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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汉子的手一抖,一碗姜汤泼洒在老庙公的前胸上,老庙公被烫得哆嗦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他浑浊的眼光看了我们一下,又紧紧地闭上了。看样子没死,我这才放下心来,笑着对中年汉子说:
“老庙公没死,你这杀人的罪名就不成立了,嘿嘿,今夜大吉利是,土地爷终于显灵保佑你呀!”
中年汉子眼中又露出惊恐之色,他后怕地向门口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对我说:“不是土地爷,是土地奶奶呀,土地奶奶变成仙女了!”
“?!我怔了一怔。刚才在正殿里已经仔细看过两尊土地神,那土地婆婆面容慈祥,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哪里有什么变化?突然间脑海中似乎有亮光一闪,我大叫了一声。
最初看到两尊土地神的时候,它们只是破旧不堪的泥胎,眼中充满了神的慈悲,怎会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诡异神情?
我叫了一声,转身向门外奔去,中年汉子迟疑了一下,他放下老庙公的身体,抓起洋铳也随后赶来。
正殿里,神龛前的烛火还没有熄灭,暗淡的光芒映照着上面的神像,我只看了一眼,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一时间脑中如雷电交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那右面的神像已起了莫大变化,在神龛中端坐的不再是土地神,而是我曾经见过的胜光姑娘!
破旧的神龛里,一身新嫁娘打扮的胜光姑娘盘坐在上面,她微微低头垂眉,犹如观音菩萨般庄严肃穆。
“扑通”一声响,中年汉子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这种诡异情形早已击溃了他的神经,只顾着磕头如捣蒜,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祸福无门咎有因,祸自消除福自新,你看见了心中所见,又何必太过惊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老庙公已走进正殿,他左手在空中挥动了一下,一点青蓝色的火光在空中浮现。
我惊疑不定,抬头向老庙公看去,他依然是那副风烛残年的衰朽模样,只是眼中一片清明,不再是当初昏庸沮丧的神情,淡淡的烛光和那点青火摇曳下,他的影子在地上来回晃动,不断地被放大拉长。
中年汉子吃惊地张大了嘴,大概他多年来从未见到过老庙公的这种神情,心中害怕,连忙爬起身来,不自禁地向我的身旁挪了挪。
“祸福无门咎有因,祸自消除福自新。施主为何而来,又为何而去?”老庙公的目光转向我,问道。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对这种类似禅宗的机锋,我听起来就头大如斗,“顿悟”固然不能,只怕“渐悟”也悟之不出,当下对老庙公拱了拱手说道:
“老师父有话尽管直说,不要说什么禅语,小子无知,实在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还请老师父明言。”
老庙公“哦”了一声,眼中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这是茅山宗极普通的偈言,怎么会是禅语?你不是茅山道士,怎会施用驱魔印?”
他并不等我回答,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玉石,放在烛火下面。火光掩映下,那块玉石流光溢彩,散发着一层氲氲之气。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他痴痴地看着玉石,自言自语道:“该走的,自然也要走了。”
第二十一章 假象
一阵风吹来,神龛旁的烛火灭了。只有那点青蓝色的火光在半空中不住的跃动,整个殿堂笼罩在一片蓝光中,那并不是燃烧的魂魄之光,而是引发的地气之火。大家都不说话,只听见中年汉子粗重的喘息声,外面的轰隆隆的雷声响过,雨势又大了起来。
“该来的,自然是太常婆婆了”良久,我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老庙公在这里等候,难道一直在等待太常转世?”
我和张铁嘴修习卢生天书,里面谈论各派术法,却从未提及转世之术,想来这种轮回转世之法并非茅山宗所创。太长婆婆修习玄阴星占,只怕也是取自别派之秘。相传密宗里有一种灵魂转世术法,只有高僧大德才得其传,太常婆婆以轮回得长生之术,很可能就是从密宗中悟得。
那么,太常婆婆认为自己的师弟修习全真,乃是离经叛道之举,难免就有只许州官放火之嫌了。
想到此处,我禁不住又看了上面的神像一眼,神龛中胜光姑娘眉目如画,神态安详,比先前我看见的那个活生生的胜光还要美丽,真是一个绝色美女呵。谁能想到这样的女子转化为太常后会那样暴戾,心如蛇蝎呢?
老庙公听见我的问话似乎怔了怔,转而笑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自嘲,是了,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这么多年她自然也成婆婆了。他转向神龛,看向胜光姑娘,犹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看着自己一直暗恋着的姑娘。
“四十年终有结果。亦悲兮?亦喜兮?君不负尾生之约,老朽不负信物之托,亦悲兮?亦喜兮?”
