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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骗了她多久?”袭阳答非所问。
“应该是她骗了你们多久。”容珞抬起头,眼底的光芒是压制一切,“还有云笙。从头到尾,还是你太迟钝了。”
“亏我之前还相信你,你的演技,当真无双。”袭阳提起手中之剑,渐渐架到容珞颈侧,“看着你这张脸,我全都明白了。容珞,你究竟算计了多少人?如果师叔也是其中之一……我不会放过你的!”
容珞浅浅的表情,消磨袭阳的锐利:“既然你怀疑,倒不如现在就杀了我。现在的我,不是任何人的对手。这样的机会,你不会有第二次。”
袭阳将剑锋紧逼,已划破肌肤:“你如何肯定不会有第二次?若非你刚才救了我,若非小阙的关系,我大可以马上动手!”一见血出,杀气就去了一半,“不知小阙为何如此待你?一次又一次……但愿你不是在欺骗她!”
“你怎知小阙不是心甘情愿!”容珞完全是胜者的姿态,迎着剑锋靠近,将袭阳步步逼退,“我是在骗她,那又如何!”
“容珞!”
“这世上,我希望骗到的人,只有她一个而已!”
这一句,足以令袭阳怔住。容珞顺势推开他的剑,直接进屋。袭阳望着我,在门前自言自语:“小阙,你就这么爱一个骗子?值得吗?”
容珞在床边轻唤我的名字,我缓缓醒来。看见他的笑,就像走出一段暗无天日的漫长梦境。在梦里,我漂浮在空中,能听见,能看见,却说不得一个字。这件事,我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
“你好些了吗?”我们两个几乎同时问出这句话
容珞将我扶起来,依在怀里,我可以感觉他手明显比之前有力了,笑言:“那御医给的药还不错。”
“御医?”
“是呀,宫里那个叫禹庶的御医。不知他那天为什么给我这颗药,说什么保命之用?”我见容珞的面色大好,很开心的搂住他的脖子,“不管他为什么,反正能救你就行!”
“禹庶?”容珞似乎没听过这个名字。
“嗯。”我点头,回想他的模样,“听说他是大明宫里最好的御医,但是就是冷冷的,一直严肃得很,我都不知该怎么跟他说话。”
“小阙……”容珞声音慢下来,“我怀疑……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那个人?”我一时没想起,但一见容珞的眼神,恍然大悟,“苍术!我怎么没想到他就是苍术!宁香说他总是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要宫人们收下!难道就是……咳咳咳……”说得太激动,岔气了。
容珞帮我顺背:“你才刚醒,说话慢一点为好。尚且不知是否苍术,我会先命雪放前去查探一番。”他发觉我咳完以后,身体变得沉重,“倒是你,这几天是怎么了?既是手脚冰凉,又是脱力晕厥?”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我说着说着,眼皮又是沉沉的,竟然再次睡了过去。
我可以听见自己的鼾声,还有容珞唤我的声音。我想回应,却无能为力。
这次睡去,竟是梦见穿越之后发生过的一切。从江州到宣城,再到长安;从御天门到云起山庄,再到桐山……仿佛都是刚刚经历过的事。受过的伤,还在肩上疼着;流过的眼泪,还留着酸楚。
忽然觉得自己很累,“苏小阙”的这副身体本就不太好,被养在深闺里的人,怎能经得起来自千年后精力旺盛我,外加如此流离颠簸。
有那么一刻,我觉得,我不会再醒来……
☆、玉碎若雪夜
回忆过后是坠入虚空,周遭皆是苍白,看到的白色是触碰不到的无尽。用不着呼吸,也不用前行,五感全无的我只在这个虚无的空间里悬浮。我说的话,没人听得见;我唤的人,也不会出现。一种强烈的愿望,冉冉腾起。
喉咙渐渐有了些腥涩,感知到身体的存在,如是一滩烂泥,贴在床榻上。可以闻到浑浊的泥土气息,可以感受到空气里的闷热……那场雨还是没下吗?
眼前是一片白蒙,隐约能看见些器具的影子,但听觉正在慢慢恢复,似乎能清楚地听见门外的声响,是云笙在说:“你们就不能小点声,小阙正睡着呢。”
“她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是袭阳的声音,有点质问的口气,“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有没发现,自从小阙离开长安,就有些不对劲?”
“小阙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小爷一定唯你是问!”听着欠揍的声音,是陆川生回来了。停了那么一会儿,他又继续说道:“你怎么不说话?心虚了?”
