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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然飞了他一眼,这小子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带上自己夸一番。
大抵是欢场中男人的本性容易显露,对方竟然点了陪酒的小姐进来,安以然一张脸登时煞白煞白的。
她坐在一群浓妆艳抹的女郎中间显得格格不入,中间小赵儿出去接了个电话,安以然这就惨了,那边黄总借着合同的事儿愣是推了她几杯酒喝下去。
安以然酒气上来,开始头晕,好在对方没赖账,把字签了。却在签了字当下顺势抓着安以然说:“安小姐,黄某有幸请你跳支舞吗?”
安以然摇头,连连甩开黄总的手,难掩心底的厌恶嘴上话却不能说得太过:“对不起黄总,我不会跳舞,我需要上洗手间,失陪一下。”
安以然抓着包包往洗手间跑,跑出去时小赵儿正好回来,看她满脸通红就知道喝酒了,扶了她一把,脸色有些愤怒却很快又压下去:“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没关系的,黄总签字了,我去下洗手间,你先进去吧。”安以然摇手,推着小赵儿进包间,自己扶着墙壁摇摇晃晃进了洗手间。
好想吐,可又吐不出来,酒气一阵一阵儿的往头上冲,吐不出来可又顶得胃里难受。安以然脸埋进冰冷的水里埋了良久,脑子混混沌沌的,出现了个巨大的漩涡,她自己感觉就跟在那大漩涡不停的打转打转,转得她头晕眼花。
直到身体僵硬,才慢慢把脸抬起来,鞠一把水,拍拍,不是拍,根本就是在扇自己耳光,不过她没感觉痛。是记得很清楚她要回包间,但是干嘛去,忘了。
撞上堵肉墙,安以然抬起湿漉漉的脸望去,当即兴奋的抱上去,大叫:
“哈哈……魏峥,魏峥,呃,那天,我看到你了,对吧对吧?果然是你的,你看我就是这么厉害,一下子就看到了,摸摸脸呀……碍,你别学沈祭梵,板着脸不好看,难看死了……呵呵,魏峥,你笑笑呢,笑笑呗……”
姑娘没认错,确实是魏峥。大概是信任的人,就这抬眼时候彻底醉了,脑袋中一直努力绷着那根弦“啪”地一声断掉,安以然一个劲儿的往肉墙身上爬,大概是她浑身有些抽,直冒冷汗,而魏峥这堵热源正好合了她心意。
魏峥伸手拉她不停乱摸的手,握住她手腕,垂眼看着她红得不太正常的脸。
“傻丫头,不会喝酒就别喝,这种地方不是你眼里看到的那么好。”魏峥轻轻撩开她湿黏在脸上的头发,明明是朵在温室培育的小百花,却偏要一意孤行跑外面去接受风吹雨打,每个人的极限都不同,想成长固然好,可也不能这样偏激。
“魏峥,魏峥,我冷……”安以然往魏峥怀里钻,脸在他胸口蹭来蹭去。
魏峥摸了她额头,分明滚烫得厉害,可她身子却在颤抖。魏峥的手松开又握紧,想抱住她,却知道不能。心里想着,就抱一下吧,一下就好。
安以然手腕被他松开,整个人直接往他怀里钻,魏峥轻轻将她拥着,极小心的环在怀里,低低呼吸着,有一丝悸动从心底最深处逐渐蔓延,无限扩散。
“哌哌哌……”几声清冽的掌声突兀的响起,魏峥猛地一惊,侧目看去。舒默那头扎眼的头发首先撞入人的视线,舒默吊儿郎当的缓步走近,嘴角挑着笑:
“哟哟,瞧我发现了什么?怪不得出来这么没回去,美人儿在怀啊?”
魏峥微微动了下,下意识伸手掩住安以然的脸,将她脸往怀里压。然而舒默说话间却快速出手,下一刻已经近身,伸手去拽安以然,魏峥一惊,快速挡开。舒默再度出手,魏峥到底护着安以然出手不方便,一拉一带的瞬间被舒默夺了去。
“哈哈……别遮着掩着,男人嘛……”舒默抢到人得意极了,却在调笑之时侧目看了眼怀里的女人,目光一扫,一愣。反应过来后立马身手拨开安以然脸上的头发,确认了是谁后松开手,无奈笑了声,说:
“我当是谁呐,呵,小妖精还真不安分……”伸手拍着安以然的脸说:“安小姐醒醒,看看我是谁?醒醒……”
魏峥压下窜上头的火气,出手挡下舒默拍打安以然脸的手,怒道:“你活得不耐烦了?嫌命太长还是怎么着?”
