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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甲第哑口无言。
原本踌躇满志的赵砚哥一见主心骨不表态,立即心虚起来,赵甲第丢给他一根烟,揉了揉这颗不知道装了啥的小脑袋,笑道:“不错不错,可行性其实不低,操作起来不难,但就是只能台面下运作,你要做可以,但别亲自出面,这点你要学赵三金,脏活累活缺德的活都让别人替他卖命,他自己是绝对不会沾手的。”
赵砚哥开怀大笑,狠狠抽烟。
赵甲第还是提醒了一下:“旁门左道,偶尔走一走无妨,但要适可而止,别两眼一抹黑走到底,这就像你有点游戏天赋,但不意味着你就要去做职业玩家,捡芝麻丢西瓜,多傻b。”
赵砚哥哈哈笑道:“了解!”
在赵家大宅,能真正理解并且认可他种种异端行径的,确实只有没有代沟、不会端架子摆脸谱的这个哥了。她妈要是听到这两个创意,还不得气疯了。
赵甲第来到书房,已经是晚上10点多,准备再花两个钟头把尚在草稿阶段的《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责任追究办法(试行)》研究透彻,结果一进门,就看到王半斤坐椅子上,两腿搁在书桌边缘,在看一本俗不可耐的言情小说,紧身牛仔裤将那两条长腿紧绷得格外诱人,作为高跟鞋女王,当然必须具备一对充满弹性和优美曲线的绝世美腿,单就腿部曲线而言,王半斤是赵甲第身边众多女性中最冒尖的一位祸水,甚至连身材高挑的马尾辫袁树都稍稍逊色,这样一双极品美腿,轻轻一夹,就能夹断任何好汉大侠的英雄气概了。赵甲第很不客气地欣赏了半分钟,然后拉了条椅子坐下看那份童养媳姐姐通过内部渠道弄出来的文件。
王半斤自言自语道:“我阅尽三千言情小说后,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咱们中国女性吧,想出彩,就逃不过两个极端,一个是《红楼梦》里的袭人,相貌走冷艳典雅路线,大概是中规中矩的温良淑女,还有个是《聊斋志异》里婴宁,典型的鬼狐美人,狐狸精嘛。小八两,你觉得我跟你童养媳姐姐是不是这样?你看齐冬草多像袭人或者说薛宝钗,看似不争宠,安于红袖添香。不添乱,深谙进退。搁小康家庭,或者大家族,都是万金油。而婴宁这一类,就惨喽,多情种子,逃不掉一半尤物一半玩物的命,一旦‘尘缘’了却,就得默默返回自己的世界,也好,起码男人看到的都是她最灿烂动人的一面。唉,小八两,你说按照这个说法,我是不是怎么斗法,不管如何百种法宝千般神通,都斗不过以静制动的齐冬草了?”
赵甲第嗤之以鼻道:“歪理邪说,别杞人忧天了,王半斤,这不符合你的风格。”
王半斤还是在那里长吁短叹。
赵甲第笑道:“冬草姐明天才回来,你现在未战先败了?要不我替你准备白旗,明天帮你挂阳台上?”
王半斤把那本十块钱一本的言情书砸向赵甲第,被赵甲第轻松接住,轻柔回抛给她。王半斤又砸回去,赵甲第再收下,再丢给王半斤,两个人乐此不疲玩了将近十个来回,最终相视一笑,继而大笑,王半斤下巴枕在椅背上,两腿分叉,更显修长,面对赵甲第,笑疼了肚子,风情千万。
赵甲第笑得比较含蓄,等王半斤笑够足足等了好几分钟,这才说道:“王半斤,你真打算当尼姑?”
