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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吴越打量着去关门的中年人:穿便衣,貌不惊人,总之扔进人堆里,一转身就很难认得出。
“吴越同志你好,我是省国安厅的。”那人简单介绍了身份,掏出工作证让吴越看了看,又很快收回,“根据境外传来的消息,这次袭击你的女子是境外暗杀组织‘天剑党’成员,代号为‘狐’。为了保护你,上级决定对你不进行公开表彰,以免引起杀手组织的注意和重视。但是,吴越同志,我提醒你要警惕,要提防该组织的再次袭击,种种迹象表明,这个组织一旦出手不得逞,就有可能会再出手。”
“谢谢,我会注意的。”
吴越淡淡一笑,心里却动起了相反的念头:来吧,管你是狐狸是狼,下次叫你有来无回。不给你点眼色瞧瞧,你把我吴越当病猫。
“好好修养吧,也不用太过担心。一有该组织行动的消息,我们会及时提前通知你,呵呵,你的身手很不错,应该足矣应付了。”
那人笑着安慰几句,起身告辞。
不一会,病房门又开了,华明远、刘林、陈勇走了进来。
华、刘刚才在场,陈勇却只能老老实实在楼下待着,等领导们离开后才上来。
“指导员,打击人啊,一眨眼,这儿超过我了。”
一等功提升警衔一级是必须的,陈勇笑嘻嘻的打开刘林带来的警衔盒,取出金灿灿的二杠三星(一级警司警衔),换下了吴越制服肩上的二杠二星。
“勇哥,我只是早了一步。你到年底也够年限晋升了。”吴越笑着请大家坐下,又摸出烟打一圈,一时,病房里烟雾缭绕起来。
“小吴,监狱局的意思呢,你的级别也要相应提一提,至于是实职还是享受级别待遇,决定权下放给了监狱。”华明远颇为遗憾的摇摇头,“党委会上分歧很大,尤其施辉监狱长明确表示反对。”说着,转过脸看看吴越,“呵呵,也在所难免啊,工作不到一整年,就副科了,授予实职,很难统一意见。小吴,我算是升的快的,可也三十二岁才当上副科。你今年二十四,级别挂上了,职务不用急。”
说实话,吴越相当满意了。这已经比他的设想提前了很多年。可施辉监狱长无缘无故这么大敌意,到底为何?吴越皱起了眉头,“施监狱长?”
76章 逼一逼,正科级(一)
“施辉是有来头的。;他来平亭监狱就任监狱长是省局吴永凡副局长力荐的,据说在厅里、省里还有一些关系。”刘林起身找了个一次性纸杯,倒了些水当烟缸,“所以可以看做和孙浩然一脉相承,都是一条线上的人。小吴,你和我们的关系,现在已经公开化了,施辉有针对性的反对,可以理解。”
如果按部就班混的话,在监狱系统三十八岁能当上正科就算不错了。要是背后没点大来头,还正处级监狱长?做梦去吧。当然这不能和他来比较,他是一个特例,他的升迁轨迹别人只可仰视不可复制,哪有这么多脱逃犯让你去抓?再说没真本事,一等功、“忠诚卫士”这种荣誉,舍得拿命去换,也没命去得。
“背景华哥、刘哥也有,他施辉最强势,也不敢西风压东风吧?毕竟,在咱监狱他还没当上一把手。”吴越看到华明远表情有些沉重,便开起了玩笑。
“背景谁有你硬?你现在是直通车一路局、厅,到省委。这次对你的嘉奖就是省委何刚副书记亲自拍板的,他施辉暂时堵一堵你的路可以,以后他敢?你不满意可以上省委嘛。”华明远也回了个玩笑。
“我也想啊,可惜,何书记他老人家哪里会把我这无名小卒挂在心上。不奉召晋见,只怕到了省委门口,还得给武警用枪指着鼻子赶出来。”吴越笑笑,弹弹烟灰,“孙浩然苦心经营了十几年,最后还不是灰溜溜跑路?一个施辉何足挂齿?”
“小吴,不能这样说。他对你基本无可奈何,你有省厅、省局的嘉奖荣誉在,只要机会一到,上个副科实职不是难事。可老华头疼啊。”刘林插了几句。
出什么事了?有华哥、刘哥跟纪委书记唐晓这三驾马车在,监狱一级的层面上还能起什么波澜?吴越右手托着下巴,把脸朝向华明远。
“有吴副局长在上头支持,我们施辉监狱长正鼓捣职工全面改革呢。”华明远吐了一口烟,又挥挥手,像是在驱赶什么,“更想不到的是,党委成员中还有一批支持他的,说省局会下拨一部分买断工龄的款项,正好借机把监狱的大包袱甩开。”
“哼,就这么简单,下拨多少?缺额呢,哪里来?再说就算款项到位了,几万块钱一发,把人往社会上一赶,就完事大吉了?”刘林嗤之以鼻,“我看是一些人猪油蒙了心肝,整天做白日升官梦!”
