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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推了下身边人说:“得了,大姑娘家的出来做生意不容易,姑娘家都是要脸的,不像我们汉子……欸,你们,你们也都来两斤啊,不过就是一包烟的钱,当做好事儿了。”
众人又哄闹着,闹归闹,都会上前捡两斤。
安以然感激的笑着说谢谢,有几个人脸她都认熟了,这姑娘有不轻不重的脸盲症,对于这样来去的客人都认熟了可见这几位哥们儿有多照顾她的生意。
其实安以然很清楚为什么她的果子比别家的贵三毛钱还卖得比别人快,她自己心里其实挺介意用这些手段的,可姥姥后来说,这叫取之有道,她们不偷不抢,也没逼着别人掏钱买,都是他们自己个儿愿意的。再说了,橙子买了还不是给他们自己吃了。
安以然换种思维想,就通了,这就是社会的生存法则。如果她一直顾前顾后,想这又想那,她这一篓子果子啊,得卖几天才卖得完?
安以然橙子卖完了,总是围在她身边那些人也散了,并没有多纠缠了。安以然想,可能这就是这里人们的朴实吧,对你有好感,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你一把,却只是帮一把没有别的任何意思。
“今天的任务结束!”安以然弯腰提着空篓子背背上,嘴角弯弯的,扬起满足的笑容。
却,在她直起身抬眼时,脚步瞬间僵住了,连基本上已经是固定在脸上的微笑都僵住了。满眼的惊讶,不可置信。
就跟被施了魔咒一样,这一刻间一动不动,直直望着身前不过十步的男人。他很高,鹤立鸡群一样立在人群中,来来回回的人很多,却半点也遮挡不到他,令她清清楚楚看到了他的脸,他的深邃如飓风狂涌的眼神。
“砰--砰--砰--”
她什么如失聪一般周围的哄闹喧嚣远去,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剧烈加速着,乱了本来的频率。
她的脸,由苍白急速间爆红。安以然回过神来后赶紧低下头,急促着,羞赫着,惶惶不安着,手抓着篓子带子,低着头匆匆往街头走,想要忽视身后的人,想要快速的逃开,想要令自己透明,
欣喜,慌乱,不安,难为情…一时间涌上心头的情绪太多太多了,杂乱得叫她感到害怕,冲撞得令她手足无措。
她不是在乎形象的人,这一刻她是真的真的不想他看到她这个样子,衣裤都是二表姐文青穿剩下的,她自己的衣服就那么几套,姥姥说乡里头哪能穿那么好的衣服,就从文青那找了几件给她。
她本是不介意的,可是,可是不想让他看到啊……文青比她矮不少,所以这衣服她穿着是上下都短,脚踝和手腕都露出一截细细白白的皮肤在外面,脚上的布鞋是姥姥亲手纳的。
头发也剪短了,长头发干活儿不方便,而且洗一次头发会用太多洗发水,她是无意间听见姥姥说了句,所以地天赶趟子时就去把头发剪了,没有任何造型可言,就是剪短了而已。很舍不得,剪了头发后回家的路上自己躲着哭了一通。
她想,她现在一定糟糕透了,一定丑死了。
安以然匆匆挤进人群,越来越快的在人群里穿梭,这是小乡镇,街道并不长,她很快就出了市集,踩着青石板地面快步的走着,走着走着又双手捂着脸跑了起来,完全不看路,颤颤歪歪的。
结果跌倒了。
这乡里的路即便铺了青石板,那也是凹凸不平的,石子儿不少,踩习惯了平整的柏油马路突然之间想在满是碎石子的乡村小路上跑,心倒是挺大的,摔跤也就天经地义。
安以然想爬起来,可是很不幸,脚崴了。
安以然抱着腿狠心的用力揉,痛得眼泪双滚。伸手又匆匆擦一把泪,又接着揉,痛得全身打颤。
沈祭梵在她身后站着,身长玉立的男人此时脸上表情很淡,淡到几近薄情。只是深邃黝黑的目光泄露了些许他的情绪,缓缓低声道:
“然然,为什么不想见我?”
安以然一听他的声音忽然炸毛起来,跳着脚抱着头四下逃窜,嘴里怪叫着,又急又慌。
可她无路可走,无论往哪边钻,沈祭梵都会快她一步堵死她。她忽然哭起来,她都这么狼狈了,请行行好,不要再让她无地自容好不好?不能这样见他的,不可以的。
“然然,然然,安以然!”沈祭梵怒了,双手掌在她双肩用力摇晃了下,陡然升起的怒火席卷他的理智,怒道:“你以为我跑这一趟是来看你发疯的?”
