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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雪儿不少银子,将雪儿带进来的小太监指着冬儿便吼道,“没看见宸妃娘娘来了吗?还不跪下!是想死吗?”
冬儿这才微微抬了抬眼,目光漠然,口中只道,“娘娘恕罪,奴婢双腿被打残了,怕是再不能给你行礼了……”
第一百三十四卷 皇上若废后,便等同于当面打太后一个耳光!
那小太监见她这般无礼,便过去将她拉了起来,历声斥道,“小贱人装什么装,是嫌打得还不够吗?”
他说着便是一耳光打下,打得冬儿满嘴都是血污!
雪儿看不下去,便肃然喝道,“你出去守着,我有话要同她说,不许叫任何人进来!”
举那小太监立时换了一副谄笑的嘴脸,毕恭毕敬地应了“是”,垂首退了出去……
冬儿蜷缩在稻草堆上,擦了擦嘴角的血水,凄然一笑,“娘娘,这地方真不是你该来的,你是万金之躯,可别叫这地方污了衣衫……”
雪儿将带来的一个小盒子搁在她面前,打开盒盖,瞬间便有清香飘散而出……
冬儿望了一眼,里面竟是她素日里爱吃的糖粉桂花糕,她伸手取出一块,和着自己的血慢慢咽下,轻声道,“娘娘知道吗?其实奴婢从来就不想进宫,可是没有办法,也没有选择……
在奴婢出生时,家里已有五个哥哥姐姐,这样一大家子人都要吃饭,那种艰难不是娘娘可以想象得到的。不过好在,尽管一年四季都吃不饱,尽管夏天要顶着烈日干活,冬天没有棉袄暖身,但一家人总算相亲相爱,其乐融融。
可后来,村庄闹了瘟疫,每天都有人死去,前一刻还对你微笑的人,下一刻或许就会永远离开你,于是活下来的人便拼命地往外逃,流离失所,弃家弃田,都在所不惜。奴婢一家逃到京城后,日子便更难过了,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地方肯请父亲和哥哥做事,一家人只得夜宿街头,吃酒肆不要的馊饭馊菜。
终于,两个哥哥熬不住了,便打起了三个姐姐的主意,要将姐姐都卖去青楼一换钱。入了青楼,这一生便就毁了,姐姐们自然不愿意,跪在父母脚下哭得死去活来,又见父母无可奈何不能做主,便都狠下了心,将指尖指向了奴婢。那时,奴婢还只是个孩子……”
她说着说着已是泪流满面,喉间哽得历害,“也算是老天怜悯,在去青楼一的路上遇见了紫姑姑,她见三个哥哥将我捆住,打打骂骂地拖着我往前走,又见我哭得声嘶力竭,好不凄惨,便送了些银两给三个哥哥,问清了原由后,便又给了一百两将我买下。再后来,我便随她进了宫……”
雪儿也并不嫌那堆稻草污脏,轻轻坐了下去,看着她,眼中不觉有了一丝受伤的泪意,缓缓道,“紫姑姑对你好,难道我便对你不好吗?整个关雎宫里,我最信任最依赖的人便是你,对你也算是掏心掏肺了!我就不明白,你缘何要置我于万劫不复之地?”
冬儿擦去脸上的泪,又吃了一块桂花糕,只道,“娘娘菩萨心肠,待人没有不好的,奴婢更是受恩深重。但恕奴婢直言,奴婢虽出身卑贱,但也知道好女不嫁二夫,忠仆不侍二主的道理。娘娘待奴婢好,奴婢也只能下一世做牛做马来还了……”
雪儿摇头笑了笑,淡淡道,“你这样清楚明白的提到紫姑姑,就不怕我到皇上那儿去揭发吗?”
冬儿微微侧了脸,竟有些好笑地反问,“娘娘真以为皇上仆么都不知道吗?”
