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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参谋沉吟着,缓缓转过身来,看样子要征询大家的意见。
可是牛齐却啪地一步走到前面,面沉似水地说道:“不能,凡事都要讲究先来后到,你们想玩的话,可以等下午再来。”
田政委勃然变色,“你是谁?我的军营里,你凭什么讲这么大的话?”
牛齐眯着眼睛,一字一顿地反问道:“你是问我么?”
马良轻轻地拽了一下钱长友,以极低的声音说道:“坏了,长友,咱们是不是把老牛惹毛了,我怎么看他好像带着一股闷火呢。”
钱长友见牛齐此刻也没戴帽子,额头上青筋直蹦,他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参谋小心翼翼地绕过牛齐,走到田政委面前耳语了一下。
钱长友轻声问马良,“牛哥以前很少发火么?”
马良点了点头,“上学地那段时间里,打架倒是家常便饭。可自从他退伍回来开始经商,便沉稳了很多,结婚有孩子以后,更是只长派头,不长脾气。”
钱长友挠了挠头,“有可能是咱们的缘故,怎么办,这可是人家地地盘啊。要不,你去劝劝?”
马良一缩脖子,苦笑道:“我们四个人里,各有各自的秉性,可脾气数老牛最倔,也只有范老大能够说得上话。”
钱长友一寻思,的确如此,范、牛、马、蔡四人,出身都不简单,性格迥异鲜明,而且现在可以说是各领一方诸侯,没脾气才怪呢。
“要不,我去找大哥说一下吧。”
马良一把拽住钱长友,“你不要担心,凭着牛家的势力,在军区里那不是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对方折腾不出浪花来,咱们还是静观其变,等着看热闹吧。”
钱长友看了一眼马良,不由腹诽,风是你,雨也是你,刚才还惦记牛齐是不是发飙了,现在又要看热闹了,真是一个“贱人”。估计没有马招财的严加管束,这家伙肯定是一个纨绔当中地极品阴谋家。
目光再次落在现场,只见田政委已经摘了帽子,满脸涨红,额头上热气腾腾,正不停地冒汗。
幸亏周围地军官士兵数量有限,否则的话,田政委地处境会更加窘迫。
突然秦高扬冷笑着说道:“牛老板,何必欺人太甚呢,不管令尊还是令兄在军中地位如何崇高,也不能无视军人的尊严,让你这个普通人肆无忌惮地在军营里横行。”
这话可是诛心之言,既在道义上压制了牛齐,又挑拨了难堪中的田政委。如果事态扩大的话,纵然牛家不在乎,可影响终究不好。毕竟田政委还是有一定级别的,这要是放在地方上,那就是县处级的干部啊。
牛齐冷笑了一声,扬头刚要说话,却被走过来的范世豪拦住了。
“秦总,说话要有根据,自从你们出现之后,牛齐才说了几句话?何谈欺人太甚。在军营里,当然要遵守纪律,但要说肆无忌惮地横行可不是我们,瞧瞧你们这些地方车辆,一、二、三、四、五,呵呵,奔驰,三菱,挺有派头的啊,进来的时候,手续办全了么?田政委,你和李参谋说一说。”
田政委额头上的汗珠更密集了,他看着李前,沙哑着声音说道:“李参谋,今天这事儿你一定要帮兄弟从中斡旋一下……”
李前看了一眼站在那里岿然不动的牛齐,然后低头问范世豪,“范总,你看这事儿……”
范世豪摘下了帽子,缓缓道:“这样吧,让他们等半个小时,我们打完这一轮,便让关副团长安排去休息一下。”
李前点了点头,摆手示意了一下田政委。
可等田政委长吁一口气,走到秦高扬面前解释时,那边立刻炸了庙,有人挖苦道:“你不是政委么,怎么说话连屁都不如,一个破靶场都定不下来,大冬天的,让我们在这里干杵着,不行……”
田政委先前涨红的脸色,此时又变成了青色。
正嘈杂间,那个用围巾包住半边脸的秦菲菲开口道:“好了,别吵了,谁让人家大腿粗呢。田政委已经尽到心意了,别难为他了。等田政委转到地方上工作以后,大家伙还要找机会感谢他呢。”
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有人附和道:“秦小姐说的在理,可大伙儿也不能在这里干等着吧。”
秦菲菲清脆地笑了一下,向前走了一步说道:“牛总,范总,既然我们在军营里发生争执,不如按照军队的传统,分组对抗一下,按照输赢结果来确定靶场的归属,怎么样?反正打靶也就是为了娱乐,而这样竞争一下,也挺有趣的,不知道你们敢不敢接受我这个小女子的挑战呢?”