“也不一定啊。”
王半斤一脸神秘兮兮,没个正行,道:“可能某天等到亲眼看着小八两出嫁,哦不对,是你跟拐骗哪个妞步入了婚姻殿堂,姐就能安心去精神病院了。”
赵甲第恼火道:“说正经的,别打岔。”
王半斤微笑道:“本来就是很严肃地在跟你讨论这个话题嘛。”
赵甲第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王半斤起身,伸了个懒腰,说姐要去睡啦,养好精神,这个回合,定要跟你那位三头六臂的观音姐姐分出个胜负,战个痛快才好。
赵甲第抽烟了。
不等他点燃,王半斤突然在房门口探出那张绝美的脸蛋,冒出一句:“姐刚悟出一个道理,免费送给你:岁月是一把牛b的屠龙刀,能让某些男人飞黄腾达。但岁月也是一把贱b的杀猪刀,能让某些女人明日黄花。前者送给你,后者嘛,嘿嘿,送给小八两的童养媳姐姐。”
赵甲第这下子是一边抽烟一边叹气。
众女相亲相爱好姐妹的场景,果真全tmd是H小说里的扯蛋调调,误人子弟,坑爹。要不历代皇宫里头嫔妃都是你死我亡立场鲜明的。
王半斤跳着格子,慢慢回到房间。
第275章 大年三十
农历三十。
上海,一栋精装修单身公寓,一位精致美丽的职场ol女性在收拾杂七杂八的东西,做老师最大的满足就在于一年有两个超级长假,国庆五一什么的与之相比就太寒碜了,她假期开始便去了英国伦敦,看一场比《等待戈多》上演初期更生僻的小众戏剧,前天才回到上海,都呆在小窝里自得其乐,家里人下了无数道召唤金牌,今天收到爷爷蒋世根的最后通牒,这才终于准备回家。
她整理妥当,躺在沙发上休息,摆在茶几上的电脑屏幕还停留在弈城围棋的界面,其实她现在对网络围棋的兴趣已经很淡漠了,当然事实上她一直就兴趣平平,那段短暂的峰值时期已经过了,不过她还是会看一两本围棋入门书籍,例如她现在心不在焉翻看的,某个王八蛋家伙说过如果想要基础扎实,可以先准备一本靠谱的死活小词典,死记硬背下大量定式,没有捷径可言,接下来是抢逼围,对方占星我就挂角,管你你角上小飞还是单关应我都逼住,死板就死板,你能奈我何?随后才是追求“一子不舍”,菜鸟的最后境界是“无理”,用那家伙的话就是你丫就不能让对手舒服,对方怎么难受怎么折腾,死命折腾,别他妈考虑地呀势啊这些高阶玩意,这些道理都是浅显易懂的,但大美女老师蒋谈乐就是做不到,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反正他有说过二十岁之前不成国手终生无望,蒋谈乐本来就是娱乐消遣的简单心思,不怎么期待棋力一直增长,更不奢望在弈城或者tom棋圣道场上大杀四方。
她一直过着精神和物质双重独立的精致生活,她可能也会跟闺蜜唧唧喳喳聊着人生的小感悟小理想,但却从不会天真幼稚地构想浪漫未来,寄托在未来的某个男人身上,不是躲在春闺,捧着茶杯,说两句人生美好或者不美好的便宜话。这就是蒋谈乐,这才是蒋谈乐。
不是女人唧唧歪歪地谈论人生的小感悟,不是天真幼稚地畅想未来,不是躲在春闺,捧着杯茶,说两句人生美好的便宜话。
躺在沙发上,蒋谈乐怔怔出神,眼角余光瞥向茶几下面,那里不出意外,躺着一本《当湖十局》。
杭州白马公寓,一对姐妹花和一位与她们容颜七分神似的中年女子在厨房忙碌。
“东东,真的不跟你爸一起吃年夜饭吗?”女人神情牵强,依稀看得出来,少女时代的她一定是个美人胚子,只是随着岁月流逝,就开始减分,而且她的气质似乎远不如那对女儿来得出挑,女人到了四十岁,如果无法具备足够的底蕴去支撑气质,是会江河日下的。她的穿着打扮有富贵气,却与人不熨帖,这一点,她貌似应该和两个女儿学习讨教。
外柔内刚的佟冬摇了摇头,很坚决。
妹妹佟夏很不客气道:“孙德智现在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好了伤疤忘了疼,看到就烦,谁爱跟他坐一张桌子吃饭!”
佟冬瞪了一眼有某人撑腰后愈发骄纵的妹妹。佟夏回了一个俏皮鬼脸。中年女人轻轻叹息。她一直是逆来顺受的柔弱性子,所以这么多年才带着一对女儿吃苦,苦上加苦的是很多苦甚至说不出口,直到那个姓赵的北方青年的横空出世,才力挽狂澜,变相间接地拯救了她的家庭,虽然几次单独和大女儿进行的母女聊天,东东都透露出一些不确定性,但她实在是没有那个勇气去揭开什么真相,只是希望西西能够得到如表面上的幸福。
“是妈妈不好。”女人愧疚道,红了眼睛。
佟冬跟着一阵心酸,眼眶湿润。反倒是一直像是长不大的佟夏说了一句意料之外的话:“妈,别这么说,你能带着我和东东两个拖油瓶走到今天,很不容易了,错,是很伟大!”
这一刻,佟冬认命了,不管赵甲第是否纨绔子弟,最起码,他能带来一个坚强的西西。
她甚至有冲动,想要给那个男人打电话,说一句新年快乐,再说一声谢谢。
上海,老住宅区。一位女王和一位萝莉在看一部国产动画片。
蔡姨摸了摸小萝莉的脑袋,温柔道:“小果儿又要长大一岁了。”
陈庆之转头天真笑道:“真好真好。”
蔡姨眼神温暖,略带自嘲道:“对小果儿自然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