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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型健硕的单峰骆驼上搭着漂亮的彩编垫子,车厢外勾勒着星星月亮和花卉的图案,贴着饰花的车顶随着骆驼的脚步轻轻摇晃。商队的车辆我实在太熟悉,它让我想起了遥远的过去,穿着白袍的胡子。
此刻我的身边没有人,车夫又变成了车夫。慈善机构运送的是食物,假商队运送的是什么,我一无所知。
车队离开前,我意外地遇到了守门人鲁比,他给慈善机构的车队送行,因为车队里有他的兄弟。鲁比特意多看了我两眼,但他似乎没有认出我,这让我放下心来。
兰斯和碧吉都以为我已经离开了阿尤恩,我的确即将离开。
这一去我骗了不少人,可成功的把握却不由我控制。
由远而近传来汽车的声音,汽车上咩咩声此起彼落,骆驼车的门帘高高卷起,我和车夫同时一动。
“是军团的汽车,应该是运送食物供给的。” 车夫看了看从我们身边开过的汽车,从容解释道。
“哦。” 我应道,注意到车夫眼中一闪而过的攻击之意。我握住衣袍下的袖珍手枪,身体不听指挥地颤栗起来。
汽车声远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
驼铃悠扬,车夫唱起了我听不懂的歌谣,车厢在晃动中徐徐前行。我放下车帘,缩在角落里,满腹惆怅。
一片安逸中,我昏昏欲睡,迷糊间听到嘈杂的人声,前面的车夫吆喝了一声,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我一个机灵清醒过来,驻军的哨卡到了。
过了哨卡,前面便是茫茫大漠。
第二次坐在同样的驼车上过哨卡,我的心态截然不同,上一回是希望被士兵发现,这一回是希望不被发现。
我死死捏着自己的袍子,几乎不敢呼吸。
“商队。”
一句生硬的西班牙语后,车外传来一阵嘀咕声,一个军士掀开车帘,探头向车内望来。我低下头,他迅速放下了车帘,根本没有认真看我。
正待松一口气时,我听到了军士命令的声音:“人都下来,车辆货物全部要检查。”
车帘被撩起,车夫压低声音对我道:“下来吧,不要说话。”
我点点头。
跳下车厢,我向靠边集中站立的车队众人走去,越过军士的肩膀,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乔依。
他侧立在那里,眉头微皱。
乔依,不,不要看我!
我在心里暗暗祷告,天不如人愿,乔依的目光移向我。
沉思的目光在我的身上停留了几秒,而后转移到车夫身上。
车夫恭敬谦卑地微微垂目,一切的伪装都堪称天衣无缝。
士兵们开始检查驼车上的货物,乔依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
车上的东西被搬下来一部分,纸箱里是装得满满的罐头,布袋里是装得满满的面粉,木箱里是装得满满的衣料……
几个军士弯腰钻进车下,另几个军士开始翻动骆驼背负的行囊……
车夫的身上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声响,似乎是机械的摩擦声。
枪吗?我的心里咯噔一跳。难道我们暴露了?
不,他们不能打起来,不能!
我紧张得要死掉,腿一软,人向前栽倒。车夫一定也很紧张,因为他任由我摔倒,没有及时扶住我。
似乎心有灵犀,炫目的天光下,乔依专注地看着我,快步走向我。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将一切阻隔在眼帘之外。
☆、85 绝尘
一双手臂轻柔地扶起我,即便不看也知道他是谁。
乔依能够不忌讳地这样对待身穿当地服装、戴着面纱的我;难道暴露了?
真的暴露了吗?
我睁开眼睛;越过乔依的肩膀,迎面便看到车夫警惕的目光;隐含凶险的神色。
“XXX;XXXXXXXX!” 车夫愤怒地叫嚷起来,手舞足蹈;最后喊道:“她怎么了,你不许碰!”
车夫在竭力保护我的伪装!
