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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圈汉子转身对另几个参客说“我们虽然做些违法勾当,甚至说得上作恶多端,但人在江湖,最要看重义气二字。方大哥几次三番救了我们,我们要是不知恩图报,那不是禽兽不如吗?”
几个参客连连点头称是。其中一个参客点头说”杜三哥说的极是,我们江湖中人,自当义气为先。方大哥,刚才我们为啥不肯说出?并不是敢于隐瞒,实在是我们做的事情难以言传,有损阴功啊。”
我说你们既然知道有损阴功,为何还要做这些违法犯罪的勾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们怎么这般糊涂?那些尸体被你们运到这斜坡充作养花肥料,此事路人皆知,公安不久就要捉拿你们归案,你们还以为秘密的很吗?
几个参客目瞪口呆,他们在这客栈里培养朱草嘉禾,极其隐秘,外人怎能得知?但看我说的有板有眼,似乎又不能不信。当下也不敢在问,几个参客前头带路,把我和旅店老板带到了客栈后院。
那司二爷果然站在斜坡之上,他背对着我们,似乎正在向远处眺望。一个参客走到他的背后,低声说“二爷,方大哥来了。”
司二爷并没有什么反映,那名参客再叫得一声,上前一步,用手去搀扶司二爷,突然间那参客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司二爷的身躯也应声而倒,直挺挺地滚落下来。阳光下只见司二爷脸色青蓝一片,两只眼吊下两行血泪,分明是个鬼脸。
我大吃一惊,赶过去查看,这司二爷似乎死去不久,尸体尚且绵软。司二爷死了,到哪里才能寻找文小姐的下落?还须着落在他的尸身上。我现在已能于光天化日下拘押生魂,因为修炼出的元气可以给所拘之魂提供聚阴方寸之地。当下我直奔到斜坡上一处僻静角落,为司二爷招魂。空气中隐有波动,突然间远处似乎传来一声惊呼,那司二爷的魂魄就此消失,摄魂术竟没能摄住。我这时的功力岂是以前所比?不料竟连一个亡灵也拘押不来,心中不由大为惊疑。
斜坡上又传来一阵惊呼之声,我赶过去一看,原来那些朱草嘉禾已经一株不剩,被人拔了个精光,土色新鲜,似乎被翻开过不久。我沉吟了一下,右手轻挥,新土处尽皆掀起,土层之下哪里还有什么尸体?都只剩下几根白骨和一点尸水。几个参客惊恐之下大是不解,尸体怎能腐烂的这么快?前日才埋下何老三的尸体,如何现在也化为尸水?
我一听这些人果然把黑大汉的尸体也做了肥料,不禁恚恨交加,对他们怒目而视,“对同伴也能下此毒手,你们简直毫无人性呀!”
那姓杜的黑眼汉子甚是乖巧,见我动怒,连忙解释说“方大哥,你错怪我们了。被那太常婆婆锁住魂魄的尸体,只能开窍养花,灵魂才得释放,虽然魂魄分解在花枝花叶内,也是苦痛,但总比长期锁在尸体内不见天日,久后化为厉鬼要好。”
想不到这个叫杜黑眼地汉子居然对魂魄地聚散也有一知半解。我不禁对他刮目相看。这斜坡景象甚是诡异。究竟是谁杀死司二爷。偷取那些朱草嘉禾?土层下地尸体怎会这么快化为尸水?文小姐现在又置身何处?一切似乎都扑朔迷离。不过眼下地当务之急是把司二爷地尸体掩埋掉。死者讲究入土为安。总不能让尸体露在外面风吹日晒。我想这司二爷虽然阴狠。也干了很多坏事。但终究在一起对付过共同敌人。算得上战友情分。想起再也听不到他地狠言恶语。心里竟也泛起一丝惆怅。人死为大。生前过恶都已经烟消云散。和一具尸体还有什么计较?当下心中恻然。指挥着几个参客把司二爷就地掩埋了。
几个参客含泪绕着司二爷地坟茔绕了三圈。看来这是他们那儿地丧葬风俗。我想起我身为一个修道之人。虽不是道士。也得向司二爷表现一下专业特长。摆一个道场。以前听张铁嘴给人摆道场时。诵曰:“斗要妙兮十二神。乘光明兮威武陈。七变动兮上应天。气仿佛兮如浮云”。以下似乎还有好多。却只记得这四句。张铁嘴本就是坑蒙拐骗。这些话怕也是信口开河。可惜我连这也做不到。装模作样地给司二爷地坟上添了几锹土后。我张了半天嘴说不上话来。忽然灵机一动。诵曰: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这是我上夜大时学习地大诗人屈原地《国殇》。现在背诵出来。当真是行云流水。毫厘不爽。那些参客和旅店老板哪里懂得?见我诵词古色古香。和那些经咒十足相似。一齐大声喝彩。
