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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以为他说那两个女知青呢,结果,小手指头却指着一个小伙子。
“啊拉你说我是小白脸——”那个青年笑呵呵地一张口,就和北方人说话不同,声音软糯而迅速,田大康估摸着,应该是上海来的知青,普通话说得还算不错,起码能听出个大概。
四喜子也知道小白脸子不是好话,伸伸舌头缩缩脖,然后脑瓜使劲被老支书扒拉一下:“都干活去,别在这捣乱。”
人群呼啦一下子散了,不过还是有几声议论传进知青的耳朵:
“城里的娃子就是干净,瞧那俩大闺女,真水灵。”
“嘿嘿,这回好了,给咱们村的小伙子白送来俩媳妇——”
“加点小心,把自个家闺女看好喽,别叫城里小伙给拐跑,那就亏啦——”
五名知青只好满脸苦笑,人家是来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又不是来招女婿娶媳妇的。
“俺是这的队长,欢迎你们来俺们村落户。这是个鸟不拉屎的山沟子,条件比较艰苦,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干的一块吃,有稀的一块喝。”老队长虽然刚才有点不乐意,但是既然事情不能避免,那么就干脆坦然面对。
五名知青中年纪最大的小伙子和老支书握握手:“队长您好,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来到这里。我是这个知青组的组长郝刚,请您放心,我们不是来贪图享乐的,越是艰苦,才越受磨练。”
这个小伙子也就是二十出头,但是身上透着一股子成熟,看看他的相貌,身高超过一米八,虽然有点偏瘦,但是也英气勃发。脸上看,五官端正,尤其是一双眉毛,又黑又浓。
随后,郝刚又把几名知青逐一介绍:刚才的小白脸是上海来的白玉生;另外一位身材白胖,虎头虎脑的男青年叫娄小虎,来自河北唐山;两位女知青都是北京的,高鼻梁大眼睛,性子比较开朗的叫刘燕,另外一个比较腼腆、柔柔弱弱的叫何惜水。这些人里面,除了郝刚今年二十一岁之外,剩下的都才十八九岁。
老支书跟他们都握握手:“呵呵,俺们这边人多,就先别介绍了,等时间长了,自然就熟悉了——那啥,俺们这正割麦子呢,你们先回村,叫老会计安排住的地方,休息休息,连熟悉一下村里的情况。”
“队长,我们就是来战天斗地,进行社会主义革命的。不能来了就休息,搞资产阶级贪图享受那一套。所以,我们也请求参加劳动!”娄小虎把腰杆一挺,很有点革命小将的风范,不过在喊口号的时候,有点油腔滑调,估计也是老油条了,前两年全国各处,没少流窜。
田大康在旁边看得直乐:这家伙看来是个乐天派,不过,真要是干活,一会有你哭的。
老支书吧唧吧唧嘴:“也成,就先跟着娃子们捡麦穗吧——”
“捡麦穗?队长,我们都是革命青年啦,不是儿童团员。”娄小虎一本正经地说道,刘燕和何惜水都直抿嘴。
“一点一点来嘛,干革命也不能一口吃个胖子。”老支书很有主见,安排完了,就又抄起镰刀去割麦子。
五名革命青年没法子,只好跟田大康他们去捡麦穗。刚进到地里,刘燕就哎呀一声,然后一只脚蹦出来,她穿着一双塑料凉鞋,麦地里面都是刚割完的麦茬,还都带着点斜茬,十分锋利,直接把她的袜子穿透,鲜血渗出来,染得通红一片。
“出师不利啊,没等上战场,先折一员大将——”娄小虎嘟囔一声,抬脚看看自个的解放鞋,鞋底比较软乎,估计也有穿透的可能,看来,刚才的口号有点喊猛了。
何惜水帮着刘燕把鞋子脱下来,褪掉袜子,又从衣袋里面拿出手绢,给刘燕的伤口摁住,然后可怜巴巴地望着郝刚:“有没有消毒粉啊?”
“消毒粉来了——”田大康的声音忽然传过来,只见他手里捏着一个黄白色的圆球,乐呵呵跑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好像坐马车的时候,那匹马拉的马粪蛋蛋——颜色好像不对,这个颜色太浅。”白玉生嘟噜嘟噜说了一大套,他说话太快,田大康就听明白了一句马粪蛋。
“不错,俺们管这个就叫马粪包。”田大康在那东西的上面撕了一个小口,然后凑到刘燕的伤口附近,手上轻轻一捏,一股黄雾喷出来,把几个知青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捂鼻子。
太脏了吧——郝刚也有点恼怒:这农村娃子怎么一点都不讲阶级感情,耍戏我们玩呢!