雪儿疑惑看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冬儿默默一笑,“皇上一生最为敬重的是太后,而皇后娘娘则与太后同姓‘洛’,同为洛氏所出的皇后。皇上若废后,便是令洛氏颜面扫地,满门蒙羞,等同于当面打了太后一个耳光。所以,皇上很高明的选择息事宁人,将事情压了下来……”
雪儿了然地笑了笑,事关洛芸卿,夏侯忆然这样做,她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她出了冷宫,住进了乾元殿,也的确没受多少委屈……
她缓缓起身,冬儿以为她要走,便又冒出了一句,“娘娘,你真的不应该到慎刑司来……”
雪儿回头,坦然道,“我只是想问明白,为什么每每我对人好,人却这样对我。不过,现在知道了,也没什么难过,至少你不是为了钱为了利在害我。懂得知恩图报的人,再坏也有限。所以,我不恨你……”
冬儿凄然摇头,狠狠拭去那些永无止尽的泪水,微微苦笑,“娘娘,你为什么还是学不会防人?即便有非来不可的理由,你也当禀明皇上,让皇上派信得过的奴才陪在你身侧,若有事,也好……”
她话未说完,便面色大变,像是看到了什么妖魔鬼怪一般,霎时直瞪着雪儿身后,吓得身子激烈颤抖。
雪儿一脸惊疑,转身看去,身后却什么也没有……
她回身时,冬儿竟已平静了下来,取了盒中最后一块糖粉桂花糕,伸手递给她,低声道,“娘娘,你不恨奴婢,奴婢生生世世都感恩于你。主仆一场,你若不嫌奴婢手脏,便允许奴婢借花献佛,最后向你尽一点心意……”
第一百三十五卷 那不是毒药,而是天下至烈的媚药!
雪儿见她脸上满是泪水,目光哀凉凄凄,心不由便软了下来,冬儿或许不久于人世,又还有什么恨是不能放下的……
于是雪儿叹了叹,去接她手中的桂花糕,却明显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后缩……
雪儿以为她是心里内疚才会这样,便也没再多想,当着她的面就吃下了那块桂花糕。
冬儿见她吃了,轻轻转过了头,泪水簌簌落下,从心底涌上的全是无奈的酸涩……
在宸妃来之前,紫姑姑便来过了,交给她一包粉末,对她道,会设法将宸妃引到慎刑司,到时,会有慎刑司的人给她送来临死前最后的酒菜,而宸妃素来心慈手软,见她是必死之人,即便有恨,也定然会生出恻隐之心!
她便可利用宸妃的同情,趁宸妃不注意,将粉末投入酒壶,骗宸妃喝下药酒……
她本想拒绝,实在不愿临死再害一次宸妃!
但又想,难道她不合作,皇后娘娘就会放过宸妃吗?
像宸妃这样干净清白的人,根本就不应该进到这暗无天日,毫无天理的皇宫……
既然学不会心狠手辣的生存手段,还不如一死解脱了的好,总算能清白的来,清白的去……
而一切也比预计的顺利,不用慎刑司的人送来酒菜,宸妃自己就带来了桂花糕,她只需悄悄的在糕点上抹一层药粉便可……
她猜想,这药粉定然是封喉致命的剧毒,皇后娘娘是决心要让宸妃死了……
但她万万想不到,那不是毒药,而是天下至烈的媚药!无色无味,却能叫人走火入魔!
当初,洛宛如便是用这种媚药加上暖清香,偷来了与夏侯忆然缠绵的一夜……
而比她更懵懂糊涂的则是雪儿,无辜又被算计了一回,却仍对她心生悲悯,真心真意道,“我想,我可以试试为你向皇上求情,或许皇上会开恩,一切也还会有转机……”
“娘娘,你别说了!别说了……”冬儿再也受不了内心强烈的谴责,伏在草堆上痛哭失声。
雪儿仿佛忘了她曾经的诬陷迫害,也忘了自己来之前是怎样的气愤难过,取了丝绢,搁在她面前,轻柔开口,“你别伤心了,我会……”
她话未说完便觉全身一阵难受,双腿更是变得虚软无力,猛地便倒了下去……
隐隐约约的,她听见冬儿不断地向她道歉,可是眼前却一片模糊……
好像有人将她抱在了怀里,那手臂坚实有力,应该不是冬儿……
她下意识地伸手挣扎,却被抱得更紧,同时,有一股无法抑制的激越颤栗瞬间袭遍了周身血脉,令她脑子变得一片空白,几乎失去了意识……
昏暗中,她看见了夏侯忆然温润俊朗的面庞,温暖的手抚在她的身上,解开她的衣衫,指尖流连地划过她每一寸肌肤……
可是,这不是慎刑司吗?
他们怎么可以在这里……
雪儿半昏半醒间伸手去推他,他却迫吻在她的唇上!
疯狂热切地吮吻令她如同置身火炉,五脏六腑都燃烧了起来……
而他的唇,却像是清凉的寒冰,瓦解着折磨她的灼热……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止了……
却突然,有人将一粒药丸塞进了她嘴里,冰润的感觉真正舒缓了她的痛苦……
她喘息着缓缓睁开眼睛,却意外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焰摩?”
她抚着昏昏沉沉的额头,恍恍惚惚地开口,“你怎么又来了?”
一脸怒容的焰摩见她还是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气得也不再怜香惜玉了,狠狠握住她双肩便一阵猛晃,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