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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蝉蝉忍着眼眶里泪又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林龙再抬手揉了揉她头顶头发,“傻孩子,哭什么,小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爱哭,要是害怕你二叔,有大伯前面挡着。”
他答应过二弟要照顾好小蝉儿,就绝不会食言。
“大伯,我到苗疆去了……”林蝉蝉红肿着眼眶抬起头看向林龙,她只感觉到林龙放她脑袋上手微微一颤,眼里却没有任何吃惊诧异。
“大伯知道。”林龙再一次收回手,轻放膝上,他若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会离开这园子到前院去。
林蝉蝉心里已猜得到林龙早已知道,可她还是想要自己亲口与他说,因为她不想蛮疼爱她大伯任何事情,“苗疆像大伯说一样,很漂亮,树很高很大,参天蔽日,山都是连绵不绝,云雾缭绕,是我从没有见过漂亮,那里人也像大伯说一样,很好,很可亲,可热情。”
林蝉蝉说着说着,笑了,眼角却溢出大把大把泪,“那里,我遇到一个很好很好人,是个男人,说话时都很凶,从来没给过我好脸色,可是他心又很温柔很温柔,他给我留了一只小驴儿,大伯您不知道,苗疆前两个月里,我一个人都没遇着,幸好有小驴儿陪着我,后来他凶神恶煞地出现了,我还以为他要把小驴儿抢走了,可后他还是留给了我。”
林龙没有打断她,只是安静地听她述说,波澜不惊眸子有些迷蒙,透过林蝉蝉述说仿佛看到了林木葱茏苗疆,山青水秀人灵秀……
“后来我又见到了他,就我以为我死了时候,他把我从死亡地穴里背了起来,他背很厚实很宽阔,也很温暖。”林蝉蝉沉溺自己感情中,沙哑声音因为抽泣而有些颤抖,“我知道他恨中原人,可他始终没有扔下我……”
“大伯,我找到了我想要嫁人。”林蝉蝉说着笑着,目光坚决地看着林龙,然眼中哀伤悲痛却浓得无法化开,“可是我如今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他甚至以为我是二叔安插到他身边细作……”泪已如泉涌,这一个月里,林蝉蝉不知自己流了多少泪,她双眼早已开始火辣辣地生疼,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只要一想到林麟刺入曳苍心口那一剑,想到那自曳苍口中喷薄而出鲜血,她泪就如何也止不住。
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她想要携手走一生人,却没想到是这样结果。
她不会嫁给白公子,即便她不知道曳曳心中是否有她,即便她不知道曳曳是生是死,可她既然遇到了,她就不会放手,纵是死,也不会放手。
“小蝉儿,你爱他吗?”林龙依旧是平平静静模样,看着林蝉蝉已经被泪水浸得异常红肿眼眶,柔声问道。
“大伯,我爱他,即便被所有人瞧不起。”林蝉蝉抹了一把泪,勾起了嘴角,笑得毅然,“即便他是武林所痛恨五毒教右长老。”
林龙注视着林蝉蝉良久,仿佛要将她坚强毅然看穿,可他眼神终究是林蝉蝉哭笑眸子中化作慢慢怜爱,“小蝉儿,不怕你爱得不到回应吗?又或者,不怕会招致灾祸吗?”
曾经,也有一个美丽姑娘义无反顾地爱他,可是……
“大伯,我不怕,我幸福我会争取,倘若真有灾祸,若他也爱我,会与我一起挡。”她觉得,曳曳心里不是没有她,她想要到他身边去,她不相信曳曳会死。
“是,若他也爱你,会与你一起挡。”林龙怜爱笑容里揉进一抹林蝉蝉没有察觉伤痛,“小蝉儿放心吧,五毒教右长老,不会这么简单就死去。”
若只是这么区区一剑就死去,这样人,根本不会是五毒教右长老。
然林蝉蝉听了林龙话很是震惊,眼睛大睁,不可置信,“大伯,您不反对我吗?不生我气吗?”