舒默侧脸看着魏峥,冷笑一声,没回答,转向安以然,抬起她下巴。安以然微微睁开眼,手指向他的头说:“头发,头发…”又摇头,没人听懂她想说什么。
舒默抬起她的脸,说:“宝贝儿,亲个小嘴儿,亲不亲?”
安以然点头,亲。舒默还真往她跟前凑,魏峥火了,一把将人带回身边,空余的拳头毫不客气朝舒默挥去:“我看你是活腻了!”
舒默后退一步,抹了把嘴角,收了吊儿郎当的语气道:“魏峥,你既然知道我这是在找死,你也该看看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天底下女人一大把,女人玩厌了还有人妖,你非得盯着这一个?你也知道这是在找死,你他么就该清醒点!”
魏峥脸色变了变,目光冷漠的移向别处,道:“你想多了。”
“一次我想了,两次,三次可就不是了。你以为你能瞒住爷?连我都看出端倪来,你以为爷会不知道?肖鹰的事瞒住了吗?别把爷当傻子,坐在那个位置的人,谁瞒得了他什么?魏峥别自寻死路,四大暗卫已经去了一个,你难道想我们这一届群龙无首吗?”舒默情绪忽然高涨,语气冷冽起来。
安以然被吼得耳朵“嗡嗡嗡”的响,抓着魏峥,眼睛瞪得老大,可尽管她瞪那么大她依然没看清什么。
指着舒默大声吼回去:“你吼什么呀?吵死了!”
魏峥、舒默同时看向她,一瞬怔住,舒默片刻后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道,“把她送爷跟前去,恪守你的职责和本分。要么,你自个儿领回家,一夜快活后自行了断。今儿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也不干涉半句,怎么选都看你。”
舒默说完,大摇大摆的走了。魏峥垂眼看着安以然,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舒默在贵宾间外站着,顾问侧目扫了他一眼:“劝你把持着点儿,别在爷跟前乱来,小心让你一辈子做不成男人。”
舒默擦了下鼻骨,点头,这话实在中肯,可得跟魏峥也说说:“没呢。”
他要敢在沈爷面前胡作非为,他这不是找死呢嘛,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里面有女人尖锐的喊叫声传出来,舒默跟顾问俩对望一眼,直接推门进去,沈祭梵就跟帝王似地坐在沙发上,手上漫不经心的晃着猩红的液体,正和一边女人手腕上鲜红相应。舒默暗暗翻了下眼皮,这些女人是想上位想疯了?什么人都敢靠近,这就是在找死?
大概不是破了皮肉那么简单,地上一大摊血,倒在地上的女人脸色惨白,直打滚却不敢再叫喊半句。向来这种事都是舒默善后,走进去对沈祭梵微微欠身之后直接拧着女人出去了,扔哪都成,就是不能碍着人的眼。
对面的人脸色明显白了几分,几个外国人还没闹明白这忽然间发生了什么事,倒是几个国内的商业巨头手脚都开始哆嗦,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其实事情很简单,说是在这种场合谈生意,其实就是给男人那点儿龌龊心思找个正大光明的理由,这种地方谈生意?大概到后面字儿一签,就是抱女人的事。
沈祭梵今天能配合这几人来这里,纯粹就是脑抽,对方虽然是国际大企业,可他不给面子对方也只能按着他的方式来。而沈祭梵会点头也是不想把冷漠不近人情发挥到极限,所谓入乡随俗,他既然要在这里扎根下去,就不能再特立独行。
大概几个外国商人也深谙此道,一进欢场衣冠楚楚的人样立马就成了衣冠禽兽,美艳女郎一一入场,个个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哪还有谈正事的心?沈祭梵冷眼旁观,看场子差不多时候签字走人。
几个沉浸在女色的里人这时候倒是爽快了,几笔下去,几亿的合同就开始生效。沈祭梵拿着合同淡淡扫了眼,准备起身时候被他推开的女郎不安分的再次靠过去,人还没靠近,刀光一闪,女郎倒地上痛苦哀嚎。
“太吵,想留住舌头就安静些。”沈祭梵微微俯身欺近打滚的女人,冰冷深寒的语气低低传出,继而又优雅如丛林猎豹一般坐回去,起了杯红酒缓缓晃着,整个人周身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森冷之气。
直到舒默把人拧出去后,对面目瞪口呆的老板们才回过神来,明显意识到这位爷发火了,谁也不想被伤及无辜,找乐子哪不能找?今儿就想算了。
一个个的赶紧起身点头哈腰的说着各种理由,赶紧开溜。
沈祭梵让顾问拿着合同出去,顾问立在门口看着魏峥带着安姑娘由远及近,姑娘被魏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