既然文小姐和孩子不在这里。我安慰旅店老板别急。再到其他地方仔细寻找一下。定能找到。说完和那些参客告别。离开了这家客栈。临出门时。我又看了那看门老头一眼。不知为何。看到那张苍老异常地脸。我体内地元神似乎就躁动不安。心神不觉恍惚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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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青龙回首白云归(下)
我和旅店老板刚离开客栈,那个黑眼圈汉子又匆匆跑了出来,原来他想帮助我们一起查找,看来这名叫杜黑眼的汉子倒是个古道热肠的汉子。多个人多份力量,三个人分头寻找,没用半天的功夫就把小镇上的客栈都找遍了,却丝毫没有文小姐的下落,旅店老板急得上火,两眼憋得象个铃铛。再打听一些住家,都摇头说不曾见过。眼看着天色渐晚,我们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到了旅店老板的家里。
老板娘见到我们,满面希冀一下变成绝望,禁不住软倒在地上,失声痛哭。看见老板娘,我突然想起一事,问那个黑眼圈汉子道:“这几天来,你们是不是曾在这旅店周围打探过?“
黑眼圈汉子莫名其妙。没有呀,自从在那鬼山谷里差点送命,哥几个就象雷惊的孩子,这几天窝在客栈里哪里敢露出头来?吃喝拉撒都在屋里。
难道另有一伙东北参客?黑眼圈汉子摇了摇头。
“没可能啊,长白山参客自成一帮,各有领地,断不可到别人的地盘上抢食。这西北大川是我们司二爷的领地,什么人如此大胆,敢破了这江湖规矩?老板娘定是一个眼晕,看走了眼。
老板娘抹干眼泪,说你这黑眼汉子说话可笑,我怎会看走了眼?我一听你说话,就知道你是个东北汉子,说不定你正和那些强盗一路,快些还我的孩子,不然老娘和你拼命。
老板娘从地上爬起来,就要揪打那黑眼汉子,我连忙把她拉开,心里暗怪她莽撞,怎么这老板娘和老板一样急脾气?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说老板娘你再想想,说不定那些汉子真的不是东北参客。老板娘冲我大声说“我怎会认错东北人?我娘家就在东北松花江上,满山的大豆高梁。那些人就算不说话,我一闻那浑身的高粱味儿,就知道是东北犊子”。
黑眼汉子在旁边气得满地乱跳。这老娘们胡说八道,方大哥千万别信她的话,东北人只有我们这群参客,哪里还有另外一伙?
我起了疑心,问那老板娘见到的东北人是些什么模样。老板娘说,哪里还象个人样?一个个脸色阴沉,一句话不说,一个屁不放。
“有一个歪嘴巴的最是不要脸,衣衫破烂,都露了大腿,气得老娘不想再细看。”
歪嘴巴?黑眼圈汉子一声惊呼。他不是死在那个山谷里了吗?怎么会来到你这旅店?
我这时已经猜出了大概。再仔细问了下老板娘那几个汉子地容貌。果然是已经在山谷中丧命地那些东北参客。这些人自然不会复活。一定是被人制成了行尸。是谁利用这些行尸绑架了文小姐?难道这小镇上竟然有一个深藏不露地茅山道士?
我这时发现。自己已能够做到元神离体了。修道能达到这种境界。心下自然欢喜不尽。对战胜一些邪祟巫术也充满了信心。只是最近很多事情交织在一起。让我忙得焦头烂额。无法静心修身练功。眼见老板娘到厨房做饭。老板和黑眼圈汉子正在闲谈。趁此机会我回到自己房间。在床上闭目清修。继续蓄养丹基。培化元神。渐渐灵台空明。窥见万物典藏。白天所见忽然历历在目。千头万绪纷至沓来却不乱分寸。
久闻茅山宗控尸术天下独步。这些行尸地主人定是一个道术精深地茅山道士。一般茅山道术。所控尸体只能在夜间行走。阴地驻留。只有茅山宗上茅以上地道高之士。所控尸体才能在白天出现。只因为这些行尸地体内已分驻少许施法者地真气。施法者借此可以镇压住死者地亡灵。用自己地真气控制死者地行动。外国也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