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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个刚刚听到了一个有些匪夷所思的故事。
魏贤武、石三、马红俊三人的父母都是龙蛇边关庶务,是帮边军服务的一些杂役人员。和所有在边关长大的孩童一样,三人很自然的成了边军杂役。
就在一次从一个营地运送一些军械至另外一个营地的打杂途中,三人和当时唯一的一名正式军士却是正好撞见了两名修行者的厮杀。
那名唯一的正式军士便是徐宁申。
两名修行者的厮杀十分惨烈,一死一重伤。
且那名死去的修行者在重伤将死之前,便已经对他们这正好路过的四人大喝过,说对方是混在军中的奸细,是大莽的修行者。
而当时那名重伤者也已奄奄一息。
马红俊等三人当时都只是十几岁的杂役小厮,还根本没有见过真正的血腥厮杀,在这样的场面之下,当然都是吓得六神无主,自然都是靠当时的军士徐宁申做主。
徐宁申当时便说为防意外,杀了了事,让三人害怕就要不看。
三人当时怕得要死,听到这样的话顿时躲得远远的,但三人正好都是聪明人,跑出多远之后一想便觉得不太对劲。
能够擒到一名修行者,那是多大的功劳,徐宁申既然有敢杀的胆量,怎么可能会怕意外,要杀了了事,而不选择赶紧带回营地呢?因为距离营地已然不远,而且三人当时好歹也听说过,大莽的修行者要是活不下去,一般都会自我了断,而当时那名大莽修行者虽然伤重,却是并没有自我了断的意思。
越想越不对劲之后,三人好歹想了个主意,让魏贤武先行跑回了营地,说好若是另外两人回不来,便肯定是徐宁申下的毒手。
另外两人等了片刻之后,看到徐宁申回来,马上就说魏贤武已然回了营地,直说怀疑,要让徐宁申带他们去看那人的尸首。
和三人料想的一样,徐宁申果然是暗中和那名重伤的修行者谈好了交易。
无奈之下,徐宁申便也只能和他们谈好交易,以得到的修行之法交换。
当时三人威胁徐宁申,说已然将秘密告知了其余人,若是三人之中有任何一人出意外,便会直接有人将秘密抖露出来。
徐宁申在那时只是普通军士,要对付三人本身没那么容易,再加上对那名修行者本身也有忌惮,怕那名修行者灭口,也不敢妄动,接下来三人生怕徐宁申在和他们交易的修行之法上做手脚,便日夜跟着徐宁申。
时日一长,经过一些行军打仗凶险之事,四人之间的关系倒是反而变得错综微妙,互为依靠。
马红俊的修炼天赋在四人之中最高,修为反而在四人之中最为厉害,但行事最为无法无天,一次竟然因为一件小事暗杀了一名同僚,被判处决。
徐宁申等人动用了关系,设法调换了一名替死鬼,从此马红俊便隐于暗处,因为都熟知他的性情,所以即便是魏贤武等人一般轻易也不敢动用他做事,生怕惹出什么大麻烦出来。
……
姜笑依的伸出了手,他的整个手掌也慢慢的有些鼓了起来,好像也长出了一层微黄色的厚甲。
“此种手段只是魂力的运用之法,恐怕只有搏命的时候才有用。”
感觉着自己手掌的变化,姜笑依转过头,又凝重的看着林夕道:“林夕,你觉得他说的话可信么?”
林夕微微蹙起了眉头,没有马上回答姜笑依的话,却是看着坐在地上,浑身微微发颤的马红俊,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弄清楚那名修行者的身份?”
“当时是想知道,徐宁申却不说,说是那人生怕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出问题,而且我们三人当时太过年幼。”马红俊双手依旧习惯性的擦着衣袖,道:“后来我在边军被判处决,被救了下来,我们便知道那人的地位和能力恐怕非同小可,便觉得知道的越少,安心做事,反而更为安全。”
林夕点了点头,却是转过身看着姜笑依点了点头:“他这故事听上去虽然荒诞不经,然而越是荒诞不经的故事,便越有可能是真的,因为若是有心要编故事,完全可以编个听上去十分真实的故事…而且要证明这是否是大莽千魔窟的手段,恐怕也不难,边军之中,应该有不少和千魔窟的修行者交过手的人。”
“噗”的一声轻响,却是坐在地上的马红俊往后软绵绵的栽倒了下去。
他修为尽毁,一夜一日之间又受了太大折磨,此刻就像是审讯终于审完,他心神一松,便是支持不住,昏死了过去。
“你准备怎么办?”姜笑依面色沉重的皱了皱眉头,出声问道。因为他也感觉马红俊说的这个荒诞不经的故事极有可能是真的…而他说的若是真的,那东林行省或是龙蛇军方之中,便有一名大人物,是大莽的潜隐!