老庙公双手抬起,那块玉石犹如有了灵性,缓缓升在半空,旋动中发出轻微地嗡鸣声。“玄阴已来,再世信物还你!”
半空中的玉石震动了一下,向神龛中的胜光姑娘飞去。正在这时,殿门外突然爆起一声惊雷,一道刺目的闪电划过,闪光中,神龛中的胜光姑娘忽然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诡异神情!
不好!我凌空飞向神龛,手中掌心雷已无声无息的击了过去。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感应到一种熟悉的波动,那是一种充满杀机地邪恶的波动!
“轰”的一声。神龛燃烧起来,掌心雷击在左面的土地神身上,泥胎被轰得粉碎,胜光姑娘已经不见。
半空中土石横飞。脸上被刮上了多处。前额开始流血。眼帘前一片红色。我在空中拧转身形。直向门口扑去。掌心雷如影随形。击向虚空中一条白色地身影。那条人影幽灵般漂浮在空中。快捷如鬼魅。突然间又是几道闪电。我眼前一花。那道身影已经迅速消失在滂沱大雨中。殿里传来中年汉子哭声。我心中一沉。赶到房内时。只见中年汉子跪在地上。正在用臂弯支撑着老庙公地头部。老庙公地胸部被击穿了一个大洞。前后衣衫破烂。眼见已受了致命地重伤。那块玉石不见了踪影。想必已被那偷袭地人影掠去。
我抢上前去。把手掌对准老庙公地明池穴。不料真气刚一运转。全身猛然间巨震了一下。老庙公地体内似乎有一种强劲地波动。把我地手臂震了出去。
“没用了呵。全身地筋络已经错转封闭。只怕修复不得了。”老庙公冲着我微微摇头。重伤之下。他显得更加苍老。眼中地神光渐渐消失。
“你地术法不错啊”他微笑道“茅山宗后继有人。你那太常婆婆一定非常喜欢。你是她地徒弟吗?”
我摇了摇头。先师卢生数百年前即脱离茅山宗。我和张铁嘴因为先师地缘故。对茅山宗恨乌及屋。总以为茅山道士都是些欺世盗名地江湖方士。直到后来见到茅山四老这样地人物。才知道茅山宗也是道家地名门大派。术法渊源一样博大精深。但多年来形成地偏见怎会一时改掉?何况现在地茅山宗每况愈下。多地是鸡鸣狗盗地乌合之众。偶有术法精深地上茅人士。也是仗势欺人、巧取豪夺之辈。老庙公见我摇头。脸上微露出失望之色。随即笑道:“我真是老糊涂了。你若是她地弟子。怎会不知她地元神已经寂灭?唉。。果然是天命难违。纵然一时躲避得过。终究不能夺造化之理。”
眼见老庙公气息越来越弱。我不让他再说下去。吩咐中年汉子把他背在身上。我最后看了一眼四分五裂地神龛。捡起铁锁。融化成汁。把殿门紧紧地闭住。三个人回到郎公寺地前院。中年汉子忙着熬中草药。我坐在地上调息片刻。重新把手掌贴到老庙公地背部。
“喀”的一声巨响,老庙公的身体震动,脸色惨白一片,他受伤明明极重,但体内偏偏有一种沛莫能御地真气向外反噬,导致外力无法替他疗伤。真力无法进入,草药之力自然也是无用。老庙公长叹一声,黯然道:“命运无相,生死本来也不算什么,只可惜苗家一脉自此而断,再也无人知道了。”
我心中大震,脱口而出:“师父是苗家村人?”老庙公如是苗家村人,定然记得当年发生地灭门惨案,任天庭对这件惨事念兹不忘,对太常婆婆恨之入骨,但这老庙公几十年坚守太常的再生灵位,显见对她极为忠心,事情只怕并非那么简单,其中一定掩盖着什么秘密。
老庙公听我说出“苗家村”三字,果然十分讶异,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忽然间伸手拍向我地胸口!
我再也想不到这个垂死的慈祥老人会向我出手,呆了一呆,胸口已被击中,几乎就在同时,眼前似乎有一道人影闪过,耳边只听见老庙公“啊哟”一声,似乎被那道人影击中了一掌。
我跃身跳起,心中惊疑不定。自己地胸口虽被击中,着力处却是甚轻,虽然一时不明