我对车夫轻轻摇头,然后摸了摸衣襟,一串项链滑落到我的手上。
乔依感觉到我的举动;低头向我看来。
我快速垂下眼帘,将蓝宝石项链塞入乔依的手心,同时捏了一下他的手。
我赌得太大,没有人知道我的想法。
我不能当众主动暴露自己,却无法保证自己能躲过乔依敏锐的觉察力。千钧一发之际,我把和平离开的希望寄托在乔依的身上,他若是放过我和我们商队,那么我就多了一分救保罗的把握;他若是不放弃,那么血战就在眼前。
这是没有彩排的演出,结局难料的赌局。
我紧张得无法呼吸。
乔依的手臂离开了我,“失礼了,给她喝点水吧。” 他似乎在对车夫说话。
装水的皮囊凑近了我的嘴唇,车夫在我的面前蹲下,目光依然警惕地注意着军团人众的一举一动。
“放行!” 哨卡站岗的士兵挥挥手,驼铃悠扬,车队又开始了漫长的征途。
我们没有‘暴露’,尽管我不知道伪装的商队运送的是什么,但是在军团的人发现之前,乔依结束了检查。
蓝宝石项链又回到乔依的手中,他是否会有所行动,我难以预料,但是在他的眼中,我难逃罪名。
车外日头早已高升,车内的温度也越来越高,我抹了抹额头的汗,抹出一手棕黑油彩。车厢轻轻晃动,地上摆着的两样东西也在轻轻晃动,一碗水和一块面饼,看着它们,我毫无食欲。
卷起车帘,车夫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陌生男子,是商队一起的。他回头看看我,我对他点点头。
“快到了吗?” 我问。
他耸耸肩,摇摇头。
车夫很快就回来了,与陌生男子商量着什么,唧唧咕咕,我一句也不懂。
车队继续前行,太阳西斜的时候,赶骆驼的人们喝着 “哈嗒哈嗒”,骆驼快跑了几步又被喝住停下,车夫跳下了车,回首示意我不要动。
我探出车厢,看到车队已经分开,慈善机构的运送车队向着一个方向,商队的车队朝着另一个方向。
男人们彼此致意告辞,两队人马开始了各自的路途。
夜幕降临,当夕阳成为地平线上的一个红点时,我发现商队的驼车平白无故地变换了几次方向,我们似乎在折向前往阿尤恩。
怎么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绝对不会迷路,难道我受骗了?
不,这样精心策划的一个商队没有我也会有其他办法混入沙漠,他们带的‘货物’尚未到达目的地,怎会无功而返?
车夫似乎知道我会提问,一直回避着我,陌生的男子赶着我坐的骆驼车,把不愿回答的问题掩埋在憨厚的笑容里。
漫天的星光下,篝火渐渐熄灭,只余下袅袅清烟,商队的人陆续走进帐篷,一天结束了。
同行的都是男人,车夫特地为我准备了一个小帐篷,我静静的躺着,神经却敏感得一触即发。
很久很久以后,寂静的营地里响起了极其轻微的脚步声。有人在悄悄的靠近我的帐篷。
佩罗?
佩罗?!
这是我脑子里冒出的唯一一个念头。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荒唐,该放下时放不下,该忘却时忘不了。如果佩罗来了,他只会破坏我的计划,命令我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屏气敛息地等待着,来人在帐篷外停留了一会儿,脚步声又悄悄地远去。
不是佩罗。
我松口气,正打算起来喝点水,外面的动静突然大了起来。
有人,不止一个人在悄然而迅速地走动。
遥远一声战马嘶鸣,所有的声音都沉寂下去。
夜仿佛死了一般,我感到无边的恐惧包围了我,让我害怕得浑身发冷。
我们被军团跟踪发现了?
这是我脑子里冒出的第二个念头。
我向乔依‘通风报信’到底害了所有的同伴,害了所有的人。
鼻头酸涩,我很想冲出去对乔依大喊:“是误会,他们真的是商队,不要抓他们!不要!” 可两条腿软得根本站不起来。
过了很久,外面依然寂静一片,隐约可以听到风扬起沙尘的声音。
我穿好衣服,战战兢兢地掀起门帘的一角,星光已淡,明月如刀,整个营地仿佛只余下我一个生灵。
车夫他们一定是去执行任务了,我再傻也不会认为他们带我进沙漠的目的就是扔下我去逃亡。
这是我脑子里冒出的第三个念头。
想得太多,怕得太多,我在疲劳困顿中渐渐入眠。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车夫喊醒了我,“你坐卡车走,现在就出发。”
除了我睡的帐篷,其他的帐篷已经全部收起,骆驼和骆车不见了踪迹,几个长袍男人骑在马上,他们的旁边停着一辆军团的卡车,车厢里间或传来一两声咩咩叫。
军团的卡车,军团运送的羊群,白天没有到达哨卡前还在军团之手,一夜之间被游击队神不知鬼不觉地抢夺了。
会有伤亡吗?这次会是谁?
我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