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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要补充说明的是,前省长张邦亮被调任,是因为中央对张邦亮在主持辽安省经济和反腐工作方面的表现不满,所以调离。所以文师中书记面临的选择是两难的:如果让中央空降,有可能空降来一条过江龙。不利于他对辽安省大局走向的把握。但让中央空降,则可能打消中央对辽安发展不利的不满;如果不让中央空降省长,而就地提拔侯东往上任,首先可以结好侯老一派人,其次也可以赢得萧系的好感。须知这两派联手的话,中央必然不会不做顾忌。所以也就不怕这一手会得罪中央。但是坏处也不小:原本侯东往就苦心经营北珠市十六年,在北珠市干部群众中的威望甚高,原本文师中对侯东往也是持打压态度的一一这一点不奇怪,大多数省委、省府对其下的副省级市都持这个态度,举一个例子,萧震的二姑父余争胜九二年到九七年一直在黄海,由市长到市委书记,同时也挂省委常委职务。他就一直被省里压制着,直到九七年才在萧系的运作下,回调中央,出任国土资源部昏部长,九八年更是出任了国土资源部部长一职。萧定敢在吴城对房产企业动刀子跟其背后有着余部长的支持也是分不开的。言归正传,文师中原本对侯东往在北珠市是持压制态度的,现在要调侯东往来做省长。跟他搭班子,虽然经过深思熟虑,他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可毕竟心里还是有所保留的。侯东往是有背景的人。又同时有着很强的能力,这种人一旦给了他机会,就很有可能把他心中的抱负施展开来,届时。对文师中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文师中心里也清楚,侯东往是还有前途的,自己现在成了他的拦路虎,他在中央的派系力量肯定会拉他老文的后腿。只是事到如今,由不得文师中再多想。侯东往既然压制不住。那就不压。那就借花献佛,送他一个省长宝座。反正他老文六十一岁的人了。也就是四年的事了。四年内,”说实话。文师中不相信侯东往就能翻了辽安的天去。
这就是侯东往在北珠苦干十六年终于熬出头的真相。
但是侯东往到了省里,主持省府工作之后,也不是就笑笑嘻嘻地谢过文师中书记的好意,老老实实干工作,绝不跟文师中书记意见相左。侯东往也有他的事要做。
首先,北珠派的干部,在北珠市自然很强势,但放眼辽安,就算不得什么了,全辽安说句诛心的话。那是文家天下,前省长张邦亮为什么调走?还不是制衡文师中不住了,手头又有些小把柄被文师中通过一些渠道抖到了中央,不得不灰溜溜打起背包走人么?现在换了侯东往,他要想做出一番事来。就要有权力。要有权力就肯定需要真正的控制省府。不控制省府,怎么跟省委争权?但掌控省府还不够,如果下面各地市的主要干部都是老文的手下,那省府的文件就是发成山,下面也照样二话不说就拿到厕所当草纸了,要想政策能落实下去,下面的人也得听话,不听话的怎么办?容易。换掉就是。只是这话儿说来容易做来难。干部是谁管的?党管的,组织管的。谁代表党?书记。谁代表组织?书记。所以,侯东往要想在辽安真正站稳脚跟,继而大展拳脚。首先就要跟文师中书记争权。
都说新干部闯路子。老干部敲边鼓是最好的配合,新干部有闯进,有新思路,能拼出一条路来,说不定那就是一条康庄大道,老干部经验足,不浮躁,可以指出新干部的失误,避免不会走路就学跑而导致的摔跤。看似有理,其实基本扯淡。新干部一般觉得老干部思想落伍,水平有限,什么新东西都不懂,接受起来又慢,做不得事,最好都去人大政协养老去。老干部觉得新干部今天一个想法明天一个思路看似思维敏捷,其实尽是胡扯,根本没有考虑到办事的难处,没有考虑周全,要是按他们的办,多半要出事,出了事还得他们这些老人来帮他们擦屁股。于是,双方你瞧不起我,我瞧不起你。施政理念又怎么也扯不到一块儿去,这矛盾当然就很难调节了。
当然,再诛心一点说。中央也未必就希望文师中和侯东往关系亲密的仿佛忘年交一样,下面的干部要是全无矛盾,于中央而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好事。
但辽安的情况,除了文师中书记和侯东往省长必然会有明争暗斗之外,还有不可忽视地一点:前省长张邦亮走后留下的张派。至于前省委书记古书记留下的人。其实先前萧定还想错了,古书记走了好几年了,那茶早就该凉了,他当初;品,凶人。聪明的自然应该只经改投别门,反应迟钝的。川背及是靠边站,随便混什么冷衙门的办公室喝茶等退休去了。
如此一来,萧震便有些怀疑。为什么刚才侯叔叔跟他提起黄鑫名的时候,只说他是古书记的人,而没有说他在古书记之后究竟是投了文书记,还是张省长呢?难不成。这位政法委的黄鑫名书记居然本事惊人,把古书记走后的古系人刘团结在自己身边,成为除了文书记和张省长之外的第三股势力?
