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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按着海金波的人早已放开了他，不过海金波现在也痛得在地上直哆嗦，不过此人也的确是个汉子，纵然全身都在哆嗦，他却还咬紧牙关，不发出丝毫声音。黑豹缓步走到海金波面前，冷冷扫了海金波一眼，却没有出手，冷声道：“海金波，我想问你一句话！”
“问……问吧……”海金波强忍着剧痛，强忍着抬起头看着黑豹。
黑豹沉吟了一下，道：“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不会对我们下手？”
海金波没有丝毫犹豫，哆哆嗦嗦地应道：“如果……如果再有一次……机……机会，我一……一定会把你们……你们赶尽杀绝……一个……一个活口都不留……”
“操，你他妈没这个机会了！”野猪大怒，一脚踩在海金波断骨处。海金波全身立刻蜷缩起来，下唇也被他咬得出了血，差点痛晕过去。
黑豹缓缓摇摇头，转头看着秋无痕，轻声道：“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我们站在你的位置，会不会做出同样的事！我想了很久，但我的答案一直是肯定的，甚至，就连刚才那个问题，我的答案也和你一样！”
“豹哥，你说什么呢？”野猪摸了摸脑袋，奇道：“这样的人，直接杀了得了，何必说那么多废话呢？”
黑豹苦笑着摇了摇头，对秋无痕道：“我们和海金波一样，都是同一类人，只不过他败了，而我们赢了！所以，在我看来，海金波并没有错，他做的只是我们也会做的事情。”
秋无痕并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和海金波绝对是同一种人，只是，他根本不明白黑豹为什么要问这样的话。转头看向旁边的王彦成，他也是一脸的神秘，秋无痕心中微微一动，他隐隐猜到了一丝端倪：南霸天向来不喜欢黑道争斗，漂白之后更很少杀人，所以，他培养出来的那些手下都比较仁慈。南霸天不是傻瓜，他怎么会看不出海金波的凶残，他怎么会把七家交给这样一个凶残的人物？难道他不怕七家因为海金波而变得血雨腥风吗？不过，看海金波这样子，他绝对是一个硬汉，只要他不死，那他肯定不会把七家交出去的，这倒是七家其他人无法比拟的！这么说来，这是不是南霸天的计划？
“海先生，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黑豹负手而立，轻声道：“南霸天先生对你可算不薄，不仅挖你出狱，还把七家家主以及南城企业董事长的位置全都让给你，你却恩将仇报，竟然对南霸天先生一手提起来的十三少下手，你这样做，对得起南霸天先生对你的恩惠吗？”
“恩惠？南霸天的……恩惠？哈哈哈……”听到此事，海金波竟然仰天狂笑起来，笑声甚是苍凉，许久之后方才停下，冷声道：“你们……你们真以为南霸天是……是什么好人吗？”
黑豹正颜道：“在下虽与南霸天先生交往不多，但对南霸天先生的为人也略知一二。在我看来，南霸天先生急公好义、仁心为人，的确是个好人！”
“嘿嘿……”黑豹说话的时候，海金波一直在不断地冷笑，仿佛对南霸天极为不屑一般。黑豹低头看着他：“怎么？海先生觉得我这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你……你真以为你很了解南霸天吗？”海金波挣扎着靠在旁边的沙发上，野猪想去拦截，秋无痕向他摇了摇头，野猪心中虽然诧异，却也没去拦他。屋内，如刚子黑豹等人都直直盯着海金波，因为他们很好奇海金波会说出什么话来！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海金波看了看秋无痕，沉声道：“十几年了，南霸天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把我拉出来！以南霸天的能耐，早在七八年前都足能把我拉出来，他如果真的想报答我，为什么不在那时候把我拉出来呢？”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这个问题的确值得深思。
海金波也沉默了许久，好像在沉思着什么，最后摇了摇头：“我也想不通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一手创建的七家，对七家这些家主的性格脾气都很清楚。南霸天这个人是个绝对的奇才，无论混黑道还是做生意，都没人能比得过他。当年创建七家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南霸天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很稳，每一步都在他的计划之中，所以七家才能成为N市三大帮之一，因为南霸天甚至能猜到别人会说什么话。便如元史一和郑爷这样的人物也不能逃过他的算计，只是，他的目的并不在黑道，所以他最后还是上了岸，开了南城企业。十几年时间，南城企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你们能够想象吗？”