站在秦高扬后面的十来个人,至少有一半高声喝彩,“对,跟他们比划一下,看看谁才是狗仗人势的银样蜡枪头。”
钱长友在后面冷眼看到,对方人群中拍马屁的那几人表现甚为有趣,他不由地哑然失笑。
这几个人身材都很高大,相貌也算俊美,可脸上的细皮嫩肉,“小生”扮相,只能说明他们家庭的生活环境优越而已,谁才是银样蜡枪头,一时间很难确定,而狗仗人势的说法就更值得商榷了。
第一第六十九章 靶场较技(下)
马良吧嗒了一下嘴,喃喃道:“这个女人果然不是胸大无脑类型的。”
钱长友好奇地看了一眼马良,“什么事儿让马哥如此感叹?”
马良的目光在场中缓缓转动,“本来咱们占据着绝对的主动,可冷不丁地蹦出来一个女人叫板,不答应就表示胆怯,答应了又显得没气度,秦菲菲这分明就是要来搅局么。你再看看秦高扬身后的那些不服不忿的家伙们,好像是一头头提前发情、抢着献媚的公猪。”
钱长友默然地点了点头,的确是这么回事儿。刚才自己口不应心,还是不自觉地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两个曾经交恶的家伙那里,没往这个层次上想,他不禁暗暗自我警醒。
范世豪扫了一眼秦菲菲,“不知道秦小姐打算怎么分组对抗呢?”
秦菲菲咯咯一笑,挡住半边脸的围巾随之散落开来,露出整个如花的娇靥,双眸顾盼生辉间,位于右嘴角斜外下方那颗小小的美人痣,更是增添了几分妩媚之气。
钱长友盯着那颗美人痣,真想上去给她一巴掌。
那夜秦菲菲坐在车里,连面也没露,自己便被打得稀里哗啦,虽然他嘴上反复说不在意,可实际上,这几乎已经成了钱长友的心魔。
“我只是提一个建议罢了,至于怎么对抗嘛,当然要由你们这些男人来决定了。”
说完,秦菲菲袅袅婷婷地走了回去,对秦高扬身旁那位青年微微一笑,然后与之颇为亲昵地小声交谈起来。
秦高扬身后的其他年轻人,脸上都露出了忿忿和嫉妒的神色,有人吆喝道:“在军营里能对抗什么,当然是比武了。”
钱长友想起马良刚才那句“提前发情、抢着献媚的公猪”,深觉这个比喻十分贴切。不过他也暗暗奇怪。以现今这个社会的物质条件,普遍意义上的美女资源应该说还是非常充沛的,在此基础上,“天涯何处无芳草”的形容更为真实,这帮人何必被一个女人摆弄地团团转呢。
一直冷着脸的牛齐忽然笑了起来,“比武好啊。我正想打人呢。”
蔡阳挤到钱长友和马良中间,嘿嘿笑道:“好久没见老牛发威了。可以看热闹了。”
钱长友朝着马良挤了挤眼睛,示意他,果然牛齐心里有些闷火。
马良嘀咕道:“真够小气的,越这样,我越不能放过他。”
秦高扬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众人,然后对着牛齐冷笑道:“谁挨打还不一定呢。”
马良扯着嗓子怪声道:“秦高扬,你那些保镖调换的速度太慢了,有一大半都是我认识的手下败将啊。”秦高扬脸色铁青,缓缓说道:“别着急。前两天我这里刚好聘了一位跆拳道高手,或许可以给你们带来一些新鲜感。”
田政委无比紧张地站在双方中间,不停地重复着劝道:“大家都是来娱乐放松的,何必为了这点儿小事闹不愉快呢。”
但没有人理会他,尤其秦高扬那边,正闹哄哄地选拔着由谁出场。
李参谋走到田政委旁边,低声说了一会儿。只见田政委连连点头,最后擦掉额头上地汗水。端端正正地戴上帽子,脸上的神情一正,好像一下子换了一个人似地。
“大家既然来到我的军营,那就得听我这个主人的安排。否则的话,田某人为了这张脸皮。只好得罪各位了。”
听到田政委“义正词严”的狠话。现场渐渐安静了下来,钱长友也随着众人。好奇地看着这位刚才还无比窘困的军人。
田政委沉声道:“大家想要分组对抗,不是不行,可如果你们乱糟糟地打成一团,未免有失身份,而且军营也有自己的一套管理规定。这样吧,对抗项目由我们来安排。”
钱长友暗自点头,这位田政委还算有股狠劲儿,如果今天就这么灰溜溜地夹在中间,闹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