萧客心里基本已经肯定了这个猜测,因为不如此不能解释侯东往的话,同时黄鑫名的儿子嚣张到那个程度,也未必不是因为其父亲在辽安一至少辽都几乎可以一手遮天的原因。
尤其是在他自己掌握的政法系统内,其威权之盛,可想而知。
若是如此,则一切就都好解释了。除了刚才这些。侯东往一听萧震把事情起因经过说完之后毫不犹豫的答应出面,也可以成为佐证。因为不管是文师中还是侯东往,这党政两方面的头,都不会允许辽安还存在一个第三极,他们肯定都想把这一极打掉,然后通过分化拉拢。将这第三极的力量笼络到自己这一方阵线中来。而对第三极力量尤为渴望的,如今肯定是侯东往。文师中书记“总督”辽安已经四年。他根基深厚。在辽安的势力原本就是最大的,“第三极”的力量对他而言,其重要性肯定不如对侯东往来得重。不过是锦上添花。可这第三极的力量对于新上任的省长侯东往而言。则是真真正正的雪中送炭,一旦能将第三极的力量消化吸收,则侯派力量即便不能一举超过文书记。也足以跟文书记平起平坐,虎视辽东江山。
萧震把这其中一切推敲清楚,说来很久,实则却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如今正是精力充沛,思维清晰敏捷的年纪,这些本事,倒仿佛真是天赋一般。沈月接原本刚才见萧震说完,就面含微笑,望着远方。已经猜到他是在想办法应付刚才的事情,也不去打扰他,等他笑容越来越盛,显然是已经想明白了其中关键,这才眨巴着水灵灵地眼睛:“有办法了?”
萧震呵呵一笑:“那是自然,本人自小便是三步一计……不是,是一步三计,这点拍苍蝇蚊子手段,自然不在话下,等我略施小计,自然让那黄鑫名的势力土崩瓦解,不战自溃。”
沈月接哦了一声,忽然都然道:“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跟这个黄鑫名,究竟谁的官大?”
萧震一愣,他所接触的人里面,对官场这么白的,好像真还是第一次碰到,但想想也不奇怪,沈月接这样的女孩儿,哪里又会关心这些官职的大小了?能知道国家主席最大就不错了。至于为什么总书记要念在国家主席前面,说不定就从来没有想过了,要她分辨一下省政法委书记和萧震这样一个看似非常大的官究竟谁大,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萧震苦笑道:“这个说来话长,简单地说,我们级别一样,但是一般情况下,在各自的省里,省委排名上,他要在我前面一点。”
“这么说,他还是比你大那么一丁点儿。那你对付仙”真的那么容易?”沈月榕看来还是有点担心。
萧寅忍不住笑起来:小丫头,这是担心我吗?”他呵呵一笑:“省委排名上他可能要比我靠前,可我是中央候补委员,他可不是,丫头,你要知道,这党内地位才是关键啊。”其实省委常委排名有很多讲究,譬如按照除三位书记包括副书记以外,其余常委有些事按照先到副部级的靠前来排名,一般又有纪委书记靠前原则,有时候呢又有上级给出“排名在某某同志之后”的明确规定,所以是个不确定的东西。萧震一时也懒得跟沉月格解释。
“哦,”沈月榕也不知道懂没懂,只是点了点头。
萧定看了看打得一塌糊涂地六本木,笑了一笑。忽然说:“小丫头,我要走了。”
沈月接有些失神,但很快清醒过来,自己跟他,永远是没有交集的吧?
“嗯”你,你也要小心。这里毕竟不是吴城,是辽都。”沈月格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萧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