“找周年山报上去便是。”林夕看着姜笑依道:“这些事已经远超出我们现时的职权范围了。”
姜笑依点了点头,苦笑了一下。
原本以为只是一场江湖义气般的刺杀,没想到背后竟然隐着这样的一潭深水。
大莽潜隐这样的人物对于他和林夕这种青鸾一年的新生来说,还的确太过遥远。
***
(我果然是不能心急,一心急,写得就急,有些处理就欠缺写得就越发纠结,越发慢,所以大家还是多给我点时间)
第三十一章 逃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入了东港镇督府内。
听到传报声的周年山和江问鹤刚刚跨出府衙门槛,便看到身穿黑甲的铁涵青迎面走来。
“铁大人来得好快。”
周年山拱了拱手,苦笑着行礼。
“周大人。”铁涵青躬身回了一礼,讥讽微笑道:“这事关许多人的颜面,自然来得快。”
周年山叹了口气,道:“如何?”
铁涵青看了一眼周年山身旁的江问鹤,又是一笑,道:“恭喜江大人正式升任镇督。”看着江问鹤笑说之间,他打开了手中的铁筒,从中取出了一卷文书和一个金色的小盒。
一眼看到金色小盒,周年山顿时微微一怔。
“林夕升任正九品,暂代燕来镇督,授光辉勋章。”铁涵青自然知道周年山主要问的是谁,将文书和金色小盒递上的同时,轻笑道。
“果然如此。”周年山接过铁涵青手中的东西,却是将一直捏在手中的小卷递到了铁涵青的手上,感叹般摇了摇头,“只是不知道这次又要记什么功劳了。”
“嗯?”
铁涵青至此才发现周年山神情不对,展开手中小卷一看之下,却是微微变了脸色。
“你也见过林夕,以他的为人,应该不会因私怨而行栽赃嫁祸之事。”周年山看着铁涵青,道:“而且事关修行之事,你比我更加清楚,想要栽赃嫁祸也嫁祸不了。”
铁涵青脸上再也没有半分笑意,沉声道:“什么时候传来的消息?”
周年山苦笑道:“就在方才。”
“此事事关重大,我要马上回去安排。那名证人案犯的押解,便劳烦周大人了!”
一句话说完,铁涵青便已转身疾走,如雷般的马蹄声很快在镇督府外响起,片刻远去。
……
此时林夕也在骑马,林芊坐在他的身前,不停的兴奋尖叫着。
对于徐宁申和大莽潜隐的事,他并没有太多牵记,因为对于他而言,这个世上还到处都是不可知的强者,到处都是不可知之地。
他还只是息子江中渐长的小鱼…所要考虑的只有自己身边的事,只有自己修行的事。
……
唐藏古国。
一个对于林夕而言更加遥远得不可触摸的不可知之地,即便是云秦的顶尖强者,都没有几个人踏入过的帝国。
皇宫之中,一盏酥油灯长明不灭。
一名身穿禅衣的中年宫女正在帮一名男子梳理头发,将这名男子有些微枯的黑色长发结成辫子。
中年宫女是名不弱的修行者,眉心微微鼓起,呼吸悠长,迥异常人,然她的面色虽然镇定,双手却是微微有些颤抖。
因为她知道这名男子的身份。
她知道这名男子虽然看似文弱,然而当年是足足付出了数十名强大修行者和五百金吾卫的代价,才将此人重创,打入水牢之中。
正是因为这名男子,唐藏的许多修行者,才知道青鸾学院的可怕。
和从水牢中刚刚走出相比,这名男子的形容已经判若两人。
他浑身的烂疮和腐烂裂开的伤口都已经愈合,脸上纠结如水草的胡子已经全部刮干净,显出了一张带着些骄傲的瘦削面容,只是面色依旧有些过于苍白,显得下巴的胡茬显得特别青黑,这使得他看上去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