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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沉浸在一种令人压抑的肃杀死静之中,只有身旁不停抽泣的李族长和一直在安慰他的南宫雅发出的声音,让流徵觉得这个院子还有活物的存在。
可那个二丫不是说只要夜间不出门便不会撞鬼吗?
她又扫了一眼屋檐。
“啊!”身后的南宫雅突然尖叫起来,“鬼……我看见……鬼了!”
流徵皱着眉,她也看见了一个白影子,刷的一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飞掠而过,似乎朝着前院的方向去了。
“啊呀,那是……那是二丫房间的方向!”李族长更慌了。
“二丫不在房里?”
“不……不在,我刚去的时候还不在。”李族长道。
“我去看看。”站在这里干看着是看不出什么的,不过流徵刚走出一步,又停了下来,转头朝南宫雅道,“你跟着我。”
“不……不用了吧。”南宫雅有些心虚地低头,“这边……这边看起来比较那个……我……我就跟老族长呆在这边的屋子里,不行吗?”
“不行。”流徵干脆利落地拒绝。
“为什么啊?我……我留在这里接应你。”南宫雅十分委屈,没错,她是真的很害怕,连说话都在哆嗦,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很没用很不讲义气,可……可她真的很怕!现在别说让她跟着流徵了,就是迈开一步来都有些困难,身体早就僵直得动都动不了了。
李族长站在一边主动上前道:“叶公子,你……你尽管放心,我在这儿陪着尊夫人一起……就算是……就算是赔上我这条老命,也不敢让夫人有半分损伤!”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流徵当然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又叮嘱了南宫雅一遍:“小心些。”
这么一来,南宫雅倒觉得刚才是自己小气了。
看流徵这意思,是因为担心她才执着地让她跟上,可自己却不光曲解流徵的意思,甚至还有点小人之心……南宫雅略微有些后悔,正想着要不鼓起勇气跟着一起,可一抬头却发现流徵已经匆匆走远了。
流徵自己就是女子,当然心底就不会有什么男女之防的念头,快步走到二丫的房门口,只见一切如常,便伸手将房门一把推开了。开门之后,流徵眼眸一转,就将整个房间收入眼底,不过是间普通的女子闺房,房内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一点也不像是遭遇过什么掳劫或者闹过鬼的样子。
不过她这念头只来得及一闪而过,便听得身后呼啦一声。
流徵反应迅速,一个侧身,只见一片白色飞驰而过,钻入了房内屏风之后。流徵双眼微眯,竟不避让,反倒是也跟了进去,一步步朝那屏风之后走去。
愈走愈近,只离一步之遥。
又是呼啦一声,这次却并不见白影。流徵随声迈步,一脚踏入屏风之后,却只看见屏后暗处的地上有个瑟瑟发抖的身影。
“二丫?”
原本流徵只是猜测,可她唤了一声之后,那地上的人倒真带着哭腔应了一声:“叶……叶公子……”这一应之后,便是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直往流徵身上扑过来。
流徵眉头一蹙,巧妙地一旋身,轻巧避开了。
“不必慌,坐下再说。”
二丫扑了个空,心下更是委屈,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但也只是顿了顿,便听话地走去床边坐下了。
“怎么回事?”流徵淡淡问道。
这一问,情绪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二丫又是一阵瑟缩,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恐惧:“我……我也没看清楚,就是看到面前白乎乎一片,什么都没看清楚……就……”
“如何?”
“好像……被带着在空中转了一圈,头昏脑胀的,等我再一清醒,发现自己已经在房里了。”二丫如是说。
流徵微微皱了皱眉。
似乎是房内有人陪着的关系,二丫虽然面上犹带泪痕,可说了几句话之后的确是好多了。她慢慢地站起身,走到一旁的矮桌上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流徵:“这么晚了还劳烦叶公子走这一趟,实在是过意不去。”
流徵接过茶杯,看了一眼。
杯中茶叶片片几乎都是一样大小,都是嫩尖上的小叶片,泡在水中根根竖立,十分漂亮,泡出的茶汤色泽诱人,气味则甘香醇厚。
是一杯好茶。
但流徵却一口未喝,将茶杯放下了。
“既然已经没事,我便回去了。”
“不……你……你不能走!”二丫突的在背后大喊了一声。流徵脚下一顿,慢慢转过身来:“姑娘还有何指教?”
