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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然望着他,他的目光和卸下冷戾气息的笑意就是个温润如玉的男人。
“那……我是十点的飞机碍,九点得到机场,现在快八点了。”她在催时间。
“不急,时间还够。”他们的距离,两米,有些远。沈祭梵忍不住走近一步,他不愿他们之间有任何距离,安以然下意识的后退。沈祭梵伸手将她带进怀里:
“抱一下吧。”沈祭梵将她紧紧嵌进胸怀,将她的头压近怀里,紧紧闭上眼。
割舍的,不是什么宝贝,而是他的命。没有她,他是残缺的,将会再度回到曾经暗无天日的生存状态,再将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工作机器。
安以然手轻轻抓着沈祭梵的衣服,闭上眼,深深吸了口他的气息,良久,才低声道:“时间碍,好了吗?要是路上堵车,我就赶不上飞机了。”
沈祭梵拥紧了一下,安以然吃疼,眉头紧紧皱起。沈祭梵却在下一刻松开她,盯着她漆黑的大眼道:“然然,如果我说,我反悔了呢?”
安以然猛地瞪大眼睛,紧张的望着他。沈祭梵却好笑出声,戏谑般的刮了下她的鼻子,道:“哄你的,随便一句话,你就紧张成这样?”
安以然松了口气,伸手打在他胸前,想伸手推他,却又觉得不好,就那么放着。沈祭梵笑笑,拉开她的手,微微俯身:“就算离婚了,吻一下也是可以的。”
在她唇上亲了下,随后退开一步,含笑看着她。安以然睫毛刷子不停抖动,轻轻搭在眼睛上,没抬眼看他。沈祭梵道:“我送你去机场?”
“不要了,我叫了计程车。”安以然低低的出声,嘴唇也有些抖动。
“那好,你前面走,我后面看着你。”沈祭梵好脾气的出声,声音温和得醉人。
沈祭梵看她没出声,便转身要上车,安以然下意识伸手抓住他袖口。沈祭梵那心,当下一抖,狠狠收缩着。她曾经,多少次快乐的拽住他袖口对他闹闹嚷嚷,多少次抓着他袖口要他走慢一点。她说,她喜欢在他身后一步,因为他生得牛高马大,能给她遮风挡雨,能给她踏实的安全感。
可如今,她已经不再需要他的庇护,厌烦了他的守护。
沈祭梵到底不是铁石心肠,面对她,他是铁汉柔肠。眼眶微微泛红,侧目看她:
“乖宝?”他多希望听到她说留下来,多希望她能说重新来过。
安以然心里有些触动,有些锁喉,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说: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你那么忙……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的人,你对我好,我也记不住。我是没心没肺的白眼儿狼嘛。沈祭梵,你回去吧,再见。”
沈祭梵看着她,缓缓转头,目光撤开一边,她说“再见”?
再见,是什么意思?还愿意再见他,是这样吗?
也只有到这样的时候,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才会咬文嚼字起来,企图抓住一丁点机会,来挽回他融化在他血液,灵魂里的东西。
安以然松了手,转身走了,上了计程车,脸颊再度被泪水清洗。起早画得美美的淡妆,全都洗干净了,素净的俏脸干干净净的露出来。
前面的车迅速撤开,计程车开动。后面沈祭梵的车还是跟着,安以然坐得很直,并没有回头看。车子开进了机场,安以然下车,她的行李就只有一只小箱子,有几件衣服,其余全是画纸和画具。箱子挺小,可是重。
安以然把箱子提下车,身体跟着颠了下。身后一双大手接过箱子,侧身拉着她手腕走进机场。安以然眼眶有些红,脚步有些木讷的跟着他走。
非要这样吗?都已经分手了,非要弄得她心绪不宁。这半个月他都没再出现,却在临走的时候出现,这是非要她走得不平静是吗?
