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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妮,你怎么了?” 兰斯不解地跪在我的床前,“伤口很疼吗?要不要吃止痛片?”
☆、88 两张机票
短短数日间,机票成为最为炙手可热的商品。
为了等我;兰斯没有跟随千里迢迢来阿尤恩找他的哥哥弗兰离开;不料却等来了一个天大的变化,摩洛哥人要来了。一时间;所有的西班牙人都要撤离;机票顷刻间抢购一空。兰斯没有买到机票时,远在马德里的弗兰为他已经定好了两张珍贵的机票。
“看;搞定了!” 兰斯举着两张机票,兴高采烈地在我面前挥舞。
“谢谢你。” 我对他点点头。
“弗兰说,……”
兰斯继续说着,我的脑子却开了小差;因为我在等人。
酒店的餐厅只有零星两三桌客人,显得惨淡而萧条。当一个男子的身影步入大门时,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我的目光。
我摸了摸手臂,对兰斯说:“你先走吧,我的咖啡没喝完。”
兰斯说:“我等你。”
“我想跟朋友做最后的告别。” 我实话实说。
兰斯看看来人,挑挑眉说:“好吧。”
兰斯起身,与乔依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乔依穿着便服,神色有些疲倦。
我从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布包,轻轻推到他的面前。
布包里是蓝宝石项链,我不愿再看到它。
“你的东西,还是还给你吧。” 我说。
乔依捏了捏布包,他的头许久没有抬起来。
手臂的枪伤惩罚着我的固执任性,而我则继续用自己的固执任性来惩罚乔依。
保罗和多克,我们的手上有两条人命,何止是两条人命!逝去的生命堆积在我们之间,这是我无法面对的惨烈和伤痛。
过去的错误使得我没有资格成为乔依的妻子,现在的错误使得我没有信心再做乔依的朋友。
沉默如病毒一般侵蚀着我们的躯体,我觉得自己慢慢地土崩瓦解。
乔依的手伸入口袋,片刻后才拿出一样东西。
银色的袖珍手枪上划痕累累,为乔依挡枪的那一刻,我将它遗忘在沙漠里。
枪体上除了累累的划痕,还有一道未干的血迹。
我拉过乔依的手,他的手心似乎刚刚被硬物戳破,还在流血。
袖珍手枪表面光滑,根本不可能弄破他的手。
我叹口气,问乔依:“口袋里还有什么?”
乔依的手伸入口袋,很快就拿出一样东西。金色的徽章带着血迹,却依然闪闪发光。
我的眼睛被刺得一痛。
“回去包扎一下,小心发炎。” 我说。
乔依向我看来,我轻轻偏开了头。
“还会见面吗?” 他问我。
我摇摇头,对他道:”你多保重。”
“一路顺风。” 他说。
我刻意没有说再见,他顺从了我的心意。
相见不如不见,这是我此刻唯一的感受。
我突然发现,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些失恋的痛苦比起如今要面对的友人的惨死而言,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第二个来与我告别的人是碧吉,她下午便乘飞机离开。
碧吉看着我手臂上层层叠叠的纱布,盘问了我很久,我只告诉她,自己不过去沙漠见一个朋友而已。
碧吉撇撇嘴,生气地说:“桑妮,你变了很多。不但对我撒谎,而且还故弄玄虚。”
我苦笑着点点头。
碧吉不甘心地又问道:“这与巫师有关吗?”
“巫师?” 我疑惑地望着碧吉,“你又去见过巫师?他还好吗?”
提到巫师,碧吉忘记了要问我的问题,她说:“前天一个小男孩来我们的慈善机构领取过食物,你认识的,喜欢抱小羊的那个小家伙,他说巫师病得越来越重,已经好几次托人去沙漠找人……”
穆卡,若不是碧吉提起,我竟然忘记了他。
漫漫的黄沙地上,零零落落地分布着土黄色或白色的小土屋,车子在一栋白色的小屋前停下,几个身穿长袍的男子举手挡了挡汽车扬起的沙尘,暂且停止了争吵。
不等司机下车,兰斯已经抢先为我打开了车门,我刚刚在沙地上站稳,便看到了一对对充满敌意的眼睛。
有一双眼睛不但充满敌意,而且还露出贪淫之色。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跳,记忆深处早被关闭的阀门突然开启,这个男人,是沙地黑夜里的恶魔,是试图□我的男人!