田大康嘿嘿两声:“别紧张,这个是一种菌类植物,学名叫马勃,就跟蘑菇差不多,只不过它成熟之后,里面就变成黄色的干粉,止血消炎的效果还不错。俺们这里,根本就没有反毒水消炎粉啥的。”
“原来如此——”娄小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眨巴几下小眼睛,然后凑到田大康身边,露出一副馋相:“忒好啦,你说这个也是蘑菇,能不能吃啊?我就是听说小鸡炖蘑菇好吃,这才来东北的!”
田大康心中大乐:一说吃的,就把唐山味露出来了。刚才口号还喊得震天响呢,这一转眼就惦记小鸡炖蘑菇啦——
(娄小虎由书友“飞跃心灵”友情出演;郝刚由书友“纯属意外”友情出演。)
正文 第八十章 知青点
更新时间:2010…9…15 10:23:15 本章字数:2242
老支书也闻讯过来查看一番,他心里有数,还是有点估计过高,就这帮知青的小嫩手,碰到麦芒子都能刺进去。于是叫了田大康一声:“富贵啊,你带哥哥姐姐们先回村,安排一个知青点,吃的,住的,烧火柴啥的都给预备预备。”
田大康答应一声,拉着明明的手,领着几名知青回村。郝刚也看出问题所在:准备工作不足,不能仓促上阵,于是也就没有再坚持。
到了村里之后,田玉柱也就坐着马车回去,知青点也已经确定,就在田大康家西院,是另一位五保户田老蔫家,把西屋倒腾出来,南北两铺炕,灶台啥的也都是现成的。
进屋转了一圈,只见黑乎乎纸墙,因为好几年没住人,所以一直也没糊,棚顶还漏了个大窟窿。几个人开门进屋的时候,棚顶上噼里扑通一阵乱想。
“棚顶上还能跑马?”娄小虎抬头望着那个黑窟窿,随后就看到从那里面掉出一个灰呼呼的家伙,落到北炕上,赫然是一直半尺长的大耗子。想来刚才就是它们在棚里进行军训。
刘燕跟何惜水都吓得捂上眼睛,白玉生的脸也更白了:“晚上睡觉跟老鼠一个被窝啦——”
“没事,回头给你们抱过来一只大花猫,耗子就全吓跑了。”田大康看到他们一惊一乍的,连忙出言安慰。
郝刚也觉得革命青年不能叫一只耗子给吓住,于是跟着田大康进屋。娄小虎则低声念叨了一句“一切反动势力都是纸老虎”,然后才跟进去。至于两位女青年,则说啥也不敢进屋,跑到东屋田老蔫的炕上坐着去了。
“这股霉味——”娄小虎跳到炕上去开窗户,研究半天才明白,敢情是上下两大扇,上面都蒙着乌突突的塑料布。
用手一推上边的窗户,窗扇哗啦一下就掉到了当院。年久失修,木头槽都烂了。
娄小虎瞧瞧自个的巴掌,嘴里念叨:“没使多大劲啊——”
“先开始大扫除吧——”郝刚一挥手,大伙拿着笤帚就一通划拉,棚顶上一串串的塔灰,墙角的蜘蛛网,全部一扫光。
原来的炕席也撤下去,生产队的仓库有两卷新的,田大康跟着老会计给抬过来;田老蔫还蔫吧登的给打了点糨子,把棚上的黑窟窿糊上。
等忙活完了,屋子里面也终于有了点家的意思。刘燕一瘸一拐地进屋视察一番,忽然像被踩了尾巴似的:“不成,男女怎么也得分开住啊!”
老会计眯缝着小眼:“不要紧,睡觉的时候中间拉上一道帘就成,南炕俩闺女睡,北炕是小伙儿。嘿嘿,晚上起夜的时候别迷迷糊糊上错炕就成。”
五名知青都睁大眼睛,无比惊愕地瞧着他:不带这样的吧?娄小虎嘴里更是叨咕了一句:“那还能睡着觉才怪呢,干chai烈火的——”
“说什么呢!”刘燕竖起柳叶眉。
“我说拾掇点柴火,烧火做饭去。”娄小虎赶紧跑到外屋地,装模作样地在灶膛里面掏灰。
一直蹲在门口吧嗒着烟袋的田老蔫忽然发话了:“俩丫头上东屋,俺一个老孤棒子,跟仨小伙子睡一个屋。”
田老蔫也六十多了,平时话不多,人也老实,一辈子都是老跑腿。今个家里成了知青点,他也挺高兴,管咋的也比他一个人热闹啊。
刘燕乐呵呵地就要搬行李,却被何惜水拉拉衣角,然后听到老会计嘴里说:“东大西小,不能坏了规矩。”按照习俗,长辈住东屋,晚辈住西屋。
“俺都不怕,你跟着掺和啥。”田老蔫别看蔫了吧唧的,还有个倔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