众人不由哗然，虽然他们早就觉得南霸天是个人物，但想不到他的智谋竟然如此高绝。计算到别人的每一步，谁能做到？王彦成微微低了低头，单凭这句话他便知道自己与这个人物之间的区别了！
“有人说，人生就是一个棋局，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棋局。可是，我们只能按照生活的安排一步一步地走下去，随机应变地走下去，可是，南霸天早就把这盘棋计划好了，了然于胸！”海金波将额头靠在沙发上，擦掉渗出来的冷汗，沉声接道：“而我们每个人，在他的棋局里只是一个棋子而已，只要被他看中的人，没有能够摆脱这个命运的！”
秋无痕心中一动，海金波这句话说的不错，自己的确算是南霸天的一个棋子，因为自己要替他做那件事。可是，南霸天现在已不知去向，这件事是不是可以避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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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放虎归山
“南霸天这个人实在太稳，他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更不会无缘无故把我从狱里挖出来！”海金波声音略带着一些怒意：“我不相信他，当年如果不是我承担了一切罪责，现在七家有多少人还在狱里蹲着呢？可是，他成功之后非但没救我出来，还处处算计于我。、所以，在他把我从狱里挖出来之后，我就打定主意要成功，要独揽一切，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秋无痕，你不要以为南霸天是真的为你好，他把你收为十三少，肯定把你当成了他棋盘上的一步棋。知道我为什么先对付你吗？不仅是为了立威和吞并势力，更关键的是我想打乱南霸天的计划，我要毁了南霸天所有的棋，让他孤立无援，让他永远无法再把我压下去！”
“结果呢？”黑豹冷声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会失败？”
“成王败寇，这是定则！”海金波黯然道：“只是，我没想到竟然会出这么大一个变数，七家实力大减，已失去争霸的能力了。而兄弟门，变数更大，秋无痕，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南霸天根本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在他的棋盘上，你已成了最大的一个变数！”
“变数又怎么样？”秋无痕缓缓站起身，冷声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没人可以主宰我的命运，没人可以把我当成一步棋！”
“你命由你？哈哈哈……”海金波仰天狂笑：“如果不是南霸天，你早就死了，兄弟门也早已不复存在了！你命由你，你真的以为你命由你？”
“这又如何！”秋无痕根本不为海金波所动：“人生总有坎坷存在，但是谁也别想主宰别人的命运。就像你一样，纵然七家当初何等的辉煌，你终究还是落在了我的脚下！海金波，你双手沾满了我兄弟的鲜血，今天我就杀了你，为我的兄弟报仇！”
“我只是一时大意才落到今天这一步，这条路，有时候一步也不能错！”海金波缓缓抬起头，冷声道：“秋无痕，你不要以为你自己多高尚。我告诉你，其实你我都一样，清河滩你杀了多少人，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吧！如果说起杀人，跟你相比，我算得了什么呢？如果说要报仇，你有几条命够还债呢？”
秋无痕心里一阵黯然：清河滩大战是他心中永远的梦魇，那一晚的鲜血飞溅、尸横遍野总让他在睡梦中惊醒，不是恐惧，而是嗜杀！秋无痕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醒来他想的总是杀人，而不是忏悔。他害怕，他害怕这种梦魇的感觉，他害怕这种杀意，害怕被这种杀意控制了自己！可是，他摆脱不了，因为那一晚的一切就像刚发生的一样，总在他眼前不断地变幻着，无时无刻地在刺激着他的杀意！每次想到那晚的事，他全身的血都在燃烧着，况且，面前还有这个大仇人，秋无痕只感觉全身的血都在往脑袋涌来，一股强烈的杀意从秋无痕身上散开。他睁开渐渐变白的双目，缓缓向海金波走了过去！
“六少爷，蓝小姐，您先在这里稍候一下，我这就去帮您传话！”客厅内，兄弟门一小弟恭声对坐在沙发上的刘建和蓝若英道。两人刚才乘车赶到三里屯别墅求见秋无痕，若是七家其他人，自然会吃闭门羹，但这两人不一样，刘建曾经与秋无痕关系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