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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她为他熨烫以及搭配好的一切，从这间从来不曾常来的房子里退出，他却总觉得自己的发梢衣角残留了满满属于她的薄荷香味。
没做他想地同她两个人搭乘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去拿车，她背着橙红色的小包站在停车场的电梯口等他，他坐在驾驶座上将车开出，就见她小小的身子站在那里不吵不闹，安静得一点都不像曾经那个追着他跑气得他跳的小姑娘了。
她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座，迎面一股浓郁的香气袭来，不用去猜，她也知道以前常坐这个位置的是哪个女人。
他开车出去，她则坐在他的边上说话，“其实刚才我是怕叫不醒你，也想让奶奶以为你昨晚在我那过夜，我想让他们安心，过个开心简单的端午节，所以才没出来接电话的。”
他侧眸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样子。
车快到爷爷奶奶家时，纪晨睿还没来得及将车停好，口袋里的手机就大响了起来。
他将电话接起，对方自然是沈伊夏的声音，明显不小的吃惊，又是万分抱歉得很，“你昨天晚上几点回来的？怎么那么早就离开了？知道你早上要回爷爷奶奶那去，我特意早起想给你做顿早餐，可是才一起来，就发现你已经不在家里。”
“我已经到爷爷奶奶家了，昨天晚上……”
“昨天晚饭的时候我跟几个朋友喝了点小酒，一回来就躺下，连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晨睿，对不起。”
“算了，没关系，今天是端午节却不能陪你，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才对。不过医院跟学校都有三天的假期，等我忙完今天，明天陪你出去散心。”
电话那头的沈伊夏自然是万分的开心，并没察觉到这边的不对劲，“我知道你的难处，你的家人，他们……都还不太能接受我……不过没有关系。今天我也想去看看我妈，顺道给她带了点粽子，我说是你要孝敬给她的东西，她应该看到我也会很开心。”
“嗯！去的时候别光拿粽子，左边床头柜的抽屉里有几万块钱，你都拿上，带阿姨到市中心去吃点好吃的，再给她买点东西。” 他将车停好，拔下车钥匙的时候正好见旁边的孟伊蕊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她的薄荷香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这车里浓郁的玫瑰香味，另一个女人挚爱的香气。
“那你晚上几点回来，我等你？”
他侧头看到她已下车，便也跟着拉开车门下来，“……现在还不确定。”
孟伊蕊向前走，完全不去理会身后的男人。按响了前方大门的门铃，桂姐很快出现在门口，“六少奶奶，你来了。”
“奶奶呢？今天精神有没有好一点？”
“好！好得好，早上让我挂电话去你那里，我一说是六少爷接的电话她就开心得不行。”
“那我是先做早餐还是先上楼去看看奶奶？”
“上楼去上楼去，老夫人可惦记你，早餐的事你别急。”桂姐笑弯了眼角将孟伊蕊招呼进了家门。
不远处的纪晨睿正好也挂断电话快步过来，唤一声：“桂姐。”
桂姐自是笑呵呵的模样，看了看他，又去看他身后还有没有别的人跟着。让开门放他进来的时候只是笑，“六少爷你都不知道，早上你那电话接得老夫人有多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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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爷爷奶奶家吃了顿丰盛的早餐，照例一整个上午孟伊蕊都要在***房间里面陪着说说话，可是今天奶奶偏说自己疲乏得很，又怕他们给跑了，让桂姐列了张清单，专程遣了她跟纪晨睿去买回来。
“这又不是过年，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纪晨睿看了看清单，只觉好笑得很。
“让你去你就去，怎么这么多废话啊！”
“那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让伊蕊在这陪着你……”