安以然浑身一震,闪烁不安的眸子缓缓抬眼望着他,唇瓣轻轻颤抖着,眼一眨,一串泪滚出来。
“我、我不想这样,你让我走好不好?忘记我,这个样子,我不想让你生气的,沈祭梵,我这样…你这样的这么的贵气逼人,我不止笨,还丑了,又丑又笨……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你是刺激我……”
安以然抖着唇断断续续的哽咽出声,眼泪一串跟着一串顺着惨白的脸颊滚下来。明明已经伤心到极处,却非要死死压住不断的抽泣,努力让身体不跟着哽咽而抽、动。
无助,慌乱,羞赫,不安。
沈祭梵闭眼深吸了口气,吐出,睁眼,大掌移向她泪湿的脸颊,压下心底汹涌的情绪,低声道:
“哪里丑了?还是那样啊……”
沈祭梵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刚擦掉眼泪跟着又来了,索性也不擦了,直接将她拉进宽阔的怀里,将她的脸压进胸膛。
这傻姑娘啊还不知道,她这么在意在一个人心中的印象,那代表着什么。倒是沈祭梵看得透透彻彻的,看到她反应这么大,觉得亲自走这一趟值了。
沈祭梵抱着她就觉得这段时间她瘦了不少,整个人小了好一圈。等她安静下来后沈祭梵扶着她在背过人的路边坐下来,安以然还在抽抽嗒嗒,她坐了下去,在沈祭梵要挨着她坐时赶紧哽着声音说:
“你等下,别弄脏了衣服。”边说着边从篓子里拿了几个塑料袋子出来,在地上铺了两层然后再说:“坐吧。”
她心底的介意,他无法理解,索性也不去探索,顺着她的话坐下去。手握着她脚踝,轻轻捏了捏,问:
“能忍住吗?”
安以然眼底瞬间充满了恐惧,可他问,她却又下意识的点头。点头后立马咬住舌头,强忍着出口说不能的话。
沈祭梵抬眼看她,她眼睛瞪得很大,眼里明明是怕的却又点头。笑着揉了下她头顶说:“勇敢的女孩!”
安以然因为他这话瞬间愣住,怔怔的看着他,沈祭梵看着她温和的笑,手上却已经准备开始,上下握着她脚踝和脚腕,脸上带着点点笑意,转移她的注意力:
“知道我这么远来这里是为什么吗?”
安以然木讷的看着他的笑,尽管心底有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可肖鹰虐待嘲弄的声音响起“你不过是爷一时兴起捡来的玩物,在沈家,你这样的女人,多得难以计数”,目光中渐渐没了神采,缓缓摇头。
沈祭梵温和低沉的声音轻轻响起,“你心底明明有答案的,为什么不敢说出来?”
“我没有……啊--”
安以然的话被一阵锥痛给掐断,脸色惨白,漆黑的眼里全是泪,一眨,全部涌出来。唇瓣颤抖,双手下意识的去推他握在她脚上的头,痛得话都说不来。
沈祭梵轻轻按着,说:“痛过这一阵就好了,相信我,嗯?”
安以然明明已经痛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可还是好像被他蛊惑一般,点头。
“乖女孩。”沈祭梵大掌轻轻摸了她的头,手掌在她后脑外比了下,她这颗头就刚好他手掌大,笑着:“动动看?”
安以然盯着他,咬着唇轻轻动了动,看向脚踝,又抬眼看他,再动了动,泪湿的眼里带着一丝欣喜,说:“能动了碍。”
沈祭梵底笑,手握着她的手,她的手不像以前那么嫩滑,已经有些粗糙。沈祭梵愣了下,掌开她手心垂眼看,安以然有些羞赫,想把手缩回来。沈祭梵却抓得紧紧的,拂过她的手心和手指,轻轻磨着,低声说:
“这双手,是拿画笔的,除了拿画笔,做别的,我不同意。”
安以然用力缩抽回了自己的手,咬着唇不说话。她到此时此刻还窘迫着,这样的心里,以前的安以然是从来不会有的,她的心一直很安静,不管是生活、学习还是恋爱都未曾让她波动过,可在遇到沈祭梵之后,她的心好像复活了一般,有别人都有的情绪,还会介意很多曾经根本都注意不到的东西。
她是,变坏了吗?变得物质了?
“沈祭梵,你对我好,为什么?”安以然看着他问。
别人这样对她,一定是喜欢了。孙烙说,没有任何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献殷勤,无条件对你好,肯定有原因的。可是沈祭梵,他会是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