我浑身哆嗦,再也站立不稳。
“桑妮!” 兰斯及时抱住了我,“你怎么了?” 他关切地问我。
我靠在他的怀里,强忍住自己的畏惧与愤恨,摇了摇头。
司机敲了敲门,等了许久,门开了,门后却空无一人。
我讶异万分之时,门口几个当地男子推开司机,准备先于我们冲进门去。
“XXXXXXXXXX!” 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出来,那几个当地男子立刻面面相觑,谨慎小心地退了出来。
我没有看见穆卡小小的身影,迎接我们的是一个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女子,蓝色的长袍遮掩了她的身材,从她走路蹒跚的样子来看,她怀孕了,而且肚子已经很大。
她是谁?我有些吃惊。
陌生的女子很是腼腆,让我们进门后就悄悄地躲开了。
巫师依然盘腿坐在地上,精神还好,不过这一回他的背后有高高的靠垫支撑着,而房间里的奇异香味更加浓郁了。
我和兰斯恭敬地向巫师行礼,我问巫师:“您病了吗?我们有车,现在就可以送您去医院。”
巫师说:“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你今天特意前来,是否还想问我什么?”
我想了想问道:“穆卡还好吗?没有看到他。我想临走前见见他。”
巫师闭了闭眼,幽幽地说:“他不在。也许过些时间,他就会好了。”
我的心没来由地难过起来,难道沙漠里发生的惨案已经传到了这里?
我看了看身边的兰斯,对兰斯说:“我想单独问巫师一些问题,你回避一下好吗?”
兰斯爽快地答应了:“好,等会儿,我也想单独问巫师一些问题。”
巫师没说话,点了点头。
兰斯离开了,我的眼眶湿润起来。
“摩洛哥人要来了,您有什么打算?我听说,他们的目的是占领这里。” 我问巫师。
“我老了,已经是个没用的人,只希望村子里的人们可以平平安安地生活。” 巫师说。
“平安”,我喃喃,“游击队呢?他们会如何选择?如果游击队继续坚持独立运动,摩洛哥人会对付他们吗?村子里的人会支持他们吗?”
“年轻人有梦想”,巫师轻轻叹了一口气,“村子里人心难测,你们离开时要小心。”
“门外那些人……” 我心里犹豫,而且担心起来。
巫师说:“局势不定之下,人心变得也快。有人害怕了,要去投靠摩洛哥人。”
“那您呢?” 我问。
巫师即便不是游击队的人,也应该是他们的支持者。如果巫师也放弃了,那么大漠里游击队的前景就会更加难以预料。
巫师挺了挺胸,“我不会投靠什么人,但也阻止不了村民的行动。”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巫师不理我了,可我还有好多问题没有问他。
唉,算了。
露出两只眼睛的女子蹲在外屋的中央,手臂有节奏地揉着面团。我轻轻走上前去,她立刻停下来,默默地注视着我。
“你好,我是穆卡的朋友,你知道他现在哪里吗?” 我问。
“他不这里。” 女子的回答等于没有回答,看来她并不信任我。
女子手里的面团还没有成型,可她已经有些气喘。
“我来帮你。” 我热情地对她说,卷起了自己的袖子。
女子看看关着的里屋房门,房间里兰斯正在与巫师谈话,不知道会说多久,她点点头。
我的心思不在面团上,但是面团还是很快揉好了。
收拾完毕,我对女子说:“我买了机票,马上就要离开阿尤恩了,临别之际想跟穆卡道个别,如果你不方便告诉我的话,请帮我转告一下吧。”
一定是我有机票的事情刺激了女子,她盯着我看,竟然问道:“机票很难买吧?”
“是的。我也是朋友帮着买的。” 我回答,感到诧异和疑惑。
女子摸着自己的肚子,神色忧伤地说:“都是因为我,穆卡被人打了,可今天依然出去等人。我想要等的人也许来不了了。”
我大吃一惊:“等人?等谁?”
事情一下子就清楚了,女子在等待来人给她送机票,而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那个人却迟迟没有露面,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当我生平第二次走进当初佩罗绑架我的小屋时,穆卡正躲在水缸后,黑色的眼睛凝视着我,只一瞬,他便惊讶地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齿,四只黑乎乎的手指头搭在了下嘴唇上。
“你等谁?是佩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