“那不行”奶奶慌忙摆手不干，“你这家伙成天忙得想见你一面都不容易，你哪知道什么东西好，什么东西合我口味？小孟跟你可就不同，人三天两头地在这照看着我，只有她知道我喜欢什么东西，你就去，帮你老婆拿东西！”
实在是没有办法，纪晨睿才重又领着孟伊蕊出来，开了一小会车，停在这片区最大的一间超市前面。
“你要有事就先走吧！清单给我，我自己买就行！”
纪晨睿冷眼看了她一会，拔下车钥匙出来，“我人都到这里了，你现在是让我去哪里？”
“昨天一夜没有回去，凌晨才睡下，我怕你精神不好，如果困了就先回去。”她的关心，清淡如薄荷香，飘渺倏忽，点到为止，似乎对于他的热情早就消失殆尽，只剩下义务的关心。
“我没事，走吧！你也知道是奶奶让我过来，今天好不容易让她那么开心，我没道理再做些事情惹她不快，该买的东西赶紧买了，别在这浪费时间。”
他推了她进超市，这个时间过来买东西的人几乎已经抢占了所有的推车。她左右四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抓了个提篮在手里。头顶身侧一双大手袭来，他果断抢了她手中的篮子，她想要出声说些什么，可他只是自然地向前努了下下巴，示意他提就行，赶紧进去。
她第一次同他一起逛超市，还是由她在前面选，他在后面跟着往篮子里丢东西。
他说：“你昨晚给我煮的方便面，怎么跟今早煮给凌寒吃的不一样啊？”
还在水果摊前挑水果的孟伊蕊一怔，完全没有想到身后的男人怎么会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没有什么不一样，都是方便面啊！”
纪凌寒昨夜留宿在爷爷奶奶那里，早上桂姐帮忙做早餐的时候，他正好从楼上下来，说自己嘴里没味，就想吃方便面。
“我看他的方便面里有午餐肉，还有蛋花和莲白菜。”纪晨睿也拿起一旁的苹果，边挑边侧了眼去看她。
“……你不也有蛋吗？”孟伊蕊硬着头皮，绕到另一边去挑香蕉。
“打进去随便搅两下，和真的调好了倒进去的能一样吗？”
“凌寒哥昨天工作了一宿，光吃方便面会很没营养，荤素搭配才算健康。”
“那我的呢？我昨夜做了一晚的手术，半夜才回到家里，你做给我吃的东西怎么会跟做给我弟的不一样？”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爷爷奶奶家的材料比较丰富……”
“我看到你冰箱里也有午餐肉了，怎么没见你也给我切两片啊？”
“你自己不要求，我哪里知道你那么多啊？”
“那凌寒要求了吗？他主动要求加午餐肉和莲白菜的吗？还是你自己想加就加，不加就不加，做什么东西给什么人吃，还要看对方是什么人？”都来么天。
一个拿着苹果的男人，和一个拿着香蕉的小女人，就这莫名其妙的光景里，面对面水果摊的对峙，孟伊蕊只是一愣，不明白两个人怎么就为这事吵了起来。
纪晨睿微微咬了牙看着站在对面的小女人，“你对凌寒……”
“我没有！”她慌忙澄清，“凌寒哥对我好，所以我才会对他好。在他眼里永远都只有殷小乔一个人，我是他眼里的小妹妹，他是我眼里对我很好的大哥。因为他对我好，所以我才想要对他好。”
“那你的意思是，我对你不好了？”
“你不是对我不好。”她哽咽着压下所有的涩苦，“你只是不爱我，不过不爱，也好。”
不爱，也好……
纪晨睿紧拧着眉头，看那明明已经大眼睛红红，却偏生用一笑带过去所有悲伤的小女人继续低下头去挑面前的水果。她似乎已经不是当年他认识的那个嬉笑怒骂都外露于表的小姑娘了，以前的她缠他、追他、闹他，无所不用其极地只为让他回头多看她一眼就好。
那时候碍于凌寒同纪父的紧张关系，他至少是想要帮这个弟弟一把，别再让他同家里的关系降到无法收拾的境地，所以他让着她躲着她，只要是任何不用正面冲突的欲拒还迎，他从来都忍了她让了她。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像原来那样没心没肺地笑，那样傻里傻气地装成医院里的病人破门而入，害正在做实验的他点爆实验室里了？
记忆里第一次见她敷衍似的笑，就是他同她签字结婚的那一天，沈伊夏正好哭着找了过来，就在她的面前踮脚吻了他。
他仓皇以为她会吃惊大怒或是立马回身找纪家和孟家的人哭或闹，可他稍稍推开一些面前的沈伊夏，用力侧过头去看她，她就那样不远不近地站在原地，纯白色的婚纱曳了一脚，双眸空洞仍是微笑。
她说：“晨睿，我要跟你结婚，就算你现在不爱我，也好。”
第355章 爱情里的先来后到
那时候她就是这般，带着不顾一切的追逐的勇气，成了他的妻，却无法成为他心尖上的那个人，即便那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