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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娥冷笑道:“小爷手下败将,尚敢大言不惭,有何本领手上见高低就是,嘴上称雄算什么希罕?”
老化子一行人志在诱敌,故小眼一翻,怪声嚷道:“大胆小辈,竟敢目无长上,逞口舌之利,还不报名受死。”
“飞天夜叉”前乃青城派门下,六派高手暨中原人物如何不识,刚才因注意力集中在青娥素月,故未曾看到老化子二人,及闻声一看,不禁脸色微变,向老化子二人拱手说道:
“没想到竟是管兄沈兄,会同日驾临荒山,何幸之有?”
老化子怪眼一翻,冷声哼道:
“你也不怕丢人,谁同你称兄道弟呀?”“飞天夜叉”自讨没趣,心头更气,但知道今天来敌甚多,可得要小心应付才是,遂仍笑道:
“管兄多年不见,丰采依旧,风趣如昔,刚见面就和小弟开玩笑。”
老化子怒笑道:“想不到你崔公朴离开青城多年,—张脸皮竟练得怎厚,也罢,收拾你自不需要我来操心,替我把百花谷的正点子找出来,让我瞧瞧,模样儿好不好。”
“飞天夜叉”见他半庄半谐,摸不清他的来意,忙笑道:“管兄高人雅兴,星下来花谷,夜访百花仙,未知真意如何?小弟始可转达。”
老化子笑道:“亏你连我老要饭的宿疾都不知呀!”
崔公朴躬身答道:“小弟委实不知,尚请示知,俾效犬马之劳。”
老化子闻言,哈哈长笑后,低声说道:“实不相瞒,老要饭的素有寡人之疾,章台柳絮,我可攀折不起,故想烦老崔辛苦一趟。”
崔公朴不知他的居心,只道真有事找他,忙笑道:“管兄有命,小弟荣幸之至。”
老化子继续笑道:“久仰百花仙子的风仪,相烦崔兄成全,俾作入幕之宾。” 众人听了,不禁哄然大笑。
飞天夜叉崔公朴羞得红帐了脸,他万没想到老化子竟如此损他,要他做王八牵马的勾当。
这时沉默已久的沈雪冲,也笑得捧腹说道:“管兄行年花甲,想不到竟命入桃花,他乡遇故知,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老兄弟我也叨光不少,未知将以何物谢媒耶?”
崔公朴被他们一吹一唱,又生气,不禁怒极而发出狂;笑道:“二位身为武林前辈,奈口德不修若此?”
老化子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世上有修口德吃软饭的,真是奇闻。”
这句话,又是引得众人一致哄笑,崔公朴面皮最厚,此时也不禁面带煞气,狞笑道:
“老夫偌大年纪,怎与你们逞口舌之利,谅你们既有胆量身入此地,必大有能耐,你们准备一齐上呢?还是个别上?”
老化子大喝道:“好大的口气,真不知羞耻啦,凭你这块料一个人对付你,能受得了就算是好的,放马过来吧?”
话没说完,陡然窜身上前,欺步而进。
崔公朴上次败在李霞青手里,其记忆犹新,何以今天面对这许多人,尤其老化子与千面隐怪更非易惹之人,敢口出狂言者,乃持有后盾之故。
今见老化子说打,竟就上来动手,不免心里微窘,虽然后援尚未现身,自己当着这些人的面前,不便示弱,只得硬着头皮,拔出双叉,飞舞上来。
蓦然漫天叉影,挟着破啸风势,向老化子停身处卷来,声势好不凌厉! 老化子知他艺出青城,功力不弱,又见来势甚猛,更不敢少懈,倏然身形飘忽,避开来势,右掌劈出苦练廿多年的“混元掌”,挡住来势,左指如钩,捷向内公朴手腕抓下。
竟是大力鹰爪功夫,崔公朴心中一凛,身子向后捷退,右手铁叉一招“白虹贯日”,向老化子分心就刺,左手长叉,横插过来。
老化子乘崔公朴后退之际,业将腰间打狗棒抽出,展开三十六式打狗棒法。
顿时杖影如山,迎向上来。
打狗棒法乃丐帮绝技,共六招,三十六式,深奥至极,明似虚招,忽变实招,看似实招,突变为虚,可点可打可劈,端的是招式玄妙,威力绝伦。
十多招后,崔公朴业已渐渐不支,出手缓慢,勉力支持。
旁观的“滇中三恶”,以及持斧大汉等人,齐皆大惊,正想上前相助,但见青娥素月等人,皆按剑而待,心知如此时出手,这些人将齐涌而上,故只有空白暗急。
猛听娇叱之声,来自林外。
崔公朴心知来了后盾,精神大振,奋起余威,双叉运用如飞,势如排山倒海,老化子见其势若拼命,颇有顾忌,只得横飘三尺,蓄势以待。
众人猛见暗淡星光下,眼前衣香鬓影乱闪,场中忽多丁二位妙龄少女,衣分红黄,其中一位红衣少女,身影未下即娇叱道:“百花谷岂是你们撒野之地,深更半夜,来此何干?喔?!
