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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小寄姐将息的好些了,赵夫人还想将她治死了帐,赵大人道:“她生的也有几分颜色,已是活不了的,不如趁着有口气交给官媒发卖了也有几两银。”
赵夫人冷笑道:“她为娼方遂了我的意,不许把她卖给良家。”
狄四太爷去狄希陈家求他到赵大人跟前说情,狄希陈只是闭门。狄四太爷无法,又搜刮了几十两银子送与黄捕头,才将两个孙儿跟孙女接了回去养活。
唯有一个童奶奶,本是亲戚借住,抄家的人因她年约四十许,生的也有三五分颜色值几两银子,胡乱与童寄姐一处关了两三日,一个福建来的商人看中了童奶奶,八两银子将她买走。赵夫人总想着把小寄姐卖给娼家,无如小寄姐生的虽好,已是养过两个孩子的人,又打坏了屁股,谁肯买她?从二十两降到十两,再到五两,最后三两银教一个四十来岁的屠夫买了去做妾,童寄姐养了两三个月好了,还是旧时那般脾气,那屠夫的大娘子也能杀猪也能剁肉,就收拾得小寄姐服服帖帖,此是后话不提。
赵大人受了人支使,给狄三安了个贩私盐的罪名治死了他。自家算算帐,从狄家前前后后也挤了四五千两出来,又讨了那位大人的好,又不曾得罪狄希陈,却是好买卖。
却说狄四吓破了胆,在乡里藏了一个月,听说赵大人高升了,方敢伸头。他因狄希陈不肯管,狄三就家破人亡,猜到调羹之事,狄希陈必不会出头,就大着胆子将早先寻来的一个长得有五分像小翅膀的的一个村汉拉了调羹家门口要认亲,调羹关了门死都不开,日日大门口吵得都极热闹。
有好事的亲友去问巧姐,巧姐和狄希陈只一口咬定实是老太爷亲生的儿。他兄妹两个除了这句,并无别的话说,也不替调羹出头。虽是一个县里都闹的沸沸扬扬,只一个狄四在背后使坏罢了。因狄希陈跟巧姐那里下不了手,狄四又教那个村汉去县里告状要亲生的儿认祖归宗,想着调羹必要花银子打点,一族里旁人都不理会她们,只有来求自己。他这只螳螂想的虽好,还有府里的黄雀,盯着调羹不是一日两日了,先前惧怕狄希陈不敢对小翅膀下手,听说了这样好事,狄希陈摆明了袖手,狄八两口子撒着欢儿就奔了县里来。调羹喜出望外接了进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来富最开心
去脉
却说这年五月底,今上驾崩,太子继位。京城里风云变幻,消息传到明水,狄希陈晓得大事不妙,只说要守墓,闭了门不纳外客,就是自家亲眷,除了薛家崔家相家三家至亲,别人家都不肯来往。
相于庭新升了通政司通政使,因与宦官们不大合得来,才两个月就告了病奉老父回明水休养。旁人都道相于庭有些呆气,只狄希陈猜到一二分,必是刘谨的手爪伸的有些长了。相于庭是个读书人,叫他对着皇帝的无良舅舅拍拍马屁无妨,对着东方不败拱手,那是打死也不肯的。因此相于庭在家,只与狄希陈能说得上几句话。
这一日调羹的事传到相于庭耳朵里,他自个骑了头黑驴,叫个小僮牵了到狄希陈庄上来寻表兄说话。
狄希陈因小九考中了秀才不必再上学,狄大狄二两家一般儿都在绣江县里庄上住,早把家学迁到明水来。散了学请两位先生在东边竹荫下吃茶说话。闻得相于庭来了,虞先生就有些惶恐,坚请辞去。胡秀才只得随了他。狄希陈到家,素姐已是带着儿子陪着相于庭说了半日闲话,因他回来了,笑道:“俺去做几个菜,你们说话罢。”
相于庭拍拍小全哥道:“玩去吧。”狄希陈会意,拉了他到前进院子书房里说话,支使开了边上服侍的人。相于庭就问他:“听说有个人在县里告呢,说要认了小翅膀回去。”
狄希陈无所谓道:“闹了几个月了,也没闹出什么名堂来,理他做什么?”
相于庭笑笑道:“原来你知道呀。”
狄希陈也笑道:“你既知道,何必问我?”
