我来抚养了。” 佩罗丝毫不为我所动,平静地评说着我的生死决定。
“混蛋!流氓!骗子!强盗!土匪!” 我爬到了床上,拼命地捶打他的枕头,突然发现,房门关上了,房间里只余我和他两个人。
罢了,万事俱休,我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随手拿起一个闲置的枕头,威胁道:“还我儿子,不然闷死你!”
琥珀色的眼睛光彩流转,佩罗说:“来吧,我们同归于尽。”
“不!我不想死,该死的是你!你这个混蛋!流氓!骗子!强盗!土匪!” 我放下枕头,又哭泣起来。
佩罗不再理我,干脆闭上了眼睛。
我无力地软在床头,开始絮叨着骂人:“混蛋!你要骗我多久才甘心!你这个无良投机商,你这个强盗加土匪!我的儿子,你还我儿子!你这个流氓!”
佩罗一动不动,象是睡着了。
我也累了,头很疼,倒在床上,昏昏欲睡。
飞机失事使得佩罗的脊椎严重受损,浑身是伤,从那时开始,他与西尔瓦理之间的明争暗斗直接转入到地下。
佩罗‘死了’,可西尔瓦理根本不相信。
西尔瓦理这个老奸巨猾的军火商、投机商、银行家、兼社会名流,侵吞佩罗名下的企业、财产、物业,步步为营地逼迫佩罗出现却始终没有得逞,于是他找准时机,将魔掌伸向佩罗的儿子,我的西蒙。
希娜和她的男友绑架了西蒙,而西尔瓦理的帮凶又从希娜手上绑架了西蒙。最后,西蒙被佩罗的人夺了下来。
行动失败后,西尔瓦理的帮凶企图绑架我,继而用我来威胁佩罗。乔依为我而死,可真正的凶手却一直逍遥法外。
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我要找回西蒙,为乔依报仇雪恨。
天似乎黑了,房间里拉着窗帘,安静极了。
我动了一动,发现有人轻轻握着我的手。
谁?!
我很吃惊,也很恼火。睁开眼,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古老的雕花木床上,而我的身边躺着一个木乃伊般的人,他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是了,我头疼过后,居然忘了刚才的一幕。
眼泪慢慢地滑下眼角,我无声地哭泣起来。
如果当时他不是一心急于离婚,急于摆脱西尔瓦理的控制,一定不会遭到这样的报复与陷害。
佩罗,从见到你开始,太多太多的情义、伤害、痛苦、怨恨便与你紧密相连,我该如何面对如今的你,一个也许因为我而身受重伤的你?
波韦告诉我,如果不是因为乔依的突然死去使得我完全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我今生今世不会再与佩罗相见。
轻而易举地挣脱身边男人的手,我打开了床头灯,视线所及之处,整面整面的墙壁上,还有天花板上,全部是我和西蒙放大的照片,我顿时呆在那里。
纽约街头,我推着西蒙的婴儿车在漫步。
海岛上,西蒙高兴地玩着沙子。
花园里,我静坐沉思。
海滩边,我抱着西蒙在看海鸟。
……
那么多的照片,其中还有我寄给波韦的照片,它们都被翻拍放大。
摄像师追踪着我的足迹,捕捉着我和儿子平凡生活里的点点滴滴,这些画面被定格在一张张充满艺术气息的摄影作品中,填充了所有空白的墙壁。
我捂着胸口,转身看身边的男人,琥珀色的眼睛没有睁开,他的眼角却有一滴未曾滑落的泪珠。
☆、113 碧海黄沙2
波韦说,他爱莫能助。
佩罗说;我可以走了。
结果是;我没有离开。
太多的原因让我无法离开。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如果我不接受手术治疗,佩罗便不允许我见自己的儿子;于是我赖着不走了。
手术是两周后在巴塞罗那进行的;我的医生特地从纽约赶来为我动手术。
准备住院前,我剃去了所有的头发;然后去了佩罗的海边小屋。
“我就要动手术了,如果我死在手术台上,照顾好西蒙。” 我爬在佩罗的床头,轻轻吻了吻他缠着白布的额头。
“好的。” 佩罗说;琥珀色的眼睛凝视着我,没有流露出什么情绪。
“你自己多保重。” 我补充了一句。
“好的。” 佩罗重复道。
不知怎么的,我的眼睛湿润了。
我再度吻了吻佩罗的额头,他却闭上了眼睛。
静脉针插入我的血管,然后我进入了一个漫长的梦。
我回到童年,见到了父亲、母亲、哥哥。
我们在海边度假,父母悠闲地在躺椅上晒太阳,哥哥和我在沙滩上搭城堡。
碧蓝的海水一眼望不到边际,灿烂的阳光下,沙滩反射着点点金光。
我幸福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快乐地笑着……
“妈妈,妈妈!”
西蒙歪着脑袋,努力挣脱着保姆的手臂,想扑到我的身上。
“西蒙,宝贝――” 我哭着笑起来。
手术很顺利,我没有死。醒来后的第一天,西蒙回到了我的身边。
佩罗遵守了他的诺言。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完全康复,也不知道如果病情反复的话,我还有多少时间,但看到可爱的孩子健康快乐,我的心也充满了希望。
“爸爸,爸爸,杰森,妈妈,姆姆……” 西蒙无意识地说着他知道的单词,高兴地玩着手里的玩具。
“爸爸,妈妈,姆姆,劳伦斯,杰森,妈妈,姆姆,爸爸……” 西蒙忽而抬头看我,大叫道:“妈妈,妈妈,爸爸!”
我躺在病床上,人不能动,可是眼泪却没有停。
“妈妈,爸爸……” 西蒙随意地乱喊着,一个积木飞到了墙上,又瞬间落了下来。
“带孩子去见见佩罗吧。” 我对来访的波韦道。
“你希望孩子如何称呼他?” 波韦俯视着我,面带优雅的微笑。
“随便。” 我没好气地说。
波韦抱起西蒙,呵呵笑道:“儿子,我是你爸爸。”
“你敢!” 我吼道。
从这一天起,西蒙成了一个忙碌的小孩,每天在不同地点的两个同时卧病在床的大人间穿梭。
劳伦斯回美国前,认真地盘问了我好几次:“那个人是谁?好神秘啊,一定是一个男人。”
我笑了笑道:“我过去的情人。”
“桑妮,你果然再次让我震惊!不如现在都说了吧,省得我以后年纪大了,听了心脏受不了。” 劳伦斯嚷嚷起来。
“没有了。” 如果我可以活动,真想给他一个毛栗子。
“你们会鸳梦重温吗?” 劳伦斯玩笑道。
我将双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两枚钻戒在手上闪闪发光。
兰斯的戒指,乔依的戒指,我没有回答劳伦斯的问题。
出于对佩罗安全的考虑,保姆和保镖杰森都随着劳伦斯回了美国,波韦给我重新安排了保姆和保镖。
出院前,波韦问我:“定酒店还是定机票?”
我吸了一口气,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佩罗的冷漠让我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