不知为何,二丫听了这句,心中没由来地一慌,但还是强自镇定道:“我……我还是害怕。你能不能……能不能再陪我一会儿……”
“不能。”流徵摇了头,认真道,“我娘子胆子小,大概正害怕着。”
此言一出,二丫先是一愣,紧接着竟然大笑了起来,哪还有一分半点刚被女鬼吓坏了的村野少女的样子。而流徵见她如此,竟然也是毫不意外,只是冷冷地看着。
“娘子?那怎么可能是你娘子,她还梳着女孩子的垂发呢。”二丫笑吟吟地看着流徵,“啧啧,不过看你这副模样,倒真想不出会是个拐带良家女子的浪荡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要很早出门有事(对,在这种冻死人的天气……)所以更新比较早~
下一章灵邪村露出真面目……
可怜的雅雅……
☆、010。拔剑
流徵早觉得这个灵邪村透着古怪。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她自己就是在乡下村子里长大的。一个正常的真如李二丫和李老族长所说的“普通小村子”里应该具备一些什么东西,流徵自然是十分了解的。
入村之时流徵便觉这灵邪村的田地看着好像太荒凉了一点,而进了院子之后又觉得后院围栏里空荡了点——
既没喂猪也没养鸡,说到做饭,菜都是跑去外面喊人不知从什么地方提过来的,再说那些鱼肉吃着也不像山货,也不可能是自己养的或是山上打的。
那么,流徵只能猜测,也许后院里空着的地方本就是给来往的客人拴马用的。但问题是流徵与南宫雅来了这么久,该吃的吃了,该用的用了,却不见他们有人提银子的事。
这么说来,这地方既不是普通农户或猎户,也不是供给过路商人吃饭住宿的。
当时流徵隐隐有了点猜测。
然而直到那个看着忠厚老实的李二丫眸光一闪,端了杯上好的顶级银针茶给她,她第一反应就是后悔了。
嗯,流徵十分后悔刚才没执着地将那个大麻烦南宫雅带在身边。
这么上等的茶叶,绝不是一个普通农户家能随随便便拿出来招待客人的。
“……她还梳着女孩子的垂发呢……倒真想不出会你是个拐带良家女子的浪荡子。”
听到二丫说到南宫雅的发式,流徵这才明白过来为何一路走来的人听说她们二人是夫妻之后,为何都露出了奇怪的眼神。
想明白之后,流徵不再多言,转身就往外走。
“站住——”二丫在身后气急败坏地喊,“你现在想起她来了?已经晚了!”
流徵心中暗惊,但还是顿了步子,慢慢转过身来。
然而她却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一转身的功夫,李二丫竟然几下褪了外衣长裙,整个肩膀手臂都光溜溜地露在外面,身上只剩了一件桃红的肚兜,衬得一大片肌肤都雪白莹润,下身则只剩一条不知是什么布料做成的白色小裤,灯火一照竟能隐约看见里面匀称修长的腿。
二丫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面上的笑意更深了。
“叶公子进了奴家的闺房,又见了奴家清清白白的身子,这一下可真是说不清楚了。奴家纵有满腹委屈,却也再嫁不得别人,只好跟着公子……”
“要银子?还是……”流徵的手已反手按住了凌云剑,“要命?”
“你……你干什么!你还想杀了我不成?”二丫眼珠子一转,故意大声吵嚷起来,“来人啊……救命!这儿有个淫贼要玷……”
流徵已解了剑,一横手将剑尖直指二丫的咽喉要害之处,生生地逼着她将后半句咽回了肚子里。
“我……我……”二丫张口欲言,然而又似乎感觉到脖颈间那冰冷的剑气,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只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
门外却已有人听到了响动,只听得噼里啪啦的声音,很快就有呼啦啦一大群农妇打扮的女子拿着长棍扁担冲了进来。
“占了便宜就想走?没门!”
“还想杀人灭口,有没有王法呀……”
“进灵邪村容易,出可就难了!”
“我们李家姑娘清清白白的身子呐……”
几个农妇七嘴八舌的,流徵却只是凝神看了一圈。这些农妇和这个李二丫看起来都不会武功,至多只是那些农妇身材粗壮了些,只怕力气不小。虽然单个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