原来是你这小子勾引来的帮手吗?哼!管教你们来时有路,去时无门了。”
素月一见,粉脸骤变,也不待他人多言,陡拔身形窜出,并叱道:“无知贱婢,上次用暗计伤人,这次看你往那里而逃?”
红衣少女上次与素月对掌,业已吃了大亏,故心有惧意,未待其身形落下,即纤腰微闪,避过来掌,一面媚笑道:“这次你能否生离此林,尚未可知,还敢口出大言,也不忙闪了舌根。”
素月见一掌落空,正要再度发展,猛听尖锐如同鬼嚎的哨音一响,随着贼人霎时已全部隐去。贼众笑骂之声依然,但闻声不见人影。
众人齐皆大惊,不知贼人将有何阴谋,故迅皆集聚一起,仍由青娥领先,准备穿阵而出,谁知此时尖锐的哨音,猛然提高声响,曲不成曲地吹奏起来。
青娥问道:“二位伯伯,这是什么意思?”
老化子静听了下猛叫道:“不好,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
众人知道老化子临事不乱,沉稳干练,此叫必有用意?故皆停步静心听去。
果然在尖锐哨声中,忽闻:“咯咯!”杂声传来。
时正夜静,故此声清晰异常,由四面围来,众人令知有异,更不敢再动。
未几,咯咯之声愈来愈是强烈,而且四面八方群起应和,众人才觉得事情不妙,此时杂沓的咯咯之声,业将哨声压下。
众人运足目力看去,夜色中的林木间,隐隐可见千万发着绿色闪光之物,如飞跳来。
青娥先惊叫道:“看呀!好大的青蛙!”
众人闻声瞧去,果见丈外之远,五六只奇大异常的蛙类,飞也似的向众人停身处跃奔,后面更是黑压压的一大片,如潮水似的涌着前进。
老化子颇有识货,立即向众人叫道:“大家小心,别让此物接近。”
说着,双掌向为首几只毒蛙劈去,只听“呼”!的声响,那为首的一只长有尺余的毒蛙,业已首当其冲,那当得起老化子的劈空掌,“咯”的一声长鸣,早已肚皮翻天死去。
可是后面的蛙群,并未因前面的蛙死去而稍停,仍似如潮涌至。
众人也忙运气排掌,如狂飚骤起,七八只毒蛙,尽遭震毙。
紧接着咯咯之声,如旱雷涛声,直涌而来。口喷黑色毒水,分八方射至。众人虽都是拥有一身武功之人,但目睹这种情况,也不禁有些心慌。
老化子反手撤棒大声喝道:“我们齐上树去,先躲它一阵再讲。”
话没说完,沈雪冲、房大头,及袁氏二妹,早同时双脚微点,跃上树梢,喘息方定,齐俯首一看,不禁使他们骤然色变。
原来此时树下方圆十丈之内,四周毒蛙,密密层层,何止千万,此际如同疯狂似的,前涌后挤,向众人停身之处扑来,口喷奇腥黑水,盲目地一个个压着,霎时堆成蛙山。
房大头与老化子同站一处,见状惊问道:“师父,那来这多的青蛙?”
老化子抹去额汗笑道:“傻孩子,那叫毒蟾蜍,生长在毒山恶水之地,以瘴雾烟雨,毒蛇猛兽为粮,口喷之毒水,较任何毒物厉害,稍沾人身,一日夜即溃烂而死,我们幸好避开其锋,要不然,那还有命在?”
素月不禁好奇地问道:“管伯伯,这些东西怎会只向咱们这边来,难道它们认识人吗?
要不,它们怎不往别处去呢?”
沈雪冲独自躲在另一株树,先已闻及老化子的话,这才忍不住插嘴笑道:“你也傻,这些无知的东西怎会认识人呢?一定是这花树阵内系有机关,可以控制制每一株树或每一地区,可能是用刚才尖锐哨音,和其他有异味的气息始将这些无知之物,引得如醉如狂地出来。”
青娥此际业已神剑出鞘,闻言后,似信未信地用鼻子嗅了嗅道:“那有什么气息?我怎么嗅不到呢?”
沈雪冲见了她这副样子,不禁好笑道:“这异味在复杂的花树阵里,我们人怎能嗅得出来呢?这些东西大概平时嗅惯了,所以才会熟练地跃过来。”
说完以后,大家再向蛙群看去,果见前面的毒蛙到了一定之地,即停步喷水,任凭后面蛙群如潮涌至,它们更均视若无睹,一只只被压得如肉饼似的,仍不稍动。 众人瞧见这些毒蛙慷慨赴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