登记手续全是他一手办理的,安以然像无数次曾经一样安安静静的站在他身后,跟在他身边看着他为她安排一切,听着他为她准备东西。
箱子不能上飞机,超重了,安以然很可惜,低低的叹息道:“漆皮的箱子,下飞机就磨坏了,多难看碍。”在那纠结,这箱子颜色她喜欢得紧,可上不了飞机,托运她那箱子就免不了摔来摔去,下来漂亮的身子就得磨坏掉。
“套一层膜护着就好。”沈祭梵在她耳边低低的出声,侧身把已经记重的箱子提下来,当即有人在跟里面的机场工作人员交涉。
沈祭梵拉着安以然站在一边,后面査士弭把箱子放上去,安以然上前拦了一下,说:“那不是我的,我不要,我的东西都带,走了。”
沈祭梵拉开她,让査士弭继续办理托运,安以然脸色有些恼怒,但身边人多,又不好怎么拒绝,只得低声怒道:“沈祭梵,我不想带走你任何东西。我不想以后我拿着什么东西的时候就能想到你,所以你带来的东西我不要。”
沈祭梵表情坚持,只低声道:“都是些急用的,几件你喜欢的衣服,你的东西不带走,放在我那,我看着也会想你,你想断得干净一点,就不要留下任何你的痕迹,让我睹物思人。其他东西我都销毁了,这些是你喜欢的,所以留了下来。”
沈祭梵的声音很低,很沉,眼神很坚定,出口的语气透着几分压抑。
安以然心里有些苦涩,咬着唇,低声道:“可……”就算是几件衣服,难道她看到就不会想吗?算了,回去以后,找个地方先藏着吧,藏在某个地方,时间久了看不到,就不会想起。犹豫着,没再出声阻拦。
“你喜欢亮色,箱子是前两天我去挑的,不大,里面东西不多,也不重,所以不会给你增加多大负担……”她以前总说他为她做的事,都是别人代劳的,其实他已经开始着手亲自为她做很多了。她的衣服,他选的,款式,花色,甚至很多都是他给的意见。这箱子,也是他走进商场亲自挑的,并没有假借任何人的手。
“对了,那边有人接你吗?到那边已经是晚上了,晚上冷,要是没有人接,我安排人在那边……”沈祭梵絮絮叨叨的出声,狠了心不管她,可让他担心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这点时间,他怎么能一一叮嘱得完?
“不用了,”安以然赶紧出声拒绝:“我已经跟爸爸打电话了,大哥会去接我,要是大哥没有去,我也会自己打车的,你别担心。京城是我生长的地方,到那时不会像在这里这样,什么都不会,不会有什么事的。”
沈祭梵笑笑,也没有坚持,毕竟她到了那边,她就真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也是,她这么迫不及待的跟他划清界限,怎么可能接受他任何的安排?
手续都办理好了,安以然看着两件行李滑进轨道后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沈祭梵在这,她的心都是提着的,就怕他会忽然间反悔,不让她回去。他要是反悔了,她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反抗了这么久,到底没有斗过他,最后还得他大发善心放了她。
沈祭梵看着她总算松懈的表情,心底涌起一股酸楚。苦涩的笑意一直落在唇际,拉着她的手走出去,低声道:“去那边坐坐,时间还早,不急。”
“没关系的,我可以进候机厅里去等的。沈祭梵,你那么忙,先回去吧。”安以然被他拉着,挣脱了下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不得不跟着他走。
“今天不忙,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怎样也该好好送送你。”多待一会儿也好,多看一眼也好,唉,她怎么能理解他心底的不舍?
安以然手被包裹在他厚实的大掌中,他握得有些紧,紧得令她感觉疼,可她没出声,跟着他走。左边是咖啡厅,右边是肯德基速食店,沈祭梵侧目看了她一眼,竟然拉着她走进肯德基。
沈祭梵这人周身的气场就跟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高大的身躯一推门进去就有不少人看了过来。这反差就跟正儿八经的商务空间里,忽然闯进来一只卡通兔子一样,不少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什么样的人去什么样的地方,显然这位先生进错了门,隔壁就是环境优雅宜人的咖啡厅。
安以然张口,欲言又止,到底还是觉得不好。别人稍微一附和她,她就心里有愧,再说,都要分开了,也没必要欠他什么,所以出声说:
“没关系的,去隔壁一样的,反正,也不会坐太久。”
沈祭梵没回应,拉着她侧面僻静的地方坐下。肯德基速食店里向来 不少人,两人坐在人群中,面对而坐。沈祭梵握着她的手没松,侧目看了眼周围,低声问:
“要吃点什么吗?我去买。”沈祭梵看着安以然出声,等着她回应。
安以然摇头,“不用了,谢谢。”倒是客气。
沈祭梵也只是笑,却松开她手起身去点餐,“什么东西都不点,可要被赶出去了。”
安以然目光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