相于庭思索半日道:“你不好下手,俺替你拨一拨罢。”
狄希陈道:“借老四的手罢。他两个闹得够了,知县大人自会有公断。俺守着孝呢,烧香烧纸之外,通没心思管这些。”
相于庭笑道:“使得,亲自动手到底落了下乘。可惜白丢了这们些钱。”
狄希陈摇头道:“老太爷生了小翅膀,俺心里就有定数。已是分了家,调羹想怎么花,由她。”
相于庭一笑,晚间与狄希陈一醉方休,回家相老太爷问起,相于庭道表兄另有主意,相老太爷厌调羹为人,狄希陈如此行事其实甚合他老人家的心意,也就丢开手。
九月崔姨妈家第六个孙女儿出世,狄希陈、素姐去贺。素姐得便要去家庵寻春香,就请崔姨妈叫了个婢女梅香带路。那家庵却在崔家庄后一里许的一座小山上。
到了庵里,先到菩萨前磕了头,崔家姑娘不并肯见外人,素姐只在门外问了好。梅香引着素姐到后厢一间小房,春香正坐在窗前低头纳鞋底,见了素姐和秋香进来,又惊又喜接出来。
素姐先瞧她还是俗家打扮,心里就松了一口气,再瞧她比从前还瘦了些,想来必有什么难处,就想着要劝她回家。秋香早拉着春香的手,笑着抱怨道:“三番五次捎了信来,你也不理俺们。小杏花她们都想你呢。”
春香只是微笑,让了素姐到房里坐下,对梅香道:“麻烦姐姐到厨下说一声儿,叫他们送壶开水来咱们泡茶。”
素姐趁着她们说话的当口,细瞧春香住的小房,靠西窗盘着小炕,窗台上摆着一叠叠的书,最上边几本书皮都有些卷起,炕桌上摆着文具,一个小碟里两三块墨都只剩个角儿。桌角还压着十来张油竹纸,密密麻麻都是极小的正楷,看得出春香下过一番苦功。墙上还贴着幅字,是春香抄的《心经》,素姐晓得两个香有话要说,一直站在墙边一行一行看字。
两个香说完了梯己话儿,因素姐总盯着墙上的字细瞧,春香红了脸送碗茶上来道:“俺那字见不得人的,夫人休要笑俺。”
素姐就便在炕沿坐下,接过茶笑道:“这里的日子真舒服,我来了都不想走。”
春香只是笑,秋香推她道:“跟俺们回家去吧,这里再好,总是别人家。”
素姐道:“我方才看这个多心经,有许多不解,问你可使得?”
春香含笑道:“夫人请说。”
素姐亦笑道:“骨子里还是这个不服输的臭脾气,方才看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这两句,我就着实的不明白,你说说?”
春香想了半日,实不说好得,还在沉思。素姐又道:“俺想起来一句五柳先生的诗:问君何能尔。。是不是差不多?”
秋香聪慧,虽大不明白,也猜出素姐是在劝春香回头。
春香低头,良久方道:“俺想明白了,跟夫人回家去可好?”
素姐微笑道:“从前却是我的错,瞧你把多心经贴在墙上,经文我不解,只这三个字,也能猜得到你处境如何。”
说得春香眼圈儿有些红了,连忙摆头道:“崔家待我其实极好
素姐道:“正月里调羹还问我讨你呢,想必也有个什么样缘故儿罢。”
春香涨红了脸道:“崔家有个亲戚王老爷,想讨俺去做妾,许了崔家二百两银,碰了个大钉子又去央调羹来要,叫俺拿大条帚赶出去了。”
素姐微笑道:“明儿俺要备份礼去谢王老爷,俺家出来的人,叫他抬的这样高,将来你们嫁出去了,夫家必定敬你们。”
秋香在边上笑得东倒西歪,春香又羞又恼,跺着脚要与她算帐。秋香看她真恼了,忙附耳道:“那个后来跟了狄三爷的童寄姐,狄三爷抄了家,有个人三两银买了她去回去,听说叫大娘子收拾的伏伏贴贴。夫人说若是那家三十两买去,必不舍得叫她天天在肉铺子里做活,若是三百两买去,必当以金屋贮之。”
素姐笑骂道:“秋香也学会嚼舌头了,分明是两回事,就叫你缠了一处说。那个童寄姐还比不上咱们春香一个脚趾头呢。女孩儿家若是肯尊重自己,就是喜欢上了谁,发乎情止乎礼,谁会瞧不起她?俺们春香这般的,就是好女孩儿。不枉亲戚们都疼爱你。”
春香的脸红得都要滴出水来,秋香推她道:“俺不说瞎话,当初俺也喜欢九爷呢。只是人家瞧不上咱们,丢开手就罢了。何苦一棵树上吊死。”
素姐笑道:“秋香说的极是。没有缘份,丢开手就罢了。看天待下雨了呢,咱们去辞了姑奶奶,先回去罢。”
春香道:“夫人休去碰她老人家钉子,俺去说罢,秋香帮俺收拾下炕上那几本书可使得?”
素姐猜这位崔姑奶奶要出家,也是个由着自个性子来的人,不然崔家也不会特为她在庄边盖了家庵,还拨了七八个人使唤。主仆两个把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