哦,这事确实麻烦。吴越换了舒服的姿势躺回靠枕上,眯着眼在考虑。
“改吧,我看施监狱长的办公室门被人家堵了,他怎么办。”陈勇在一旁小声嘀咕。
“对!”吴越睁开眼,“就让工人去堵堵门,我们也可以见识见识施监狱长的处变能力嘛。”
华明远赶紧摇手,“不不,我不同意。不能用几百个工人的前途去做仕途的赌博,几万块就买人家半辈子?不给个好的出路怎么行。”
华哥这样的领导还是正气的。吴越心里评价了一句,笑道:“华哥,听我说完嘛。我看不如同意他搞个试点,规模小一些,这样你善后也容易。你越不让他动,他越是认为华哥你挡着他上进的道。呵呵,只要他尝到了工人阶级的力量,就知道滋味喽。想出政绩,不老老实实干,坐在办公室动动歪脑筋就能有了?施监狱长以为他还在局机关呢,嘴皮子一动,底下莫敢不从。”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让他知难而退吧。”华明远站起来踱步,“拖一拖也好,现在监狱班子要以稳定为主,乱起来对上对下都没法交代。”
“拖也不是单纯的消极。”吴越单臂一撑,从病床上翻身而下,陈勇伸手去扶却摸了个空。
“勇哥,我还行。刚才这么多领导来,我不表现的伤重些,没有感染力啊。”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吴越也跟着咧咧嘴,他的伤自己知道,一枪穿肩而出,哪能几天就好的,表面虽然结痂,其实内里还是一团糟,左臂轻轻一动,就扯着疼。
“等等就好了,来个几场风雨又怎样,它照样结出累累硕果。”
吴越走到窗前,推开窗,映入眼帘的是一树桃花,红得似跳动的火。
小吴似乎话中有话?华明远忙问:“小吴,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消息谈不上,只能算猜测吧。”吴越回过身靠着窗台,“上次王厅长找我谈话,我记得他说过这样的话,外放型劳动改造已经不适应当前的监管形势了,劳作犯收到高墙电网之中才是杜绝监管隐患的最佳方案。当然,王厅长也没继续阐述下去,我呢,自然也不能多问。不过,既然王厅长这么说,我想,改革劳作犯的劳动地点,由劳改农场模式转变为现代监狱管理模式,厅局肯定在研讨摸索中。到时三四千犯人的岗位都能解决,何况几百个工人?”
“说是这么说,谁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推行呦。”华明远摇摇头,“从野外劳动收缩回监区,无非就是办企业。企业监狱也办过,小吴你看看,咱们监狱几个厂那个不是半死不活的?要是企业这么容易办,又何来工人分流改革?”
“其实说难也不难,转变一下思路就柳暗花明了……”吴越边说边走向床对面两张沙发的右面一张,坐下后,小心翼翼的把绑了三角带的左臂手肘轻轻放在茶几上。
华明远跟过来坐下,刘林从床上拿来靠枕垫在吴越手肘下后,拉了旁边一张椅子坐在扯旁,陈勇端了烟缸过来,又忙着去倒茶。
“华哥,咱们监狱招待所以前是个亏损户,为什么现在成了摇钱树?”吴越问了一句。
“监狱和社会企业合作,走对了资源优化组合的路子。”
“对啊,那么我们何不把它引申出来?”
华明远低着头考虑,一会后,说:“小吴,你的意思是监企全面合作,利用社会的力量来推行监狱正规化建设?”
“嗯。”吴越点点头。
“这个符合法律法规精神吗?好像部、厅都没下发过类此的文件。”刘林问道。
“没有问题。我向王厅长汇报过一些构想,你们猜,王厅长怎么说的?”吴越卖了个关子。
华明远、刘林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吴越笑,陈勇咋咋嘴,“等我能猜到,起码得是副厅级了吧。”
“呵呵,勇哥,才上正中队级,就想着超过华哥当副厅了?”吴越这一句逗得大伙又是一阵笑。
陈勇递茶给吴越,吴越接了,“王厅长拍着我肩膀一笑,说,小伙子套我话呢?当时我一愣。王厅长又说,有超前意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