“我家庄主说不说话,与你这小贼无关!”雪放也来了。
“是无关吗?”陆川生貌似挺生气的,“也不知是因为谁,小阙才变成这样的?桐山、宣州、长安……如此费心费力,这盘棋,你下赢了吗!”
许久,无人应答。所有人都说话了,为何独缺一个容珞?听他们的对话,容珞应当是在场的。为什么他不说话?我可以理解陆川生得知叶宁真实身份时的心情,但是容珞不反驳吗?他敢对袭阳说出那句话,为什么不敢反驳一个陆川生?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我挣扎起身,揉揉眼睛,睁开还是雾蒙蒙的。我找不到榻旁的鞋子,只得光着脚、凭记忆朝门的方向摸去。
“苏苏!”雪放最先喊出我的名字,想必她的方位正对着房门,其他人都是背对着的。但是,容珞呢?他应该与雪放站在一起吧?
我扶着门框,望着门外重重叠叠、模糊不清的人影,咽喉干涩,说出的话也是断续结巴:“容珞呢?怎么没听见容珞的声音?”
“小阙儿,你的眼睛?”一只手在我面前晃了一会儿,应该是陆川生。
“我眼睛怎么了吗?只是有些模糊而已,可能是刚睡醒吧?”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以往没睡好的时候也经常这样。我只想知道:“容珞呢?他在吧?”无人应答,我迈了好大一步,希望能跨出门槛,但还是被绊倒了。
我在意料之中跌入一人的怀里,闻那气息,是容珞:“你怎么不说话?”
“是什么时候?”容珞的声音有些哽咽,夹杂着愤怒,我能感觉到他的,他的手拂过我的眼睛,“是什么时候……”
我听得是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
“小阙……你以后可能再也看不见了……”袭阳的声音是惋惜。
“什么!”突如其来的断言,我如何相信?
“恐怕这只是个开始。”雪放的声音越来越小,“视觉……听觉……嗅觉……”
“雪放!”容珞倏尔呵斥,雪放不再说话。他对我说话又是轻声温柔,“小阙,没事的,再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你准备骗她到什么时候!”袭阳的话说得极快。
“你又骗我什么了?”我想我的反应应是令众人意外的,应该没人被骗了,还会笑得像我这样开心。我的眼睛依然看不见,我应察觉到什么了。
“云醉。”雪放缓缓说出这两个字,人影向我移来,“这是失传近百年的慢性毒方。看你这样子,中毒的日子应是不短了。”
“中毒?我?”我一下子愣住,意识与视野一样的空白。若非容珞扶着我,我一定腿软倒下了。以为这两个离我很遥远,以为这都是江湖中人才会涉及的字眼。我只是这个年代的混混,怎么会轮到我?
“按时间来算,你中毒的时间是在宫里,也许更早。”雪放离我很近。
“小阙,你是不是在宫里得罪了什么人?”云笙发问。
我细细想来,在宫中得罪的人只剩下武惠妃了。腕间的一阵冰凉,如银针刺入我的心脏,那日禹庶的怪异眼神也有了解释。我伸手脱下那枚玉镯:“差点把它给忘了……就是它了吧……”
玉镯被人一手夺过,过了一会儿,雪放问:“苏苏,这……这是谁给你的!”
“惠妃……”我的声音小得只有自己可以听见。我不能否认内心的恐惧,毕竟,我是一个怕死的人。李瑁说对了,我出了宫,惠妃一样会对我下手。
“是她!”容珞在我耳边低吼,“我去杀了她!”
“你这么冲动做什么!”云笙站出来。
“我的寸心噬尚有解方,但这云醉……”容珞的回答愤怒而无力。
“庄主不必担心。”雪放还很清醒,“我现在就回长安寻那个禹庶,若他真的就是苍术,解一个云醉又有何难!”
“若他真是苍术,只怕你根本没命回来!”容珞的话带来新一轮的寂静。
“那我陪雪放去。”空气里沉浮着袭阳的话,“你中了寸心噬,去了一定死得比雪放快。我武功已经恢复,随她去一趟也算安心。”
“不需要!”雪放一如往常的冷漠。
“那就你去你的,我去我的,互不干涉!”
“袭阳!”
我可以想象袭阳与雪放争锋相对的画面,不禁想起秦娘和小月。我并不是“苏小阙”,又有何资格要他们为我付出?出生入死,为了我,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