“大伯为何要反对小蝉儿难得遇到爱情?又为何要生小蝉儿气?”林龙笑问。
“因为,因为他不仅是苗人,还是与中原武林敌对五毒教右长老……”林蝉蝉嗫嚅。
林龙却是笑得释然,“这又如何,只要是小蝉儿自己认定,大伯都会祝你幸福。”
林蝉蝉再一次将脸埋到林龙双膝薄毯中泣不成声。
全天之下,只有大伯懂她,只有大伯不会逼她。
林蝉蝉伏林龙腿上哭到疲惫,昏昏睡了去。
林龙也不打算叫醒她,任她伏自己腿上,将背往后靠椅背上,抬起头看向头顶嫩黄丝瓜花,看着看着,不禁抬手去触碰。
有个苗族少女曾经搂着他脖子和他说,他们家可以盖成中原屋子模样,有小园子,小园子里要种满花儿,还要搭瓜棚围菜田,每天她要坐屋前看他浇花,给菜田浇水,和他一起看瓜棚上坠着瓜儿一点点长大,还要他每天亲自下厨给她弄吃。
她说了很多很多,他都一一答应了,即便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给不起,可他却不想毁了她美梦,或者,他不想毁是他梦。
只是他不知,他与她梦一旦醒来,会是那么惨烈,或许她要就是惨烈刻骨铭心。
他照着她所说,建了小园,园子里种满了花儿,还开了菜田,搭了瓜棚,他屋前摆放了一张藤摇椅,他每天为花儿和菜田浇水,坐瓜棚下看瓜儿一天天长大,可是那张藤摇椅从没有人坐过,也从没有人与他一起坐瓜棚下看着瓜儿一天天长大。
那个会给他唱歌给他跳舞,会经常搂着他脖子撒娇,会总是趁他不注意他脸颊上啄上一口少女,再也不会出现他面前。
可是他想,若是让他重选择,他或许还会如此,因为国家与情爱之间,他始终放不下是国家,那注定了他只能当命定里负心汉。
佑纳,我已对不起你,因为我无法选择,可是小蝉儿无罪,我不想让小蝉儿再如我们一样,若是你报复,只冲我来就好。
林龙轻轻阖上了眼,眼角凝结着一滴盈亮泪。
林蝉蝉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再睁眼时人已是床上,窗外天已黑透,屋内桌上燃着蜡烛,碎了一地昏黄光。
林蝉蝉只觉自己两眼肿痛没那么厉害了,忽然看到了捧着铜盆走近屋黑泥,不由坐起身冲黑泥轻轻笑道:“谢谢你了黑泥,我眼睛感觉好多了。”
黑泥是一个十五岁少年,皮肤天生黝黑,憨厚老实,不会说话,是林龙黑泥还是婴孩时捡到他,便一直养身边了,如今照顾林龙衣食起居,帮着林龙打理园子,此时见到林蝉蝉不仅醒了还冲他笑,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将铜盆放到架子上便跑了。
林蝉蝉知道黑泥腼腆易害羞,便也没与他计较,就着铜盆里水擦了一把脸,看到桌上有饭菜,便坐下来吃了。
她是白日园子里睡着了被黑泥搬进屋,她当时虽然没知觉,却也一想便想得到。
大伯白日里说话,无异于与她说由她自己选择,那么便是说她可以不用嫁给白公子了?可她觉得二叔不会就此罢休,却不知二叔要用什么办法来与大伯对抗,而她呢,要怎么做?
林蝉蝉来到林龙小院等同与脱了林麟束缚与压制,心境好了些,心境一好便觉肚子饿得慌,狼吞虎咽地将一桌饭菜扫荡干净之后便往林龙书房冲去。
要知道怎么做,先找大伯商量,大伯一定会帮她!
出了林蝉蝉所屋子沿着短短廊檐走到头就是林龙书房,此刻林龙书房门虚掩着,昏黄烛光透过门上糊纸投照到屋外黑漆漆地面上,将地面渲成了一个个不大不小暗黄色不规整方格。
林蝉蝉到了屋外却有些迟疑,屋内林龙温和声音已经传来,“小蝉儿何时进大伯书房还需要迟疑?”
于是,林蝉蝉推门而入。
林龙正坐宽大书桌后,手里捧着一本书,桌上两盏罩着灯罩烛台,林蝉蝉知道林龙有晚间看书习惯,也见怪不怪,只抬头去看垂挂林龙身后一面墙上一张人物图卷。
画中是一个笑靥如花苗族少女,颜如渥丹,眉似月,素齿朱唇,肌若凝脂,长发如墨如瀑,乌摆上衣,及膝短裙,正微微歪斜着头蹲河边揉洗长发,含笑着双眸望着前方,两颊红晕,好像她爱人正朝她走去,她便露出了甜美笑容。
画落款是一个龙字,林龙名。
林蝉蝉印象中,这幅画自她开始记事时就已经挂这面墙上,因为林龙书房不许除她和黑泥以外第三人进入,故这幅画只有她与黑泥见过,从她小时林龙就喜欢与她讲苗疆事情,所以她见到这幅画时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她也曾问林龙这幅画上人是谁,林龙只说是一位故人,她也没多问。
可是,那日她圣山上见到那名女子,当时便觉熟悉得很,却又一时想不起来,现下看到林龙书房里这副画,她才猛然想起。
“大伯,我见到她了。”林蝉蝉两眼紧紧盯着画上少女,再一次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您画上少女。”
林龙手中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